管子学刊 ２０１２年第１期 古今论坛 明代“靖难之役＂中儒生与皇权的关系 ——以方孝孺为例 李 群 （山东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发展学院，山东济南２５００１４） ［摘要］靖难之役是明代的一次重大历史事件，儒生与皇权之间的关系在此时表现得尤为突出。在靖难之役中，面对皇权，儒生做出 了不同选择：他们或求荣祈贵，或明哲保身，或抗节不屈。方孝孺便是当时儒生抗节不屈的典型代表，他的死对后世儒生以及儒生与皇 权的关系产生了重要影响。 ［关键词］靖难之役；儒生；皇权；方孝孺 ［中图分类号］Ｋ２０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２１００２—３８２８（２０１２）０１—０１０４—０４ “儒生”一词据王充《论衡・超奇篇》的解释： “能说一经者为儒生。”本文的儒生是指经过经师、 责和诘难。于是他列了“奸臣榜”，开始对建文遗 臣进行搜捕追杀。残酷地，使很多建文遗臣 走投无路。 另一方面，在新政权的建设中，朱棣还要依靠 学官或太学、家传等方式培养，熟读儒家典籍，以 研究和传播儒家文化为主旨的古代知识分子。儒 生求取功名，入仕做官者，则为儒吏、儒臣。 儒生谨遵“学而优则仕”的圣训，做官是其最 佳出路。明代的官僚中，儒生出身的儒吏、儒 臣占了相当大的成分。儒生与皇权之间既有激烈 的矛盾冲突，又相互依存。特别是在发生重大政 儒生为其服务。为了树立“圣王”的形象，争取民 心，朱棣以礼贤下士的姿态示人，积极搜索、笼络 能为己用的儒生。他下诏日：“朕……思惟文武群 臣，皆皇考旧人，推诚用参，纤悉无间。……故今 所任几务之重，宥密之严，非皆前日‘靖难’之人。 此天下之所明见而共知也，又何嫌疑之有哉！”惶 治事件的情况下，我们更能洞察中国封建社会政 治文化的特点和本质。本文将选取靖难之役这一 历史事件来透析儒生与皇权的关系。 洪武三十一年（１３９８），朱元璋病死，他的孙子 朱允蚊登基，改元建文。功臣宿将被朱元璋诛杀 惶不安的儒生们，开始找寻新的出路，为新朝廷效 命。 面对新皇帝和新，曾侍从朱允蚊的儒生 们做出不同选择。其中一批人，认为朱棣与朱允 殆尽，已构不成威胁，各个诸侯王却对皇权虎视眈 眈。为了巩固皇权，朱允蚊大举削藩。其中势力 坟都是朱元璋的子孙，谁当皇帝均无不可。他们 Ｊ为了富贵荣华，纷纷迎附，跪倒在朱棣的脚下。有 最强的燕王朱棣以“尊古训，清君侧”的名义对抗 削藩，起兵叛乱。建文四年（１４０３），燕军攻人南 京，朱允蚊不知所终，朱棣夺位登基，是为明成祖， 这一事件被称为“靖难之役”。 些人选择避世隐居，以求明哲保身。也有的人认 为朱棣篡权大逆不道，拒绝降附，或惨死或自杀， 抗节不屈。方孝孺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代表人 物。 一朱棣从他侄儿手中夺权，按照封建正统观，可 谓名不正，言不顺。建文时有六百多文臣，主动迎 降于朱棣的仅二十几人，明显可见人心向背，这加 、硬骨头方孝孺——灭十族终不悔 方孝孺，浙江宁海人。字希直，又字希古，号 剧了朱棣对拼命夺来的皇位的心虚感。他迫不及 待地想为自己正名，更痛恨别人对自己皇位的指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０４一ｌ７ 逊志。年轻时师承名儒宋濂，是其最得意的门生。 宋濂称他为“百鸟中的孤凤”，黄宗羲称誉他“持守 ［作者简介］李群，山东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发展学院研究生。 １０４ 之严，刚大之气与紫阳伯仲，固为有明之学祖 也”［ 。他的学行和道德得到世人交Ｉ；Ｉ称赞，有 “天下读书种子”之誉。 朱棣在即位之初找人起草诏书，臣下都争相 推荐方孝孺，很符合他的心意。一方面他对方孝 孺久仰大名，看重其品德和学行；另一方面，他也 想借方孝孺的名声和地位来为自己收揽人心。方 孝孺是朱允坟的导师和心腹，是建文政权的核心 人物，也是天下道德的楷模。若能取得他的支持， 自然就争取到了更多的人心。因此，朱棣千方百 计地想让方孝孺成为自己合法登基的代言人，只 是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好。 当方孝孺被诏至朝廷后，他身披孝衣，放声痛 哭，悲恸之声响彻殿宇。此时，方孝孺和朱棣之间 有了一场激烈的论战。《明史・方孝孺列传》载： 成祖降榻，劳日：“先生毋自苦，予欲法周 公辅成王耳。”孝孺日：“成王安在？”成祖日： “彼死。”孝孺日：“何不立成王之子？”成 祖日：“国赖长君。”孝孺日：“何不立成王之 弟？”成祖日：“此朕家事。”顾左右授笔札，日： “诏天下，非先生草不可。”孝孺投笔于地，且 哭且骂日：“死即死耳，诏不可草。”＿２］ 气急败坏的朱棣说：“先生独不顾九族乎？”方 孝孺说：“便十族奈我何？”于是朱棣将方孝孺投入 狱中，搜捕其亲属九族，加上门生朋友一族，凑成 十族，一律杀戮。被杀者共８７３人，“谪戍绝徼死 者不可胜计”Ｌ３］。方孝孺也被杀，就义前他作了一 首绝命词： 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计兮谋国 用犹。 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 何求。 呜呼哀哉，庶不我尤！ 面对朱棣的威逼利诱，方孝孺坚贞不屈，与其 对抗到底，遭受千古史上惨祸酷烈之最。清代齐 周华说：“胜国品学正者，莫若方孝孺；靖难受祸惨 烈者，亦莫若孝孺。”［５］方孝孺怀着对国家的担忧 以及对朱棣得计的无奈与悲愤从容就义，走完４６ 岁的人生。 二、方孝孺“勇于就死”的原因 在朱棣夺取政权之前，谋臣姚广孝曾对他说： “城下之Ｅｌ，彼（方孝孺）必不降，幸勿杀之。杀孝 孺，天下读书种子绝矣。”嘲朱棣点头同意。四库 馆臣言：“若孝孺则深欲藉其声名，俾草诏以欺天 下。使稍稍迁就，未必不接迹三杨，而致命成仁， 遂湛十族而不悔。”＿７ 诚然，作为“读书种子”的方孝孺如果借自己 的学问和名气，加上有人求情，只要他稍稍迁就于 朱棣，就很可能幸免于难，甚至安享荣华富贵。为 什么他却义无反顾地选择殉难？“本可活之，却勇 于就死，必是心中所守重于死。”ｌ８ 正是他心中所 守，构成了与朱棣的尖锐矛盾，使他勇于就死。 （一）儒家伦理思想的忠孝观念 中国历久形成的政治文化和儒家的忠孝观， 是儒生恪守的“圣训”，方孝孺对这种忠孝观推崇 备至： 立身事君之道，莫大于忠孝……推以事 君，诚敬而不欺，仁恕而有容，先国家之政，而 忘乎私，惟生民社稷是利。而不顾乎己，此尤 孝之大者也。＿ｇ 危难之际，正是忠孝彰显之时，此时忠孝就集 中表现为气节。方孝孺曾说：“士之可贵者在节 气，不在才智……国家可使数十年无才智之士，而 不可一日无气节之臣。”＿ｌｌ。。 靖难之役后，朱棣暴力夺权，朱允坟不知所 终，正是儒生表现忠贞和气节之时。方孝孺做了 表率，为之树立了忠贞的标杆。他认定朱棣是篡 位登基，是可耻的行为，当廷写下“燕贼篡位”［】 】 来昭示其罪恶，这刺痛了朱棣内心的伤疤，使他对 方孝孺施行诛十族之杀戮。 （二）仁政理想的追求与破灭 除了受忠孝观念的影响，方孝孺选择与朱棣 对抗的原因，很重要一点是他对仁政理想的追求。 方孝孺一生孜孜以求的是“仁义而王、道德而 治”［１引，提倡“推仁义而寓之于法”＿１ 。 国君施行仁政，兼寓法治，使天下太平，民各 得其所。这是方孝孺为政的至高理想。但是实现 这种政治主张并非易事，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皇 帝的治国之道和用人之策。 １．洪武时期的冷遇——仁政理想的沉寂 方孝孺这位博学多才之士在洪武时期，一直 没有得到重用。朱元璋或说“此庄士当老其才”， 或说“今非用孝孺时”，只是派他到四川Ｉ任汉中府 学教授。因为朱元璋喜用老成之士，“朕自开国以 来，凡官多用老成”。对方孝孺这个初出茅庐的小 字辈，朱元璋虽知他是个可用之才，但因其阅历较 浅，没有重用他。更重要的是，方孝孺讲求仁政， １ ０５ 与洪武时期“务重典刑”的严苛之风背道而驰。方 孝孺的政治主张不符合朱元璋的治国方略，朱元 璋便对他“敬而远之”了。终洪武一朝，方孝孺没 有涉足政坛，被排除在皇权之外。此时对方孝孺 来说，实现政治理想只能是空谈。他曾作诗来表 达自己的抑郁之情： 万事悠悠白发生，强颜阅尽静中声。 效忠无计归无路，深愧渊明与孔明ｏ［ＭＴ］ ２．建文帝的器重——仁政理想的实现 当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朱允Ｊ坟上台后，立志 改变洪武一朝尚刑的政风，实行仁政，改年号建 文，这就与以“明王道，致太平”为己任的方孝孺不 谋而合。朱允坟即位，立即诏方孝孺为翰林侍讲， 国家大事辄向方孝孺咨询请教。“帝好读书，每有 疑，即召使讲解。临朝奏事，臣僚面议可否，或命 孝孺就康前批答。”ｌＩ】 方孝孺受到这般礼遇，得施 展其才学，知遇之恩与欣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多次作诗表达自己的心情，其中一首云： 宫臣传教造安车，驾出金门赐旧儒。 优老免亲藩国政，入朝唯读帝王书。ｌ１ 方孝孺意气风发，积极推行他的主张：宽刑 狱，更官制，尚礼乐，一改洪武时期的严酷之风。 在方孝孺的辅佐下，朱允坟要建立一个“模范的儒 家国度”，社会风貌随之一新。史载： 南京故老，言建文己卯、庚辰间，法网疏 阔，道不拾遗，有得钞于衢者辄拂其尘土，置 高洁处，以石镇之而去。一时士风朴实，尚义 者多。［” 建文时期，士风朴实，忠义人材颇多，才有“建 文能养死难之人”的说法。但好景不长，大张旗鼓 的改革，给打着“尊古训”旗号的朱棣落下口实，他 以“清君侧”的名义发动了靖难之役，暴力夺权，方 孝孺的美好理想化为泡影。 ３．燕王的暴力夺权——仁政理想的破灭 首先，朱棣的暴力篡位，中断了朱允坟仁政建 设的道路，方孝孺的治国理想付诸东流。 朱棣的夺权不仅改变了皇位继承人，更是对 朱允坟治国理念和的彻底否定。朱棣打着 “尊祖训”的旗号，“建文以来祖宗成法有更改者， 悉复旧制”ｌ１ ，回到洪武后期那极其残酷的年代， 也是儒生无所适从的时代。在这种氛围下，仁政 之治只能是空想。所以朱棣的上台，从一开始就 是对建文仁政治国理念的否定，也是对方孝孺仁 政理想的挑战。方孝孺与之对立就是必然的了。 １ ０６ 其次，朱棣暴力篡权也了方孝孺坚守的 正统观。 什么是正统？为何要明辨正统和变统之别？ 方孝孺指出： 所贵乎为君者，岂谓其有天下哉？以其 建道德之中，立仁义之极，操政教之原，有以 过乎天下也。有以过乎天下，斯可以为正统。 不然非其所据而据之，是则变也。［１ 明辨正统与变统之别，才能使天下人有所规 劝，不至于骄肆妄为，社会才能安定。方孝孺认为 正统的实现，前提是仁义之君：建道德，讲仁义，操 政教。朱棣犯上篡位，“非其所以据而据之”，是对 正统的破坏；加上他起兵叛乱，破坏了仁政之治， 陷民于水火之中，仁义不施则为变统。对朱棣的 肯定，就是支持变统，姑息养奸，是对仁政理想的 否定，方孝孺对朱棣的痛恨和仇视势在必然。 传统的忠孝观和仁政理想的破灭，使方孝孺 和朱棣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方孝孺走向殉难就 不足为怪了。 三、方孝孺的价值观 儒生的政治理想和信念高于生命，当他的理 想被践踏之际，也是他对生命绝望之时。面对朱 棣的淫威，方孝孺没有丝毫的妥协，他坚守着儒生 的信念，向朱棣做最后反抗。 方孝孺曾说：“有志者行事，当洞达如日月，所 持既定，以此而始，以此而终，以此而富贵，以此而 贫贱。忧喜祸福付之于天，何必较哉！” 叩方孝孺 正是在为仁政理想和信念而视死如归。 对于生死贵贱的取舍，方孝孺坚持“古之仁人 义士，视刀锯如饮食，恬然就之而不辞者，其好恶 宁独异于人哉？见义明而虑道远，如是而死则安； 如是而生则辱；如是而富贵则足耻；如是而贫贱则 可乐。”＿２ 方孝孺将生死贵贱置之度外，当面对刀 锯时从容不迫，他的气节可谓“贯金石而动天地”。 明代词曲作家汤显祖曾为方孝孺立碑建祠， 祠中的对联是： 起儒廉隅，一夕秋风生木末； 成仁取义，千年春草在长干。 方孝孺的死，对儒林产生深远影响，不能被视 为一种个人的行为，“是明前期士人儒家政治理想 昙花一现后破灭的标志”［＿２ 。他的死昭示了儒生 对儒家仁政理想的执着追求，伴随其逝去的是儒 生仁政理想的破灭。李贽在《续藏书》中说：“一杀 孝孺，则后来读书者无种也。无种则忠义人材岂 复更生乎？” 后来有些儒生见识了皇权的淫威， 放弃对忠义的坚守，面临道德的沦丧和责任感、正 义感的缺失，而皇权更加肆无忌惮，这无疑是 皇权强加给士人的沉重悲哀。 四、结语 靖难之役经历了四年，其实质是建文新政和 永乐旧制的一场冲突和较量。毛佩琦认为：“建文 与永乐之间的斗争，是革新与守旧之间的斗争，是 争取实行开明政治的皇帝文人集团与保守的亲王 军人集团之间的斗争。一方要保持和扩大自己的 既得利益，反对改制，另一方则希望较多地参与政 权，变更旧制，推行新政。这就是这场斗争的实 质。’’［ 朱允坟及其儒臣集团，推行以“德惟善政，政 在养民”＿２朝为核心的新政：宽刑狱、减赋税、轻徭 役，“确是一件德政”。史载：“建文之初，升平继 体，海宇晏清”¨２引。因此建文新政有“四年宽政解 严霜”¨２ ］之誉。“父老常言，建文四年之中……治 化几等于三代。一时士大夫崇尚礼义，百姓乐利 而重犯法。家给人足，外户不阖，有得遗钞于地置 屋檐而去者。” 阳建文新政恰如寒冬霜雪之后的 阳春旭Ｅｌ，解除了儒生心里的寒冻。儒生们孜孜 以求的理想之治——国泰民安、家给人足的盛世， 在此国度中就要实现。 但这样的理想政治被朱棣的暴力篡权打破 了，新政权充满了血腥。靖难之役无疑是一场劫 难，战火延及冀鲁至江淮流域广大地区，“淮以北 鞠为茂草”ｌ２ ，生灵涂炭。仅小河一战中，“斩首 二万余级，溺水死者不可胜计，尸填于河与桥平， 人马皆乘尸而走” 。在白沟河，“斩首十余万 级，溺死者称是。追至雄县月漾桥，杀溺蹂躏死者 复数万”¨３ 。攻打德州时，趁“南军不之觉，粮船 数万艘、粮数百万悉为所焚，军资器械俱为煨 烬”［３ 。更严重的是，朱棣继承了他父亲严苛的 政风，皇权得到进一步加强：“文皇甫入清宫， 即加罗织。始而募悬赏格，继且穷治党与。一士 秉贞，则袒免并及；一人操厉，则里落为墟。”＿３ 谈 迁也说：“革除之初，鹰鹳成风。或戍或诛，家凛户 怵。旧臣宿士，恫疑沮丧，殆无穴自避。”＿３ 儒生 怀抱人格和自由思想，惶惶不安，无法伸张正 义和承担历史责任，使人类文明遭受了一次沉重 的劫难。 但方孝孺等儒生的死也对朱棣产生极大震 撼：他知道像方孝孺这样的儒生靠暴力是杀不尽 的，只有转换才能使之为己所用。所以当臣 下提出允Ｊ坟所用之人悉宜屏斥、不能身居要职时， 朱棣日：“治天下者必资贤才，天之生才以为世用， 凡有才能者，随器任使，共理天工，乌得而弃 之？”ｌ３ 面对儒生的抵触与反抗，为了消除归附于 他的臣民们的顾虑，朱棣被迫改弦更张。“他急切 的想要建立一个辉煌又有活力的王朝，确切地为 过去三年的剧烈混乱作辩护。为了达成这样的目 标，他必须扮演救世主（拯救他父亲不平静的帝 国），又扮演偿还者（弥补靖难内战带来的破坏和 死亡）的角色。”¨３ 于是他“举贤才，兴礼乐，施仁 政，以忠厚为治”［３ ，“山东首给农器，云南不轻用 兵，省视旱蝗，周诹郡县，敕吏部以拔幽隐，顾学士 以求直言，而且耀武边陲，尊崇先圣，政事之美，颇 斑斑可考焉－［３８］。“至其季年，威德遐被，四方宾 服，受朝命而入贡者殆三十国，幅员之广，远迈汉、 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 ９＿开创了“永乐之治” 的盛世局面。 通过方孝孺与朱棣的关系可见，当皇权 破坏了儒生的理想，不符合儒生的价值观时，以方 孝孺为代表的儒生毅然选择与之对抗。儒生与皇 权的对抗，也迫使皇权改变对儒生的，使二者 的关系趋于缓和，朱棣曾对解缙、胡广等人说：“朕 即位以来，尔七人朝夕相与共事，鲜离左右，朕嘉 尔等恭慎不懈，故在宫中亦屡言之。然恒情，保初 易，保终难，朕固常存于心，尔等亦宜谨终如始÷庶 几君臣保全之美。”ｌ４。。君对臣推心置腹，礼遇信 任，儒臣自当从对抗转向依附，“勉励图报”，从而 出现“永乐之治”。 ［参考文献］ ［１］黄宗羲．黄宗羲全集・明儒学案［Ｍ］．杭州：浙江古籍出 版社，１９９２．３３４． ［２］［６］［１５］Ｅ２９］［３９］张廷玉．明史［Ｍ］．北京：中华书局， １９７４．４０１９、４０１９、４０１８、１８８１、１０５． ［３］［４］［１８］［２６］［３２］［３３］［３８］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Ｍ］． 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７７．２９２、２９２、２７５、２７８、２５８、３０７、２７８． ［５］齐周华．名山藏副本［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７． ２６７． ［７］纪昀．逊志斋集提要［Ｍ］．四库全书第１２３５册［ｚ］．台北： 商务印书馆，１９７２．４５． ［８］张树旺．方孝孺的殉难原因考［Ｊ］．台州学院学报，２００８， （４）． （下转第１２６页） １Ｏ７ （第３７４页） 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代可知也。”可见孔子已认识 到因故开新乃中国古代文化前后相承、绳绳相继 的一个独特发展演进形式，而且正是孔子真正奠 以上择要介绍了《谭史斋论稿五编》中的一些 研究论述和学术观点。应该说，经史之学是中国 古代学术文化中的主导，也是作者研究努力的重 点之所在，其中包括他对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精神 独到深入的认识理解。从中西文化的不同发展方 定重视历史文化的思想传统。作者对此有其深入 体会，亦有意在自己的研究中贯彻此因故开新的 精神。诚如其自言，其研究重点主要在中国古代 学术思想文化层面，亦力图打通传统经学、史学、 式上看，西方文化的发展重在不断追求创新，然而 其短在于易致割裂传统之弊，故其最初的现代化 目标就提出告别传统的意向。然而事实证明，传 统是现代化建设不可或缺的重要文化资源。中国 子学与现代社会科学化的思想史学科之间的融通 关系；希望经过自己的努力使中国古代的历史文 化得到深入的诠释，使之能为现代中国所认识理 则不然，其历史文化发展看似因循恋旧，难于进 取，实则在沉潜之中蕴含因故开新之德，故每致生 解，更希望使中国古代文化实现现代的转化与重 建，并在得到光大宏扬之中再度走向世界，此乃世 界文化实现整体圆融发展之题中应有之义。 （责任编辑：张杰） 生不已之功，卒成中华文化自有文明以来一贯相 继而不曾中绝的特异品格。《论语・为政》：“殷因 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 （上接第１Ｏ７页） ［９Ｘ１ｏＺ１２］［１３］［１４］［１６］［１９］Ｅ２ｏ］Ｅ２１］方孝孺．逊志斋集 ［Ｍ］．宁波：宁波出版社，２０００．５６２、５３６、５２、６７、８６３、８５０、５４、３６３、 ６２７． 艺出版社，２００６．１７１． Ｅｚｓ］［２８］Ｅ３４３［３７３谈迁．国榷［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８． ７８７、８４１、９１４、９１１． ［２７１朱潞．建文书法拟附编上［Ｍ］．续修四库全书・史部・ 杂史类Ｅｚ］．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９５．９６． ［１１］夏燮．明通鉴［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０．５９５． ［１７］张燧．千百年眼［Ｍ］．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７． ２０７． ［３０１［３１］［３５］邓士龙．国朝典故［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 社，１９９３．２６６、２３６、２７７． ［２２］左东岭．王学与中晚明士人心态［Ｍ］．北京：人民文学出 版社，２０００．６． ［３６１蔡石山．永乐大帝——一个中国帝王的精神肖像［Ｍ］． 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９．６９． ［２３］李贽．续藏书［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７４．８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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