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牡丹
——少三(1) 许可言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
竟夸天下无双色,独占人间第一香。——题记 儿时的春天,是一片漫天的柳色,以及纷飞的琼花,还有一带粉垣,里面住着我的外婆。 外婆的小院周围一圈绿柳,掩着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进了门,首先是两株西府海棠,丝垂翠缕,葩吐丹砂。春日午后,外婆就笑话在海棠下的小小石桌旁闲坐,眯起眼。有浅绿的风吹来,将她秀着牡丹的翠色衣袂拂得飘飘,与周围的春景是一脉的绿色。
每每这时,我总是在那些如锦绣的花丛中钻来钻去,如同一只翩然的蝴蝶。 “外婆,外婆,这是什么花呀?我早上起床看到它还是蓝紫色的呢!”我直起腰,朝她喊着,娇嫩的嗓音如同春天最嫩的柳叶尖儿,轻轻拂过水面般平静的院落。漾起一圈圈涟漪。可现在,它是迎春花的颜色了。
外婆轻轻用手拍了拍她的脸,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凝视着阳光下傲然的牡丹。“是啊, 观察得真仔细。这种牡丹花啊,名叫‘美人面’,早晨为蓝紫色,正午为明黄色,傍晚为朱红色,一日三变,如美人面孔,宜喜宜 ,所以别人叫它‘美人面’。”
“哦……”我似懂非懂点点头,下意识 起手指“我只听人说过,牡丹是百花之王。” 外婆笑了笑,扶正髻上横绾着的银簪。我盯着她的簪子,忽然欢欣地唤道:“外婆,你的钗子上的牡丹真好看!”
“是吗?”外婆慈爱地低下头,让我能摸到那只簪子上的花纹。“外婆最喜欢牡丹花了。” “妈妈说,外婆的妆奁上就有刻牡丹花纹的,还刻了‘花开富贵’呢!”我眨眨眼,卖弄道。
“傻孩子,怎么能说是‘富贵’呢,”外婆浅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头,“分明是‘高贵’才对。”
于是那年春光,留下一副老妇人与小女孩的画面,彼时年幼,不懂这一字之差意味着什么,更不明白当年她的认真。
后来我逐渐长大,外婆老去年华。在韶光初好的春日里,我也喜欢泡上一壶二月的新绿,手执一卷《花间集》,读到一篇写武则天逼百花于冬日开放,牡丹抵死不从的诗,不知怎的,我随后就想起“”期间,外婆被划为地主婆时,她是如何高傲地不屑地盯着那些人,宁死不从的。撷一瓣落英作念。不经意的一次抬头,看见了牡丹的落花。
一阵清风徐来,大朵大朵鲜妍明丽的牡丹从枝头直接落下,没有犹豫地铺洒一地的娇嫩花瓣,似凤凰浴火后的华彩羽毛。没有惨败,或盛开或消殆,跨越了生与死的王者高傲与自尊,在那瞬间尽现。
忽然就明白了牡丹的尊严,与外婆的纠正。因为那真的只能用“高贵”来形容。我也终于明白,外婆对牡丹的偏爱。那是同样的一种与生俱来的傲骨,绝不肯放下自尊的高贵。
牡丹花开,花开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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