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花 果

无 花 果

文/琳儿

引子：

一颗树可以不经开花而直接结出果实吗？我坐在窗前的电脑旁，手托着下巴，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个问题。

它会是什么样呢？记得有这种叫无花果的果子，却只在酒吧的果盘见过，当我端详着它的模样，总觉得这不是它原来的样子，果盘里的它不知是经历了多少次的水煮风干，加了多少调料的变形品。

不，这一定不是它本来的面目。

我固执地这样认为。

（一）

那个午夜有些倦怠，寂静得让人感觉荒凉，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除了发光的荧光屏，四周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舞蹈，暗夜里像一个苍白的精灵。敲击键盘的声音清晰而又单调，映衬着这颗游荡在舞夜上空的灵魂，有些空虚，有些寂寥，还有些浮躁。

谁发明的互联网？像一个空空茫茫的大洞，吞噬着你的忧伤他的烦恼。屏幕也如一张不断变换表情的鬼脸，打开它就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天堂还是地狱？夜色的掩盖下，这里上演了一个虚幻而真实的爱情故事。

在这样的夜里，寂寞的心多么渴望倾诉，渴望交流，渴望那游丝样的温暖，渴望遭遇一个一直在等待或是寻觅的人……

（二）

和一个人走在一起的理由或许不是爱，只是那种不需要逃避的从容自然，还有，心底深处一刹那的微妙触动。

我的一只手，伸出去，你的一只手，迎过来。我终是不能明白，这一次次手与手轻轻的碰撞，怎么就握住了彼此的心？在这样不经意的点击中，柔弱的心怎么就承受了爱的重量？

我已不敢相信。

我只是想昏天黑地的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可最终我还是确定我们是相爱了，不然怎么就体验到了从指尖蔓延到心灵的疼痛，虽是隔着屏幕，透过键盘。

（三）

我们曾经想不谈爱情。

只是想一只可以牵的手，想一只可以挽住的胳膊，想一个可以停*的肩头，想一个让我们依恋的港湾……

你说：你要好好地生活，就算不为自己，也是为了我。突然地，我就流出泪来，那种软弱的液体满脸流淌，心也就浸泡于一片汪洋。

是我的生活中丢失了这样简单的关心和问候吗？让我对着虚幻的对话框哭得模糊一片。

不谈爱的我们还是发生了爱情，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不见你时我满心想的都是你。

于是在这个网络的世界，我就爱上了一次次的揪心，一次次的惦记，一次次的醉心或碎心的离别。欢乐只有那么一小段，轻松也只有那么一小段，你走的时候，席卷了我心中的整个情感世界，留下思念，留下干涸，留下悲伤……

（四）

我真是一个傻孩子。

我想你来，抱住我，不让我孤单，不要我走那些泥泞。为了这些想法，我病了。

我奢望我病了的时候，我爱的人就会来看我，哪怕万水千山，哪怕天涯海角。只要我爱的人来看我，我宁愿折磨我的身体来谋得他真实的疼爱与关心。

可是我们还是无法超越时间和空间的距离，病了的我还是只能硬撑着起床倒水吃药，在冰凉的夜里拥着被头，抱紧自己颤抖寒意的双肩。

爱无止境，还是只停留在文字里的追求，也许它只是一种虚无的想象。它就注定只能是精神的食粮，在飘渺的空中给一点光亮，让我们在漆黑的夜里挣扎着朝着它的方向，伸长了双手却总是无法达到。只是，只是，让我们的生命里还残存着一点希望。

我只是想你来抱我，亲爱的，我没有什么更高的要求。这样我就可以在长久没有你的日子，让你胸膛的余热温暖着我孤身前行，哪怕荆棘满地，哪怕危壑丛林……

（五）

网络是一片汪洋大海，我的爱，我们是这里面的两条鱼。海水为什么是咸的？我知道那是鱼的眼泪。

回顾我们相识的点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轻松的一个调侃突然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只能是说明我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太累！

太多的爱情悲剧证明不了心中只要有爱便可以厮守到老，很多生生死死的爱情抵挡不住一次灯红酒绿的诱惑，大街上不断闪烁的绿红灯如一个浓妆艳抹的妖冶女人，勾动着许多本就骚动的心。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还是不说爱了吧，就说我是你前生口袋里掉落的弹珠，命定的日子和你相遇，也许在命定的日子还会和你相分，爱了哭了都是宿命，聚了分了都是尘缘。

现在，我静静地坐在我们相识的荧光屏前，似乎看见了你正深情地望着我，你不来也好，我正可以把你无边地想象，想象你或许也正坐在椅子上呆呆盯着这屏幕，任凭铺天盖地的音乐将你掩埋，音乐里就有我游走的痕迹，轻轻地，轻轻地，踏响我的足音，跟着你心跳的节奏，在你心尖上舞蹈。

你会疼的吧，若是我的足在你的心尖漫走？你若是苦苦的爱我，用你全部的生命消耗来对待这份原本飘渺的爱情，我该任何承受那以后的日子？你的心守侯在我的窗前，我的心又在哪里驻足呢？我想让它陪伴在你的左右，随你天涯海角。又怕你的心在我这儿，我的心陪你左右，这样的两颗心岂不是还得忍受离别的苦痛？难道分开只能是它们的宿命？

（六）

我的爱，我难道真是那么爱你吗？不然怎么会爱上这么一段灰色的日子？爱上这冷冰冰的屏幕，和那不会说也不会动的头像？我用一台电脑告诉别人我还活着，脸色惨白，精神憔悴。你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段文字写了好久，几乎使我心力憔悴，内心是悲哀还是撕裂的苦痛，已不能清晰明了，木木地呆坐着，写些无关痛痒的文字，看些别人的悲欢离合，似乎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

如果没有你爱的支撑，我用什么来活下去？躯体的存在只是灵魂的背叛，在你那仿佛有

爱的屋子，只有你自己明白你活下去的理由，把心灵和肉体分割得如此决裂，是超凡的圣贤还是神灵的转世？我的爱，你让我心痛得如此彻底！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路。

我还是就这样过着吧，还是这样写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写一些男人和女人的爱情，你也许会在那故事的轮廓里，窥见我内心的一丝影子，或是感觉到我生命情感的一点撕裂，再或许便是我扭曲得变了形的人生……

无花的树也是树，无花的树也会结果，未经开花的树结出的果一定也还是果，它错过了开花的时节，错过阳光错过了雨露，这些注定了它的人生会在非凡的经历下变形，只是不知果实的味道会是怎样？

我用余下的生命和光阴，细细地将它品尝……

写于2005年10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