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天空 计划泄露了，宇文泰将元钦 废黜，幽禁在雍州。改立元钦四弟 齐王元廓为帝，是为西魏恭帝。 同年四月，宇文泰鸩杀元钦， 皇后宇文氏也同时罹祸。 元钦和皇后宇文氏的婚姻， 原本是一桩政治婚姻，宇文氏还 负有特殊使命，就是把皇帝老公 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告诉自己 的老子。 然而，宇文泰是宇文泰，他的 女儿是他的女儿，父女俩是不同 的。皇后宇文氏不仅不做父亲的 “特务”，还十分同情元钦，力劝他 振作起来，将来做个好皇帝。元钦 对自己的这个妻子很尊敬。小两 口很是恩爱。 由于夫妻二人情意笃厚，恩 爱非常，元钦没有册立任何的嫔 妃，只守着皇后一人生活，皇后得 以“三干宠爱在一身”。 宇文泰将元钦废黜帝位，囚 禁在雍州。随后，宇文泰改立元钦 唐代女性地位真有 你以为 的那么高吗？ 文／石禄珊 影片《狄仁杰之四大天王》正 和《女孝经》，两书各有一句经典 四弟齐王元廓为帝，是为西魏恭 帝。虽被废帝位，复兴国家无望， 热映中，系列前作中早已霸气四 名言流传至今：“将夫比天，其义 但是有妻子相伴，元钦心里还有 溢的女皇帝武则天，此次干脆飞 匪轻（要把老公当天来对待）”和 一丝宽慰。如果一直就这样活下 上了天，首次实现高空鸟瞰视角 “罪莫大于妒忌（微笑面对老公纳 去，他们还能做幸福的夫妻。可 下的“君临天下”。 是，他的存在，对于宇文泰来说， 炸弹，使其无法安寝。 在很多人看来，历史上的武 妾和嫖娼ｙ＇ｏ 女性的“幸运时代”和直男癌 始终是个安全隐患，是个不定时 则天之所以能飞上人生高空，除 的乐园，哪个更接近真实的大 了自我奋斗，关键还在于赶上了 唐？ 非制度化参政 这一年的四月，宇文泰派人 难得的历史进程。据说，她所处的 送来一杯毒酒，元钦见此，与宇文 唐代，是中国古代历史上为数不 皇后抱头痛哭，之后饮鸩而死。宇 多的女性友好型时代。“妇女地位 也服毒自尽。 爱情上却无疑是胜利者。这对悲 情夫妻的爱情，感动着后人。 必须承认，唐朝初年一部分 文皇后哀不自胜，伤心欲绝，随后 空前提高”、“女性的幸运时期”， 宫廷女性在政治权势上曾经达到 诸如此类的字眼，广泛出现在各 的高度，是历朝历代乃至今天的 中国都无法比拟的。 元钦在政治上失败了，但在 种描述唐朝社会生活的文字中。 不过，少有人知的是，唐朝也 从公元６５５年（唐高宗永徽六 是各类女德书籍大批量涌现的时 年）武则天被立为皇后开始，到 （摘自公众号“老张在路上玩”） 代，其中最著名的要数《女论语》 ７１３年太平公主败亡，长达六十多 ６８ 已Ｉ】１｝＿＿｝ （）９ 年的时问 ，少数宫廷女子不但 路。 交还。北魏的均团制，授ｌ１］并不区 参政，还大致主导了朝廷政局，期 如公元６６６年，唐高宗前往泰 分性别，１ 男每人授［Ｈ４ｔ）南，丁 ： 问 乏武则天称帝、安乐公主谋 山封禅，武则天要求陪同主持，并 每头授Ⅲ 南，妇女越然只能分 求 太女之类破天荒的大新闻。 要带领贵族妇女完成“禅”，也就 ￣ｌＪ２０｝｝『，还不如牛，ｆＦｔ．毕竟可以单 这 历 经过大众文化的加工传 是祭祀地祗的环节。从表面卜．看。 独分地．等于承认ｒ 女独 的 播，普通ｌ｝Ｊ『 人早已耳熟能详。 这是皇后在提携普通贵族女性参 土地使用权。 朝廷当然不是为ｒ有意体恤 唐朝宫廷女子的参政热情， 与公共政治生活。其实，武则天的 多少来源十北朗遗风。在北魏政 真正目的是满足个人参与困家大 女性。魏晋南北朗长期混战，人口 权建 之 ， 跋部落首领的妻 典的强烈意愿，以树立自身威望 本已灭杀严重，男了又经常被 ｒ 和母亲已多钉执掌大权的情 况．北魏一中月则先后出了太武帝 寞氏、文明久后冯氏、灵太后 】氏等一系列政治女强人。武则 火孜孜以求的与高宗并列“二圣” 衔，也足冯氏和胡氏玩剩下的。 不过，这类唐代政治女强人 的参政盛况。很难与＿当代等：ｋｔ齐 删。 现代女性参与政治．是制度 化和普遍化的行为，是一战以来 女性政治地位不断提高的结果。 但店代女性参政机会的获得，基 本还得依赖古代常见的那种靠近 帝、权 等权力核心人物的便 利性，是非制度化的，过程中往往 充斥着腐败 儿恶。这利 参政能 止反映女性地位提升，本身 即值得商榷。 唐朝法律《唐律疏议·名例》 卷即规定，女１女不但不能担任 ”职，爵位也只能从父、夫、子 ７ｌＪ『５ 获得，“儿妇人，从其夫之 爵位……以大为尊卑”。 政治女强人们在取得参政机 会、乃 攫取ｒ最高权力后，也少 有意愿帮助改善唐朝女性同胞们 的牲本卡义益。在女性主义尚未萌 发的时代．她们或许根本没有此 类意识。偶有稍与之搭边的举措， …发点也足为个人的掌权企图铺 和权力的正当性。而当时即便贵 廷军队肆意抓壮丁，农、 生产所 为皇后，也不宜单独出现在公共 需的劳动力严重不足，。二地抛荒 仪式中，身边势必要有其他妇女 严重，给女性甚至牛 分地，实足 作陪。 无奈之举。 在封禅大典Ｉ ，武则天发表 独立的土地使用权，使北朝 的“礼奏文”明白宣示，自己的职 女性在婚后的经济牛活占有一席 责仅仅是“职惟中馈，道属于蒸 之地，并在理论上具箭不依附了 尝”，即尽一个家庭妇女煮食祭祖 男子也能独立生存的能力，这是 的义务，不准备改变女性当时的 北朝妇女地位较高的经济根源。 社会角色。武在称帝后，也没有推 从北魏历经北周、北齐和隋代，给 行过任何有意尊崇女性地位的措 妇女分配土地的政策一点延续。 施。可以说，除非为成就个人政治 类似的情形也出现在一战时 野心铺路，她的女德观并不超越 的欧洲。以英圈为例，…Ｆ男ｆ参 儒家传统的两性道德规范。 战导致的劳力短缺，人艟英罔女 此，无论一小撮宫廷女性 性得以进入工厂，女ｌ１女的就业率 在政治上如何耀眼，它也只足特 大为提高，个人社会活动领域也 定时段、特定阶层女性的专属行 得到拓展。工厂女Ｔ的平均＝『 资 为，距离普通民众的生活极为遥 与男ｌＴ的比值 战ｎ订的１／３ｄ－升 远。对广大社会中下层妇女而言， 到１９１８年的２／３。战争期问经济地 她们的全部生活主要围绕家庭展 位的提高，直接改善＿ｒ她们在家 开，不从家庭内部权利支配角度 庭中的地位。 来观察，无法Ｊ，解唐朝普遍的女 与ｌｋ＿ｋ：ｌ，ｉＪ时，英阳女性的政治 性地位。 地位也有ｒ根本性的提升，１９ 而唐代普通妇女的家庭经济 纪末以来众多女权分ｒ。追求数十 地位，较前代其实有大幅缩水。 年而不得的政治权利，几乎在一 夕之间拥有。１９１８年，３¨岁以ｌ 的 妇人与牛不得分田 英国女性获得了选举权。不过，随 从北魏开始，一直到唐代开 着战争结束后男人们陆续从战场 元年问，同家基本的土地制度是 上回来，英国女性经济地位又有 所谓的均田制，即官府按照人口 一定程度的下降：她们要为退伍 数量分配土地给民众耕种，死后 军人们腾出一些Ｔ Ｊ 中的位置。 ６９ 历史天空 １３０｛）年前唐代妇女在经济领 使”，即远离政治生活和社会就业 盾，还对胎儿有益。域的腾退要比英国妇女彻底得 的贤妻良母型妇女。经济上她们 与容貌和性情相比，更重要 多。公元５８９年，隋朝消灭南方的 依赖男性，在家庭中任劳任怨，承 的还是品德。理想的唐朝女性，要 陈朝，再次统一南北，国内战争结 担服务者的角色。这种“家庭天 对祖先敬，对公婆恭，对丈夫顺。 束。随着和平年代人口逐渐恢复， 使”观念能够长久维系，离不开当 顺到什么程度？最好把丈夫当作 朝廷手中剩余可授的田地越来越 时社会普遍的家庭权力结构：“父 天，“将夫比天，其义匪轻”，要“言 词必顺”（《唐范阳卢夫人墓 少，妇女首先成为政策牺牲的对 亲的意志是最高的，丈夫被赋予 必从，象。 对妻子几乎绝对的统治权，对孩 志铭》）。 对丈夫纳妾、嫖妓，理想的妻 同理，唐朝普通女性日常所 子也不得有妒忌之心，“罪莫大于 公元６０４年，隋炀帝即位后， 子甚至有更大的权力”。 规定田只授予男子，牛、奴婢、妇 女一律不再享受分田资格，只在 扮演的家庭角色，也可以从“唐代 妒忌”（《女孝经》）。丈夫有了别的 某些特殊情形下才能破例，如为 理想女性形象”中得到直观体现。 女人，乃至于跟人生了孩子，不但 鼓励女性守节，守寡的妻妾能分 到３０亩地。唐朝全盘继承了隋朝 的土地制度。 不能反对，还要诚心相待，“柔而 唐人眼中的理想女性应该具 不妒，余有别出儿女私人，夫人视 备哪些品质？武则天、太平公主之 之爱子如也”（《郑氏夫人权厝墓 丈夫可以纳妾，妻子却必须 嫁和离婚改嫁并不绝对禁止，社 这就几乎必然导致 ｝生对于 类的政治女强人，符合唐人的理 志铭》）。 男子经济依附性的增强，家庭和社 想要求吗？从女德教科书的要求 会地位的逐步沦落也在所难免。 丈夫是天，不妒不怨 和墓志铭中创造的贤妻良母神话 要对丈夫忠贞。唐代对于寡妇再 中，可以对此一窥大概。 首先，作为妻子，唐朝女性在 会中再嫁、改嫁的情况也很普遍， 或许没有什么能比某个时代 相貌上要“姿容秀丽”、“容擅婉 但这并非唐人心目中的理想妻 世人推崇的“理想女性形象”，更 丽”、“婉而丽”（《唐代墓志汇 子，在出土的总计超过千方的唐 能反映该时代女性在家庭中扮演 编》）；在姿态和性情上，则要“幽 代女性墓志铭中，明确写明再婚 的角色和真实地位了。 闲与婉顺”（《大唐故田夫人墓 情况的只有十几方。 １９世纪中后期，在维多利亚 志》）、“口无妄言，目不斜视”（《大 最后，理想的唐朝女人也不 女王统治下的英同，社会推崇的 唐故李夫人墓志铭》）。唐人认为， 能“无才便是德”，而要“聪颖知诗 理想女性形象，是所谓“家庭天 柔顺的性格不但可以减少家族矛 礼”。唐朝人认为，女子接受一定 的教育，给儿女树榜样，保持家风 优异，还能更好地服务于丈夫。如 果学习文化知识还有余暇，不妨 再学一件乐器，“尤善琴瑟”，可以 缓解丈夫公务之余的疲倦（《唐故 太原王夫人墓志》）。 当然，无论唐代人理想中的 女性如何贤良淑德，如何幽闲婉 顺，也不能阻止郭沫若于１９６０年 创作的话剧《武则天》末尾，女皇 帝带领一众贵族妇女高呼“人定 胜天”的革命口号，为一千多年后 的“大跃进”运动助威打气。 ７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