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科学｝２０１０＃－８月．第２４卷．第８期（总第１２８期） 企业家导向＼组织学习与技术创新的芙系研究 弋亚群，邹 明，谭国华 （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西安７１００４９） 摘要：论述了企业家导向、组织学习和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认为企业家导向能够促进企业的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 学习，而对探索式学习的促进作用更为明显；而在动态性强的环境中，企业家导向型的企业在促进企业探索式学习 的同时，会抑制应用式学习。探索式学习能够促进企业的技术创新，而对根本性创新的促进作用比对渐进性创新 的促进作用更强；应用式学习会阻碍根本性创新而有利于渐进性创新。 关键词：企业家导向；探索式学习；应用式学习；技术创新；环境动态性 中图分类号：Ｆ２７０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８４０９（２０１０）０８—００１７—０４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ｏｎ ＲｅＩ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ＥｎｔｒｅｐｒｅｎｅｕｒｊａＩ Ｏｒｉｅｎｔａｔｉｏｎ， ｏｒｇａｎｊｚａｔｉｏｎａＩ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ｉｃａＩ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ＹＩ Ｙａ—ｑｕｎ，ＺＯＵ Ｍｉｎｇ，ＴＡＮ Ｇｕｏ—ｈｕａ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Ｘｉ’ａｎ Ｊｉａｏｔｏ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Ｘｉ’ａｎ ７１００４９）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ｓ ｔｈｅ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ｅｎｔｒｅｐｒｅｎｅｕｒｉａｌ ｏｒｉ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ｏｒｇ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ａｌ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Ｗｅ ａｒｇｕｅ ｔｈａｔ，ｔｈｅ ｅｎｔｒｅｐｒｅｎｅｕｒｉａｌ ｏｒｉｅｎｔａｔｉｏｎ ｃａｎ ｐｒｏｍｏｔｅ ｂｏｔｈ ｅｘｐｌｏｒａｔｉｖ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ａｎｄ ｅｘｐｌｏｉｔａｔｉｖ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Ｅｓｐｅｃｉａｌｌｙ ｉｎ ｄｙｎａｍｉｃ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ｔｈｅ ｐｒｏｍｏｔｉｎｇ ｅｆｆｅｃｔ ｏｆ ｅｎｔｒｅｐｒｅｎｅｕｒｉａｌ ｏｒｉｅｎｔ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ｅｘ— ｐｌｏｒａｔｉｖ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ｉｓ ｍｏｒｅ ｎｏｔａｂｌｅ，ａｎｄ ｔｈｅ ｅｆｆｅｃｔ ｏｎ ｅｘｐｌｏｉｔａｔｉｖ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ｉｓ ｌｉｍｉｔｅｄ．Ｅｘｐｌｏｒａｔｉｖ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ｃａｎ ｐｒｏ— ｍｏｔｅ ｔｈｅ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ｅｓｐｅｃｉａｌｌｙ，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 ｍｏｒｅ ｌｉｋｅ ｒａｄｉｃａｌ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ｔｈａｎ ｉｎｃｒｅｍｅｎｔａｌ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ｕｎｄｅｒ ｅｘｐｌｏｒａｔｉｖ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Ｅｘｐｌｏｉｔａｔｉｖ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ｏｆ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 ｐｒｏｍｏｔｅｓ ｉｎｃｒｅｍｅｎｔａｌ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ｌｉｍｉｔｓ ｒａｄｉｃａｌ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ｅｎｔｒｅｐｒｅｎｅｕｒｉａｌ ｏｒｉ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ｅｘｐｌｏｒａｔｉｖ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ｅｘｐｌｏｉｔａｔｉｖ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ｅｎ— 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 ｄｙｎａｍｉｓｍ 一、引言 那么企业要怎样才能很好地进行技术创新呢？综 创新对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 合前人的研究可知，组织学习对于技术创新起着重要的 的。现阶段，我国在政府政策的积极引导下，建设创新 作用，通过组织学习能使企业获取新的知识、感知威胁 性国家、民族、社会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但是在贯彻实 并识别机遇，同时为企业的技术创新奠定良好的基础。 施方面却仍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经济全球化的今 企业的战略导向是企业文化的一种…，他对企业的学习 天，企业的竞争对手不仅仅是限于一城一地而是遍布全 会产生重大的影响，而其中研究较多的是企业家导向和 球，我国又处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特殊时 市场导向。以往学者对企业家导向、市场导向之于渐进 期，可谓机遇和挑战并存，能否抓住机会迎接挑战对于 性创新和根本性创新的影响有过研究，但是很少有学者 企业的成败起着重要的作用。而进行技术创新则是企 引进了组织学习这一中介变量。虽然谢洪明 等研究 业把握机遇的重要手段，通过技术创新可以使企业树立 过市场导向通过组织学习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但是在企 起在市场上的竞争优势，进而给企业带来优良的绩效。 业家导向上却没有涉及，并且没有对技术创新和组织学 正因为如此，对于影响技术创新的因素和机制的研究具 习进行细分。本文利用企业战略导向的观点、组织学习 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理论和创新理论，对企业家导向如何通过作用于组织学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１２—３０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７０６７２０５１） 作者简介：弋亚群（１９６８一），男，陕西西安人，助理教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技术战略创新、知识管理；邹明（１９８５一），男，湖南 娄底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技术创新管理；谭国华（１９８４一），男，辽宁大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组织学习与创新。 ・１７・ 《软科学）２ｍｏ年８月．第２４卷．第８期（总第１２８期） 习进而对技术创新产生影响进行了深入研究。 二、理论基础 １．企业家导向 应用于实践，所以企业需要在两者之间进行平衡。 ３．技术创新 Ｄｏｓｉ根据技术变革的连续性与否，将技术变革分为 技术轨迹和技术范式两种形式 ，连续性技术变革往 企业家导向是与企业家精神密切关联的概念，企业 家精神往往用来形容企业家个人的性格特征，他们经常 不蹈常规、注重创新，当企业家精神被赋予组织特征之 往是指沿着同一技术轨迹逐步进步，然而，非连续性技 术变革则是和一个新的技术范式的涌现相联系。技术 后就会成为企业共享的一种文化，推崇企业家精神的企 业也就是企业家导向型的企业 。企业家导向是创新 性、先动性和风险承担性的结合，企业家导向型企业致 轨迹在于解决现有技术中的常见问题，比如一个新技术 出现以后，同行企业共同采用改进技术解决方案来推动 这一技术的发展。而技术范式则往往来源于基础科学 力于通过创新、率先行动、承担风险等行为来实现其战 略目标 。Ｍｉｌｌｅｒ最先提出了企业家导向的三个维度： 创新性、先动性和风险承担性 。Ｌｕｍｐｋｉｎ和Ｄｅｓｓ在 Ｍｉｌｌｅｒ企业家导向三维度的基础上，将其扩展到了五个 维度，即先动性，自主性，创新性，风险承担性和竞争 性 。由前人的研究可知，企业家往往与尝试、冒险、主 动出击和创新等词汇相关，他们经常是先进知识的探索 者、机会的洞察者和把握者、组织变革的领导者。经济 迅猛发展的今天，市场竞争异常激烈，机会更是转瞬即 逝，一个企业的企业家和企业家精神对于企业的兴衰成 败具有重大的作用。本文比较认同Ｍｉｌｌｅｒ的三维度观 点，因为尽管Ｌｕｍｐｋｉｎ等在Ｍｉｌｌｅｒ的基础上进行了细分， 但是在内涵上并没有丰富Ｍｉｌｌｅｒ的观点，相对来说，Ｍｉｌｌ— ｅｒ的三维度论更加清晰合理。 ２．组织学习 Ｍａｒｃｈ最早将组织学习划分为探索式学习和应用式 学习两种 。探索式学习旨在为企业寻找新业务、开发 新技术和培养新能力，比较看重提高未来长远的绩效。 而应用式学习目的在于改善现有的技术、流程和提高现 有能力，相对于探索式学习，它更注重提高现有业务的 短期绩效。 探索式学习一般和企业或行业之外的新的知识、能 力相关联，而应用式学习则通常是学习内部已有的知识 和技能，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的区别不在于学习的 有无，而在于学习的类型和数量 。Ｍａｒｃｈ认为探索通 常用以下术语来描述：寻找、变化、风险承担、试验、柔 性、发现、创新，而描述应用的词则主要包含以下几个： 细化、选择、产量、效率、利用、运行。探索式学习与有机 结构、松耦合系统、路径打破、即兴、自主、新的市场和技 术的出现相关；而利用式学习则与机械式结构、严格耦 合系统、路径依赖、常规、控制、稳定的市场与技术相关。 探索式学习的回报通常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周期更长， 而应用式学习回报则更为确定，周期更短。 探索式学习和应用式学习都必不可少，两者各有优 劣互相补充，如果过分偏向应用式学习可以使组织适应 现有环境的要求，但又会给组织带来难以克服的惯性， 降低组织适应未来环境变化和把握新机会的能力；而过 分偏向探索式学习则阻碍现有能力提高和改善的速度， 仅仅为了探索而探索而忽视将探索到的知识、能力充分 ．】８． 的进步，常常用于解决那些通过优化现有技术仍不能解 决的问题。在此基础上，又有学者进一步明确地根据技 术创新中技术变化的强度，将技术创新分为渐进性创新 和根本性创新两类。渐进性创新是指对现有技术进行 局部性改进所产生的技术创新，根本性创新是指在技术 上有重大突破的创新 。一般来说，渐进性创新是沿 着某一技术轨迹进行的逐步连续性的创新，而根本性创 新则是伴随着新技术范式的出现而出现的突破式非连 续性的创新。 三、企业家导向、组织学习与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 １．企业家导向对组织学习的影响 一个企业的战略导向对于组织的发展是至关重要 的，企业家导向是与企业家精神有密切联系的概念，企 业家导向型企业致力于通过创新、承担风险、积极主动 竞争等行为实现其战略目标。 探索式学习本身就会伴随着新知识的创造和新技 术的发明，其目的在于给企业带来新的产品和服务，进 而给企业建立长期的竞争优势。但是探索式学习需要 不断尝试，尝试就意味着不确定性和风险。应用式学习 其目的在于将现有的知识应用于现有的技术，不断完善 现有的技术、流程，提高已有产品和服务的质量，相对于 探索式学习而言，它只能提高企业的短期绩效，风险较 小。企业家由于其特有的创新、率先行动和承担风险的 性格特征，他们要时刻扫描环境，注意其新的变化，寻找 新的机会，并且要先于竞争对手认识和把握这些新的机 会，这就意味着他们所进行的活动是前所未有的、探索 式的、高风险的。企业家导向型企业是将这种企业家精 神提升到组织层面以后而形成的企业形式，这种企业内 部存在一种弥漫于全企业的探索和学习新知识的浓郁 氛围。正是这种企业家精神能有力地促进企业内部探 索式学习的进行，然而企业家导向所进行的探索式学习 也是以现有的知识和能力为基础的，在新知识的学习和 应用过程中又会和现有的知识产生互动的作用，能够促 进对现有知识的理解和应用，进而丰富现有的知识。这 样企业家导向也会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应用式学习的加 强。但是企业家导向主要强调的是先动、冒险和创新，相 对应用式学习而言，其对探索式学习促进作用会更强。 因此，本文认为：企业家导向能够促进探索式学习 的进行，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企业家导向也会加强企业的 《软科学）２０１０年８月．第２４卷．第８期（总第１２８期） 应用式学习。但是，与应用式学习相比，企业家导向对 探索式学习的促进作用则更强。 ２．组织学习对技术创新的影响 按技术创新中技术变化的强度分类，可将技术创新 分为渐进性创新和根本性创新两类。渐进性创新是指 对现有技术进行局部性改进所产生的技术创新，根本性 创新是指对技术有重大突破的创新 。 根本性创新指的是突变式、非连续性的创新方式， 往往源于基础科学的重大突破，用于解决仅通过完善现 有技术所不能解决的难题，一旦成功会给企业带来巨大 的经济效益。但是企业要进行根本性创新，不仅需要跟 进已知领域的技术前沿，还要探索未知领域的全新知 识。探索式学习能够帮助企业搜寻新机会、寻找新的业 务、开发新的技术和能力，因此，探索式学习能够有力促 进根本性创新。而渐进性创新是积累式、连续性的创 新，一般是一个新的技术出现以后，整个行业对这一技 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局部的改进和优化，是一个逐渐 发展的、连续的过程。不难理解，探索式学习也是一种 知识的积累，帮助企业接受新技术、新业务的同时也可 以使组织加强其对现有业务流程和技术的理解，乃至对 其进行改进。但是探索式学习强调的主要是主动去学 习企业乃至行业外部的新的知识和技能，相对渐进性创 新而言，其对根本性创新的促进作用会更强。因此，本 文认为：探索式学习对根本性创新和渐进性创新都有促 进作用，但是对根本性创新的促进作用更强。 应用式学习常与机械型组织结构、路径依赖、惯例 常规等相关，强调利用企业的现有技术来巩固和稳定现 有的市场，在不改变企业业务本质的前提下提高现有知 识和能力。应用式学习的主要作用就在于提高组织在 现有技术和流程基础上的创新能力。应用式学习可以 给企业带来短期的利益和竞争优势，但是若过分偏向于 应用式学习，从长远来看是自我毁灭的 。因为，应用 式学习水平高的企业往往局限于既有的技术和能 力¨ ，限制了对新知识、新技能的探索，从而削弱了根 本性创新。因此，本文认为：应用式学习有利于渐进性 创新，但是一定程度上会阻碍根本性创新。 ３．环境动态性的影响 Ｂｏｕｒｇｅｏｉｓ和Ｅｉｓｅｎｈａｒｄｔ把高速变化的环境定义为： 环境中需求、竞争和技术变化的速度很快并且不连续， 以至于信息常常不精确、不可用或者过时 。Ｓｉｒｍｏｎ 等认为环境的动态性主要在于环境的不确定性，而环境 的不确定性则源于行业的结构的模糊性、市场需求的动 荡性、技术变革的可能性 。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 展，行业边界逐渐模糊，今天的利益无关者可能就是明 天市场上强有力的竞争者，这无疑会给企业带来巨大的 危机感。市场需求的动荡、产品生命周期的缩短迫使企 业不断去发掘新的机遇、学习新的知识，否则今天的坐 享其成就可能导致明天的坐以待毙。所以动态的环境 下，企业往往会想方设法先于其他竞争对手采取创新的 手段给自身建立特有而持续的竞争优势。 在这样的形势下，企业家导向型企业鼓励探索式学 习就成了其应对危机的一剂良方，它通过不断扫描市 场、不断学习和尝试新的技术和方法，使组织更具柔性 进而能适应动态性更强的环境。应用式学习只是在现 有技术和方法上进行局部的改进和细化，在环境动态性 较弱的情况下可以给企业带来一定的收益，但是当环境 动态性增强时，现有的知识不能适应环境的变化，所以 企业家导向型企业在环境动态性越强的情况下往往越 愿意进行探索式学习。 因此，本文认为：环境动态性越强，企业家导向对探 索式学习的促进作用会越强，而企业家导向对应用式学 习的促进作用会越弱。 本文研究的企业家导向、组织学习与技术创新之间 关系如下图所示： 四、结语 本文利用企业战略导向的观点、组织学习理论和创 新理论，对企业家导向、组织学习与技术创新之间关系 进行了研究，并提出了它们之间关系的概念模型。通过 分析研究，得出了以下几个结论：（１）企业家导向会促进 企业的探索式学习和利用式学习的进行，并且由于企业 家特有的性格特征，使企业家导向对探索式学习的促进 作用更为明显；而在环境动态性强的环境中，企业家导 向的企业在促进企业探索式学习的同时，会抑制应用式 学习。（２）探索式学习能够促进企业的技术创新，而对 根本性创新的促进作用较对渐进性创新的促进作用更 强，能给企业带来良好的长期绩效。（３）应用式学习会 阻碍根本性创新而有利于渐进性创新，可以改善企业的 短期绩效。本文在理论上丰富和扩展了企业家导向的 研究，认为企业家导向对组织学习有着重要的影响，进 而对企业的技术创新产生作用。在实践中，企业家往往 是企业的决策者和领航人，对于企业的影响是毋庸置疑 的，尤其是那些以企业家为导向的企业，企业家的个人 性格特质会给企业的文化烙上深深的印记。企业家对 于一个企业影响，或直接通过参与高层决策而实现，或 间接通过对其他成员产生作用进而影响企业整体的行 为特征而实现。当前，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环境 动态性日益加强，企业更加需要创新甚至是根本性的创 新以此给自己带来长期竞争优势，对企业家来说这既是 巨大的挑战又是一个发挥才能的绝佳舞台，这时企业家 ・】９・ 《软科学）２０１０年８月．第２４卷．第８期（总第１２８期） ［１ ’向、企 导向对技术创新的影响研究 ［Ｊ ：经济要，２ ‘！）：… ：一ｒ ．＇一３ ｎ ［１２］Ａｕｕ ｖｄ￣ 。＇ｕ＂ Ｐｔ，ａ］，ＴＭ ｕ ｈ Ｍ．ｇｅ 三ｔ 。’Ｔ 。 ｉ ｉ。ｌ ，。 ａ１ ９ｌ９Ｄ９ｉ，３）：７８６—７９１．ｓｃｏｎｔ７（ｉ１ｎｕｉ０ ｔｉｅｓ ｄ Ｄｏｍｌ－ 学研究． 向、 关 …．科学¨。 ，２００５．２３（４）：５１７—５２４．， ～ ’ 。。’’…慧 ……’ 、 ９）： ６６－６蝴９￣ 栅 ｕｒｉａ ｌ Ｖｅｒｓｕｓ Ｃ。ｎ ｉ ｅ ｓ： ａ：－ ¨ ｏｕｒｇｅ时ｏｉｓ Ｌ，ｉ Ｅｉ ｓｅ ｎｈａｒ ｄ ｔ Ｋ ．Ｓｔｒ ａｔｅ’ｇ ｉｃ Ｄ ｅ。ｉｓｉｏ ｎ Ｐｒ ｏｃｅｓｓ ｅｓ ｉｎ Ｈｉｇ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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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ｐｉｌｌｏｖｅｒｓ Ｆｏｒ Ｔｈｅ Ｅｘｐｏｒｔ Ｂｅｈａｖ－ ［Ｊ］．经济师，２００８（５）：５３—５５． ｉ０ｒ ｏｆ Ｓｐａｎｉｓｈ Ｆｉｒｍｓ［Ｃ］．Ｏｘｆｏｒｄ Ｂｕｌｌｅｔｉｎ ｏｆ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 ａｎｄ Ｓｔａｔｉｓ— ［２２］路江涌．外商直接投资对内资企业效率的影响和渠道［Ｊ］．经 ｔｉｃｓ，２００３（６５）：４７５—４９６ 济研究，２００８（６）：９５—１０６． ［１２］沈坤荣，耿强．外国直接投资、技术外溢与内生经济增长：中国 ［２３］Ｊｏｈｎ Ｔ Ｃｕｄｄｉｎｇｔｏｎ，Ｄｉａｎａ Ｍｏｓｓ．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Ｃｈａｎｇｅ，Ｄｅｐｌｅ－ 数据的计量检验与实证分析［Ｊ］．中国社会科学，２００１（５）：８２ ｔｉｏｎ，ａｎｄ ｔｈｅ Ｕ Ｓ Ｐｅｔｒｏｌｅｕｍ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Ｊ］．Ｔｈｅ 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９３． Ｒｅｖｉｅｗ，２００１（９１）：１１３５—１１４８． ［１３］陈涛涛，范明曦，马文祥．对影响我国外商直接投资行业内溢 『２４］Ａｎｔｈｏｎｙ Ａｒｕｎｄｅ１．Ｔｈｅ Ｒｅｌａｔｉｖｅ Ｅｆｆｅｃｔｉｖｅｎｅｓｓ ｏｆ Ｐａｔｅｎｔｓ ａｎｄ Ｓｅｃｒｅ． 出效应的因素的经验研究［Ｊ］．金融研究，２００３（５）：１１７—１２６． ｃｙ ｆｏｒ Ａｐｐｒｏｐｒｉａｔｉｏｎ［Ｊ］．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Ｐｏｌｉｃｙ，２００１（３０）：６１ｌ一 ［１４］陈涛涛．中国ＦＤＩ行业内溢出效应的内在机制研究［Ｊ］．世界 ６２４． 经济，２００３（９）：２３—２８． ［２５］高铁梅．计量经济分析方法与建模［Ｍ］．北京：清华大学出版 ［１５］包群，赖明勇．ＦＤＩ技术外溢的动态测算及原因解释［Ｊ］．统计 社，２００６． 研究，２００３（６）：３３—３８． ［２６］达摩达尔・Ｎ・古扎拉蒂．计量经济学基础［Ｍ］．费剑平，等 ［１６］颜鹏飞，王兵．技术效率、技术进步与生产率增长：基于ＤＥＡ的 译．北京：人民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５． 实证分析［Ｊ］．经济研究，２００４（１２）：５５—６５． （责任编辑：张勇） ［１７］江小涓．吸引外资对中国产业技术进步和研发能力提升的影 响［Ｊ］．国际经济评论，２００４（２）：１３—１８． ・２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