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雨蛙》中的夫妇观

Vol.33 No. 12

兰州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LANZHOUINSTITUTEOF EDUCATION

2017年12月

Dec. 2017

试析《雨蛙》中的夫妇观

傅紫琼

(黄冈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北黄冈43100)

[摘要]志贺直哉是日本文学史上横跨明治、大正、昭和三个历史时期的作家，也是白桦派的代表作家。他以其精炼 的语言和敏锐的观察力，被誉为近代日本文坛的“小说之神”。本文围绕着《雨蛙》这一短篇，分析了理性、有责任感、男 性优先的温柔的丈夫形象，以及顺从美丽、自我意识犹存的农村姑娘这一妻子形象。结合作家的自传及未定稿等，总结 出《雨蛙》中体现的夫妇观，即夫妻之间相互包容、相互体谅，但同时，男尊女卑、夫唱妇随的思想也根深蒂固。[关键词]志贺直哉；雨蛙》；夫妇形象;夫妇观

[中图分类号]110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5823(2017) 12-0017~02 [收稿日期]2017 -09 - 18

一、 关于《雨蛙》

志贺直哉（183 - 1971)的短篇小说《雨蛙》，写 于《暗夜行路》的前篇和后篇之间，发表于大正13年 1月。与《暗夜行路》后篇一样，描写的是遭遇妻子过 失的主人公，所不同的是前者的主人公很快就原谅了 妻子，而后者的主人公却纠结于此事很久。

志贺直哉在创作余谈中这样说道：《雨蛙》是因 为在写《暗夜行路》中，主人公面临巨大的痛苦，内心 为了尝试一个结局，作家选了这样一个小短篇作为试 笔。”由此可见，《雨蛙》与《暗夜行路》有着极为紧密 的关系。

虽是短篇，《雨蛙》却是与《暗夜行路》有着对应 的重要意义的作品。小说主要内容如下，主人公赞次 郎是一间小酒坊的年轻少爷，因父亲病逝，大学未毕 业便辍学回家。不久，赞次郎就与一个名叫阿关的农

当成与自己同等地位的存在，而是依附于自己。同 时，他还有极其温柔的一面。在妻子因流感而流产 后，三年没有再怀孕，在大正时代，这样的女性往往被 看作“没有用的独轮车”而受歧视。但是，此事在文中 仅仅用三行半就交代过去了。对此，中村智指出，这 是因为此事并非影响夫妻关系的问题之处。

赞次郎并未因此而抛弃阿关，反而更加宠爱她。 文学研究者岸归子指出，赞次郎让妻子去了解文学， 能在精神层面进行交流。[1]53若非出于真爱，赞次郎完 全可以以不孕为理由将她休了再娶，更不会有意培养 妻子的文学教养，可见赞次郎是相当有责任心的男

人。

2.理性而有责任感的男人

赞次郎还是个有责任心、敢于反省自己行为的男 人。如，他在得知妻子失身后接她回家的路上有这样

跟自己 无法平静，作者也感同身受，难以写下去，一度中断。 是出于想把她培养成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女性，

村姑娘结了婚。阿关一度怀了孕，因流感而流了产。 一个场景，阿关沉默着，一言不发。不管赞次郎如何 那以后，阿关再也没怀上孩子，祖母为此而心生芥蒂， 跟他搭话，她依旧是把脸埋在披肩里，并不答话。“许 而赞次郎却越发地疼爱妻子。他想教妻子一些文学 自己则带祖母去看病。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阿关被

小说家G冒犯。得知此事后，赞次郎抑制着自己的不 快，尽量体谅妻子的苦衷，反省自己的行为，把四五册 小说集和戏曲集带到后山的山谷里烧了。

二、 《雨蛙》中的夫妇形象(一）丈夫形象1.男性优先的温柔丈夫

主人公赞次郎明知妻子对文学没兴趣，却让她去 参加文学演讲会，这完全是出自他自己的意志。正如 文学研究者岸规子所指：赞次郎并未把阿关当成一 个的存在，而是期待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1]45 就是说，他具有强烈的大男子主义思想，并未把妻子

是妻子内心寂寞而敏感，无论说什么都怕触及那颗破 下，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照顾妻子的感受，可见赞 次郎是个颇具理智的人。

在小说的最后，因为自己的文学兴趣而导致妻子 失身，赞次郎感到非常自责，而且为了“守住安稳的人 生底盘”，他把作品集都带到后山的凹地烧毁了。

此外，赞次郎独自在家看护祖母时，想像妻子在 文学会场中的情景，想到她与周围一切不协调时，他 开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第二天，他匆匆用完早餐 后，便骑着自行车要去市里接妻子。这里作家还特地 写了一个细节，“由于前一天突然降温，他还特地带上 了妻子的披肩，装进包裹里，挂到自行车把手上便出 门了。”从这个小动作可以看出，赞次郎平日里对待妻

所以才一直绷着脸沉默着。”在这样一种情境 方面的教养，于是让阿关一个人去参加文学演讲会， 碎的心，

[作者简介]傅紫琼（1980 -)，女，黄冈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事日本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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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应该是极其温柔体贴的。

(二）妻子的形象1. 顺从美丽的农村姑娘

小说里关于阿关的外貌有着直接的描写。话不 多，不喜张扬，没有学问，然而确实是个美丽的农村姑 鼻梁高挺，全身肌肉紧致，颇具弹性，给人一种健康愉 悦的感觉。

另外，阿关还是一位顺从于丈夫的温柔女性。在 体谅。

可以说《雨蛙》也体现了作家的这一夫妇观。例 如，在小说的结尾部分，在即将到达村子之前，赞次郎 到路边的草丛里小解。那时，他猛然发现，在一旁的 电线杆的中部居然有两只雨蛙。这两只雨蛙，紧密地 下，捕捉蚊虫。

在这里，雨蛙作为夫妇的象征，预示着赞次郎夫 妇将重归于好。在文末，因为自己的文学兴趣而导致 样子非常亲密，它们一起在罩着蜘蛛网的电灯 娘。四肢发育均等，头发浓密且稍带红色，皮肤光滑， 挨着，

演讲会前一天，祖母病倒了，赞次郎以自己留在家里 照顾祖母为由，让阿关独自一人前往参会，“我想竹野 君应该会等着的，你一个人去也行的。你去的话，我 也可以得知文学会的盛况啦! ”而妻子呢，只是显出一 副茫然而无所谓的眼神，随意应了一声。随后，搭上 备好的车就出发了。从这里，我们可以判断出，阿关 其实对文学并无兴趣，对讲演会什么的也毫无兴趣。 但是，她为什么不直接跟丈夫说自己不想去呢？究其 原因，除了天生的不善言谈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她是 一位“没有学问”的农村姑娘，并未接受过近代的男女 平等思想，传统的夫唱妇随观念根深蒂固。2. 自我意识犹存

迎云馆事件之后，阿关发生了变化。首先，从外 观上，换成了当下最流行的发式。翌日，赞次郎与阿 关一起回家时，问起她当时的情况，她也只是“头歪向 一边，脸上浮出令人不解的微笑。”在这里，正如日本 文学研究者田中绘美利所指出：“这个不解的微笑正 说明了阿关已从理想顺从的妻子，转变成超出赞次郎 理解范围的不可解的女子。”[2]

赞次郎问妻子，昨夜G先生来你房间后发生的事 时，阿关立马低头不语。她的这一沉默，既有难为情 的一面，也预示着她开始以自我意识来思考自己的行 为。至此，她从传统的对丈夫完全顺从的农村姑娘， 转变成为拥有自我意识的女性。

三、《雨蛙》中的夫妇观

(一）相互包容,从对立到调和

志贺直哉曾经在未定稿里，关于夫妇的爱，作了

如下论述：最初的蜡烛也许很快就会燃尽，但是在此之前， 二人会准备好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等，爱的方式也 许会改变，但是爱之花火会继续延续下去。要想使 “爱的花火”不断延续，夫妇间就必须相互包容，互相

妻子的失身，赞次郎为此极其自责，而且，为了守住 “安稳的人生底盘”，他把作品集都带到后山的洼地烧 毁了。由此可见，赞次郎夫妇是能够包容对方的过 错，而使“爱的蜡烛”长明下去的。在这里，作者想要 传达的，也正是作家一贯以来主张的这样一种夫妇 观。纵观志贺氏的所有围绕夫妇主题的小说，都是写 夫妇由对立走向调和、

由矛盾纠纷到恢复和谐安定的 关系。

(二）男尊女卑，夫唱妇随

作为白桦派的代表作家，志贺直哉倡导的是“人 道主义” “活出自我” “尊重人类”等思想。志贺氏夫 妇主题的作品里也充分表达了这些思想，如夫妇之间 不仅要相互认可对方的优点，还要包容对方的缺点和 过错。但是，作家男尊女卑、夫唱妇随的观念也很强。 如赞次郎明知妻子对文学毫无兴趣，还是出于自己的 意志，让她去参加文学会。关于这一点，文学研究者 岸归子指出，“赞次郎并未把妻子看成的存在，而 只是期待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1]45换言之，他并未 把妻子当成与自己对等的存在，而是男尊女卑、夫唱 妇随的思想根深蒂固。

[参考文献]

[1] 岸规子.志贺直哉0「雨蛙」t子0周迈[J].芸术至上主义 文芸，2001,(27).

[2] 田中绘美利.志贺直哉「雨蛙」论一〈男 >々右〇〈美夫

妇0物语〉J].日本近代文学，2004，（71) :56 -57.

[]志贺直哉.志贺直哉全集•补卷二[M].东京：岩波书店，

2001:135 -136.

[责任编辑：白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