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教育发展研究 二ｏ ｏ八年第四期 ２１ 杜威教育社会学思想浅析及评价 焦润丽，杜学元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省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四川南充 ６３７００９） 摘 要：杜威被誉为２０世纪影响东西方文化最大的人物。在他即将诞生一百五十周年之际（Ｊｏｈｎ．Ｄｅｗｅｙ １８５９．１０．２０—１９５２． Ｏ６．Ｏ１），梳理美国这位杰出的哲学家、心理学家、教育家的理论和实践成就时发现：其经验哲学、认识论、教育学思想等，都是 为其理想社会目标“民主主义社会”服务的；“民主主义社会”理想的实现，是通过教育途径而获得的，这就是杜威社会一教育 思想的逻辑。杜威教育社会学思想对美国乃至世界教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也有其白争的局限性。 关键词：杜威；教育社会学思想；民主主义社会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ａｎｄ Ｅｖａｌｕ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Ｄｅｗｅｙ’Ｓ Ｔｈｏｕｇｈｔ ｏｆ ｔｈｅ Ｓｏｃｉｏｌｏｇｙ ｏｆ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ＪＩＡＯ Ｒｕｎ—ｌｉ，ＤＵ Ｘｕｅ－ｙｕａｎ （Ｓｉｃｈｕａｎ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Ｃｅｎｔｅｒ ｆｏｒ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Ｃｈｉｎａ Ｗｅｓｔ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Ｎａｎｃｈｏｎｇ，Ｓｉｃｈｕａｎ ６３７００９）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Ｄｅｗｅｙ ｉｓ ｔｈｅ ｇｒｅａｔｅｓｔ ｆｉｇｕｒｅ ｏｎ ｔｈｅ Ｅａｓｔ－Ｗｅｓｔ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ｍｐａｃｔ ｉｎ ｔｈｅ ２０ｔｈ ｃｅｎｔｕｒｙ．Ｉｎ ｈｉｓ ａｎｎｉｖｅｒｓａｒｙ ｏｆ １５０（Ｊｏｈｎ．Ｄｅｗｅｙ １８５９．１０．２０—１９５２．０６．０１），ｗｈｏ ｉｓ ｔｈｅ Ｕｎｉｔｅｄ Ｓｔａｔｅｓ’ｏｕｔｓｔａｎｄｉｎｇ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ｅｒ，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ｉｓｔ ａｎｄ ｅｄｕｃａｔｏｒ．Ｔｈｒｏｕｇｈ ｈｉｓ ｔｈｅｏｒｅｔｉｃａｌ ａｎｄ ｐｒａｃｔｉｃａｌ 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ｓ ｃａｎ ｆｉｎｄ：ｈｉｓ ｔｈｏｕｇｈｔ ｓｕｃｈ ａｓ ｅｍｐｉｒｉｃａｌ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 ｅｐｉｓｔｅｍｏｌｏｇｙ，ｐｅｄａｇｏｇｙ ｔｈｏｕｇｈｔ ｓｅｒｖｉｃｅ ｆｏｒ ｄｅｍｏｃｒａｔｉｃ ｓｏｃｉｅｔｙ，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ｔｈｅ ｉｄｅａ ｏｆ ｔｈｅ ｓｏｃｉａｌ ｏｂｊｅｅｔｉｖｅｓ，ｔｈｒｏｕｇｈ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ｔｏ ａｃｈｉｅｖｅ ｔｈｅ ｉｄｅａｌ ｏｆ“Ｄｅｍｏｃｒａｔｉｃ ｓｏｃｉｅｔｙ”ｉｓ ｔｈｅ ｌｏｇｉｃ ｏｆ ｃｏｍｍｕｎｉｔｙ・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ｗｈｉｃｈ Ｄｅｗｅｙ ｈａｄ． Ｄｅｗｅｙ’Ｓ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ｓｏｃｉｏｌｏｇｙ ｉｄｅａ ｈａｄ ａ ｐｒｏｆｏｕｎｄ ｉｍｐａｃｔ ｔｏ ｔｈｅ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Ｃｏｕｒｓｅ ｏｆ ｔｈｅ Ｕｎｉｔｅｄ Ｓｔａｔｅｓ ａｎｄ ｔｈｅ ｗｈｏｌｅ ｗｏｒｌｄ．ｂｕｔ ｉｔ ｈａｄ ｉｔｓ ｏｗｎ ｌｉｍｉｔａｔｉｏｎ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Ｄｅｗｅｙ；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ｓｏｃｉｏｌｏｇｙ ｉｄｅａ；ｄｅｍｏｃｒａｔｉｃ ｓｏｃｉｅｔｙ 自教育产生以来，教育始终与社会密不可分，二 １９１６年美国教育家约翰・杜威发表了在教育 者是交互影响的。一般来讲，健康进步的教育使社 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民主主义与教育》，该书全 会变得更加美好。杜威就是一位希冀通过教育把社 面反映了杜威对教育的深刻认识，以《民主主义与 会建设成为一个理想民主主义社会的矢志不渝教育 教育》为名，明确了通过教育来塑造民主社会的合 家。他研究教育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基于对社会问题 格公民的教育目的。在他看来，社会民主的衡量尺 的严重关切，进而将教育和民主联系起来，认为没有 度应是社会成员共享利益的多少，以及本社会和其 教育，民主主义便不能维持下去，更谈不到发展。也 他社会进行交流互惠的程度；民主主义是一种联合 正是由于杜威把教育与社会紧密结合，才使其荣登 生活和共同交流经验的方式，是一种有助于个人能 百名对美国最具影响力的社会思想家之列，对中国 力的自由发展的社会思想；为了培养民主社会的公 思想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民，就需要把民主主义与教育联系起来，用民主主义 一、杜威的教育社会学思想的产生 的教育思想来完善和制定教育制度。总之，正是杜 收稿日期：２００８—１０—０４ 作者简介：焦润丽（１９８２一）女，河北平山人，西华师范大学四川省教育发展研究中心２００７级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教育 社会学研究。 杜学元（１９６４一）男，四川仁寿人，西华师范大学教授，四川省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博士，硕士生导 师，主要从事教育史、教育社会学和高等教育学的研究。 ２２ 杜威教育社会学思想浅析及评价 焦润丽，杜学元 威看到了教育对于公民在社会化过程中明显的倾向 选择性作用，从而提出了有助于实现民主主义社会 的教育理念：民主社会是教育发展的沃土，教育是实 现民主社会变革和进步的重要方式。 二、杜威教育社会学思想的简析 的因素，我们便只剩下一个抽象的东西；如果我们从 社会方面舍去个人的因素，我们便只剩下一个死板 的，没有生命力的集体。”③从杜威的儿童观上可 见，他看到了个人的社会属性，人性的生成实际上是 人的可塑造的本能的社会化过程。杜威在儿童观上 体现了他的教育社会学思想。 ２、杜威的教育社会学思想的功能观 杜威的教育社会学思想包含着博大深刻的内 容，本文仅从其思想的逻辑起点、基本观点、教育实 践三方面来分析其体现出来的教育社会学思想。 （一）杜威教育社会学思想的逻辑起点 研究教育社会问题的切入点是人与社会的关 系，这也是教育学的一个基本问题。所以探讨杜威 教育社会学思想应以他对此问题的看法为逻辑起 点。他认为，在个人与社会关系问题上存在三种观 点：个人本位、社会本位、个人与社会的有机关联。 他从“人”出发去考虑教育中一切事情，而以“人”的 社会适应和能否有效改造社会为一切教育的归宿。 因此在教育问题上杜威本人赞同第三种观点，他认 为个人与社会，互相依存、密不可分，杜威在个人与 社会关系上的观点直接决定着他对教育的看法。 （二）杜威基本的教育社会学思想剖析 杜威的教育论述十分丰富，我们仅从杜威基本 的教育观体现出来的教育社会学思想来进行剖析。 １、杜威的教育社会学思想的儿童观 杜威在教育问题上的一个根本观念就是一切从 “人”出发去考虑一切事情，他高度重视儿童，是第 一个从真正意义上了儿童的教育思想家。杜威 深刻地批判了赫尔巴特的“无人”教育观。但需要 指出的是，杜威不是一个极端的儿童中心论者，他的 “儿童中心论”只在和传统的“无人”的教育观作对 比时才有深刻意义，他重视的是社会的力量、联合的 意义：“只有通过从事联合的活动，一个人在这种活 动中运用材料和工具，有意识地参照别人如何运用 他们的能力和工具，他的倾向才能获得社会的指 导。”②杜威的这种比较辩证的观点，与他在个人与 社会关系问题上的思想是相关的，脱离了这一点，我 们就很难理解儿童中心说的真正内涵。 杜威还认为，儿童天生具有依赖性和可塑性。 从社会的观点看，依赖性是一种社会性，是一种力量 而不是软弱的表现，它包含相互依赖的意思；可塑性 是获得习惯或发展一定倾向的能力，是保持和提取 过去经验中能改变后来活动的种种因素的能力。他 说：“我认为受教育的个人是社会的个人，而社会便 是许多个人的有机结合。如果从儿童身上舍去社会 教育是社会与个人相联系的“纽带”，是个人通 向社会的“桥梁”，这就是教育的工具作用。杜威认 为广义的教育是通过个人参与人类的社会意识而进 行的，狭义的教育是通过实施针对儿童的刺激进行 的，这种刺激由儿童自己感觉到的社会情景的各种 要求引起。所以，教育是对人、对儿童的教育，只有 通过对人、对儿童进行民主化的教育，才能实现民主 化的理想社会。因此，杜威认为，教育相对于社会来 说是一种实现民主主义社会理想的工具，但不是惟 一的工具，而是首要的工具，审慎的工具。 在此基础上，杜威从最广泛的意义上论述了教 育与社会生活的关系，相对于个人来说，教育是一种 社会生活方式。他认为，教育是生活的过程之一，而 不是将来生活的准备；不通过各种社会生活形式来 实现的教育，对于真正的现实社会只是贫乏的代替 物，也导致教育过程死气沉沉。因此，“教育即生 活”。从教育过程上看，杜威还认为教育就是“经验 的持续不断的改造”，这种改造不但是增加经验的 社会内容意义，而且能提高指导未来社会经验过程 的能力。因此，从教育社会学过程讲，教育的根本问 题在于能否不断改造社会经验。 总之，他宣扬以“儿童中心”取代“教师中心”和 “教材中心”，认为教师应是儿童生活、生长和经验 改造的启发者和诱导者，应彻底改变压制儿童自由 和窒息儿童发展的传统教育。杜威这种民主主义教 育社会学的思想，要求改革传统只重书本知识的呆 板教育方法，摈弃仅重视教师作用缺乏民主的教育 思维，以儿童为中心，使受教育者在民主、活泼、现实 的社会氛围中健康成长。 ３、杜威的教育社会学的无目的论 杜威的教育目的观包含了丰富的教育社会学思 想。他认为，教育即生长，教育的过程，在它自身以 外没有目的，它就是它自己的目的，只是人（家长和 教师等）才是有目的，也正是这些强加的目的，才异 化了教育，使教师的工作和学生的学习都变成刻板 的、功利性的为遥远的将来做准备的工作。从教育 西部教育发展研究 二ｏ ｏ八年第四期 ２３ 目的的直接、间接纬度我们可以看出，杜威是从教育 过程的内在含义谈教育目的的。事实上“生长”还 是有目的的，他提出生长的意义可归结为：教育是经 验的持续不断改造，这个改造可能是个人的，也可能 是社会的，进步的社会致力于塑造儿童的经验并使 们认识到，教师是他们的帮手，而非管理人员，从而 在师生之间建立起平等互助的关系，实验学校的学 习和管理实际上是全体教师和学生共同参与的过 程。并且，实验学校还通过家长联合会，让家长们参 与到学校里来，使学校与家庭、社会密切相连。 总之，杜威学校体现了杜威关于教育是社会进 步与改革的基本方法的理念。这个学校既充分发扬 他们养成良好的习惯，使其成人后组成的社会更加 进步。因此杜威的教育社会思想不仅有目的，而且 目的明确，是为社会服务的，是要建立民主主义社 了学生的兴趣和爱好，展示学生的个性和能力，发掘 会。虽然教育直接的目的是促进儿童的生长，但促 进儿童生长的方式是民主生活的方式，即用民主生 活的方式教育出讲民主的个人，由民主的个人组成 民主的社会，他利用教育程序原则实现了教育直接 目的与间接目的的统一。 如上所述，杜威的社会理想是实现民主的社会 生活方式，而民主主义的实现有赖于个人对民主的 社会生活方式的选择，这就要依靠教育功能隐蔽的 倾向性。总之，在杜威这里，教育的目的就是实现民 主主义或民主的社会生活方式。 （三）杜威教育社会学思想的教育实践一杜威 学校简析 为了将他的教育社会学理论付诸实践，杜威提 出的方案是“学校即社会”。他认为学校首先是一 种社会组织，并明确提出：应该把学校改造成为一个 小型的社会，一个雏形的社会，在那里，儿童通过直 接生活进行学习，用服务的精神熏陶他，授予有效的 自我指导的工具，引导和训练儿童成为社会合格的 成员。当他们走上社会时，我们就将会拥有一个高 风尚的、积极向上的、和谐的大社会。 杜威不仅是思 想家，也是行动家。他身体力行地创办了芝加哥大 学实验学校，常常被人称为“杜威学校”。 作为一所理论研究与实际需要联系起来的学 校，其教学与管理的全部理论基础就是杜威教育社 会学思想。为了达到教育要承担起培养能够分享和 建设“民主共同体”生活的合格社会成员，杜威在鼓 励学生积极参与整个教育过程，亲自体验、思考并采 取行动。因此在杜威学校里除了众所周知的学生要 进行实际的生产、生活学习外，也传授数学、物理、化 学、生物、美术、音乐、语言等基础课程，且所有知识 的学习都与集体活动联系起来，用讨论会的方法，在 民主平等的气氛中，师生在一起交流学习，一起讨论 小组中的情况，解决各种问题。教师们对学生的影 响表现在合作和学生的自我管理上，每周都有一个 全校聚会，为师生提供交流和表达的机会，并使学生 了学生的潜力和智慧，又培养学生服务社会、与他人 合作的习惯与精神，最终使学生成为了民主主义社 会的合格公民。 三、杜威的教育社会学理论的评价 胡适曾在《杜威先生与中国》一文中指出，“自 从中国与西洋文化接触以来，没有一个外国的学者 在中国思想界的影响有杜威这样大”。２Ｏ世纪二三 十年代，中国不少受杜威影响的良智之士身体力行， 结合中国国情进行教育理论与实践研究，在中国开 展了一场规模浩大的平民教育与乡村建设相结合的 运动。影响较大的有：晏阳初领导的平民主义教育 运动，陶行知在晓庄师范的“教学做合一”的生活教 育，梁漱溟主持的乡村建设运动等。由杜威影响的 这场教育与社会运动持续时间达２０多年之久，取得 了显著的社会成就，在海内外都引起了极大反响，受 到了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这对于开启民智，提高 国民的社会觉悟和增进他们的爱国热忱产生了不可 估量的影响，从某种意义上讲，加快了中国社会发展 的进程。 在我们的现代化建设进程中，杜威提倡的平民 主义教育，强调的教育是提高每个人素质的最重要 手段，是人类社会进化的有效工具，每个人的行动和 道德进步是社会发展和改革的必要条件等，这些教 育思想和关于教育的作用和意义的见解，对于今天 人们充分理解科教兴国战略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他关于教育不仅要传授知识还要全面培养人的能力 和良好习惯的理念和关于学校教育应该具有更宽 广、更深远社会目标的主张，对于探索素质教育与基 础知识的教育相结合有很好的启示意义。 但是，对杜威的思想的影响也需要冷静地加以 考虑。在某种意义上，他的思想只是提供了一种理 想和精神，一种促进教育改革的动力和源泉，很难成 为规范和现实。杜威自己也承认新教育的一般原则 的本身并没有解决杜威式学校的实际管理和行政的 问题，它只是提出新的问题，并依据新经验哲学去解 ２４ 杜威教育社会学思想浅析及评价 焦润丽，杜学元 决。此外，杜威对世界的影响也不可给予过高的估 认识论、教育学等，都是为杜威的理想社会目标—— 计。实用主义的真实土壤是在美国的历史和文化之 “民主主义社会”服务的。但杜威的哲学是实用主 中，一旦离开了这个基础，往往产生出各种变异，甚 义的哲学体系，实用主义是随着实证论哲学思潮发 至是面目全非。他对欧洲的影响是有限的，在旧中 展起来的，其基本哲学立场是主观唯心论的，实用主 国，那种影响也往往是表面的。杜威来华讲演时曾 义对于经验的解释和关于哲学形而上性质的见解， 说，一国的教育决不可胡乱摹仿别国。 显然是有问题，也不够深刻的。杜威教育社会学思 总之，杜威的教育社会学思想尽管可以借鉴，但 想无庸质疑地是为美国的发展以及维护美国资产阶 是受时代所限和由其在所处社会中的立场决定，其 级的统治服务的，这使其教育思想深受美国统治者 思想也不可避免地具有局限性。杜威的经验哲学、 及其主导意识形态的影响。 参考文献： ［１］ 约翰・杜威著，王承绪译，民主主义与教育［｝ＩＩ］，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０． ２］ 约翰・杜威著，孙有中蓝克林裴雯译，新旧个人主义～杜威文选［Ｍ］，，ｆ：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１９９７． ［３］ 约翰・杜威著，袁刚孙家祥任丙强编，民治主义与现代社会：杜威在华讲演集（Ｍ］，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４ ［４］ 刘放桐，杜威哲学的现代意义［Ｊ］。《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５（５）． ｃ５】 张云，经验、民主和教育一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看杜威的教育哲学［Ｄ］，复旦大学博士论文． ［６】陈如乎，杜威论民主的教育管理［Ｊ］，高等师范教育研究，２００１（１）． （上接第ｌ６页） 次、类型和学科结构优化，高等职业教育、本科教育 治教，弘扬良好的教风和学风。要加强对教学工作 和研究生教育协调发展，形成各类高校相互促进、各 的．领导投入、精力投入和经费投入，切实把最主要精 ．具特色、健康发展的格扁。 力放在教学工作上。要精心挑选“第一流”的老师， （五）深化教学改革，提高教育质量 通过引导，吸引高水平教师从事基础理论课程 质量是高校的生命线，教学是高校的中心工作。 和实践环节教学工作。要进一步创新课堂教学内 提高教育质量的重点是提高教学质量。各级教育行 容，改进课堂教学方法和教学手段，搭建网络教育资 政部门和高校要认真贯彻落实教育部、教育厅关于 源共享平台。要实施质量控制工程，建立和完善学 教学质量和教学改革的文件精神，按照“质量工程” 校内部质量保障体系与评价机制，从制度上保证学 和《若干意见》的要求，切实把重点放在提高质量 校教学工作的正常运行和教学质量的不断提高。 上，努力办好让人民满意的高等教育。要坚持以教 总之，改革开放３０年，我省高等教育发展是健 学为中心、教学质量为首位，通过支持、制度规 康的，面临的困难和问题也是不少的。今后必须从 范、经费保障、氛围营造等多项措施，牢固确立教学 战略高度，转变思想观念，明确办学指导思想，优化 工作的中心地位，形成领导重视教学、倾斜教 学科结构，整合教育资源，深化教学改革，提高教育 学，制度规范教学、经费优先教学、教师潜心教学、科 质量，走内涵发展之路，才能克服发展中出现的问题 研促进教学、管理服务教学、导向教学的良好局 和困难，推进高等教育又好又快的发展。 面。 要强化教学管理，坚持依法治校，进一步从严 参考文献： ［１ｊ谢峰．四川院校校长论坛文集（第一辑）［ｃ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７，１９０． ［ ］ 彭家理．关于孙学思想大讨论的几点思考［Ｊ］．内江师范学院学报．２００３（１）：４—８． ［３］－ｑ元育，谢峰．办出自身特色，推进科学发展．中国高等教育．２００７（２２）．５４—５５， ［４］谢峰．以教学为中心，以质量求发展，全面提升本科教学水平［Ｒ］．工作水平评估院长报告，四川：内江师范学院，２００７—１２—２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