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少年游。
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一个美人儿,又聪明,又骄傲,又古怪。有一次她跟老师说,“期末复习我可以不必做那些卷子吗?如果考的时候我没有达到语数英三科满分,我自愿在一天内把所有我没做的卷子做完。”
谈判完毕,我很担心她。放学后我走过去给她一包山香青梅青梅。她说,这个好。然后她带我来到她家药铺楼顶的天台,从一个大水缸里拿著一瓶酒。没有杯子,她对着瓶口喝。问我喝吗,我说不喝。她把我给她的梅子丢进酒瓶里边里,然后拿起书,开始背课文。
记住,那些傲慢的人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不学无术才敢傲慢,他们都是用功的。
一个酒精女孩,十九岁就开始喝酒,或者更早,十二岁,或者更早,十岁。她酒量很好,从不喝醉,学习又好,还漂亮。所以在我心里她是百里挑一的人,我喜欢她到俯首称臣,甘心为其奴犬。男人在
少年时如果想过从一而终这种事,那大概就是对他们的第一个女朋友。
她喝的酒都是她爸爸中药铺用来泡枸杞、蛇或者蜈蚣的泸州老窖。
她任秋琪城市江对岸的著名学校,我留在原本的学校升高中会。我们的学校很烂,我貌似毫无前途可言。她很快就被著名学校著名的男生们吓跑,据说她生日那天,书桌里塞着至少十个礼物。还有一个男生把一个丝绸布袋扔到她面前,里面是一条了足金项链。
她会怎么选择呢?我不知道。她住校,不常回江的这一岸来,我就从天台那大水缸里拿出一个一个的空酒瓶,有的也剩着一点点残酒,有任援道一个瓶里有三颗干缩的梅子。 二
还似旧时游上苑,
车如流水马如龙,
花月正春风。
我考上大学后的那年寒假,我们系有二十人决定同意不回家,结伴去乌镇旅行。
说实话,做了十几天的同学,民泽很多人我还不太熟,包括啾啾,她是赵一丁的女朋友。
在火车上啾啾坐在我边上,她想想一直在看清楚一本自印的诗集。赵一丁则在一旁和别的人吹牛,说那本诗集的第一首就是他写的。然后啾啾对我说:“我发现这本诗集每一行的首字合起来是一句话。”
我拿过来看,其实并没有那么厉害,并没有藏着玄妙的藏头诗。但是有一页的每行第八个第一个字真的可以连成一句话:我喜欢你。
啾啾看着我的反应。
我既新奇又兴奋,既汗颜又焦虑,唯独不害怕。
我知道赵一丁那厮配不上啾啾。
我们在乌镇找到一间非常便宜的旅馆,但二十人住不下,有人就起哄说,那啾啾和赵一丁去住吧。
啾啾在起哄声中暴哭:“我的钱包被偷了!”
赵一丁要和男生打牌,说:“丢了就丢了吧,反正有我呢,我有钱。”
啾啾繼续哭。
后来我陪啾啾去找钱包,然后我和啾啾不会回来。
在旅馆里我问啾啾:“你害怕吗?”
她说不怕。
我们从富阳坐火车到扬州,差不多整个寒假甚至在穷游。我们还在武汉打了较长时间一段时间的短工,在电脑城,替人装机和看店。
啾啾转变成我的女朋友,赵一丁非常恨我,直到现在应该也很恨我。
“从我听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了。”啾啾说。
“不管我是不是坏人,有没有坏心?”我问。
“是的。”她说。
出类拔萃时候的女朋友啊,都是那么好,好到如同泉水、月亮、水晶、雪。一尘不染的心,情比金坚的女朋友。 三
如今俱是异乡人,
相见更无音。
工作后,我攒钱买了一台单反相机。但是不久后相机的镜头盖丢到了,我就去网上发了个帖子要买一个二手的镜头盖。
这个私信很快里就淹没在网站里,我想没有希望了。可是不久后,有一个ID回复我,说可以见面交易。
是个女孩子,跟我约在便利店门口见。她一见到我就说我长得像陈道明,然后奔向去端出两杯咖啡,一杯给我。
我发现她始终库卢不想拿出镜头盖,而是跟我聊些有的没的。我只是去做个黄金交易而己,就直接问:“你说的镜头盖呢?”她笑笑说:“忘记带了。”
她说:“只是想见个陌生人,聊聊天。”
“对不起,我还有事,没太多时间。”我说。
隔了不久,她又在网上问我:“镜头盖还要不要?”
“这次还会忘带吗?”
“绝对不会。”
我们又约着见面,还是那家便利店,我买了几口咖啡等她。她把镜头盖给我,一只崭新的尼康单反相机的镜头盖,我开玩笑说:“不想是为了镜头盖买了一台新相机吧?”
她笑笑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不如替我拍些自拍照吧。”
“呃……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我委婉地说。她好像故意听懂似的说:“这个周末?”
“要加班。”
“下个周末?”
“可能也要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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