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论_语言变异与电影片名

模因论、语言变异与电影片名

周雪

摘要电影是一门文化性和商业性兼具的艺术，吸引观众的往往首先是片名。在人们心中已经定型的诗句、成

语、谚语、典故、俗语常常被借用、模仿和复制在电影片名上，其中蕴含着模因和语言变异的现象。本文结合电影片名对模因和语言变异进行解析。关键词：模因论语言变异电影片名中图分类号：H030文献标识码：A一引言

传媒模仿是指传媒在具有市场优势的文化产品的感染和暗示下，自觉或不自觉地仿效和追踪其他传媒的成功产品，导致大众传媒生成一种“模仿———趋同”现象。很多人形象地把这种现象称之为“跟风”。书名的模仿早己成为中国图书出版业的一大特色。书市上有《绝对隐私》就有《单身隐

、《情人隐私》；有《谁动了我的奶酪》就有《我能动谁的奶私》酪》、《谁动了我的肉包子》；《水煮三国》一炮打响，接着就有《水煮春秋战国》、《水煮楚汉风流》等“水煮”系列上市。

电影是一门文化性和商业性兼具的艺术。作为一门影像艺术，它无法像书籍、报纸一样陈列在案，让观众先睹为快。吸引观众的往往首先是片名。为此，各电影导演剧组及影片发行者在电影片名上绞尽脑汁，下足功夫，往往借用、模仿和复制在人们心中已经定型的诗句、成语、谚语、典故、俗语，甚至以一些成功的电影片名来取名，其中蕴含着模因和语言变异的现象。因此用模因论与语言变异来解释电影片名不失为一种新的视角。

二模因论与语言变异1语言模因论

模因论是基于达尔文进化论的观点来解释文化进化规律的一种新理论。它试图从历时和共时的视角对事物之间的普遍联系以及文化具有传承性这种本质特征的进化规律

模因论最核心的术语是模因，该术语是由新达尔进行诠释。

文主义倡导者Dawkins在其1976年所著的《自私的基因》（TheSelfishgene）一书中首次提到。作者在描述基因作为复制因子的特征的基础上，构想了存在于人类社会文化传递

—模因。国外一些学者将模因定义为个人记的复制因子——

忆中的信息单位，它能够从一个人的记忆中复制到另一个人的记忆中去。语言本身就是模因，它可以在字、词、句乃至

根据何自然先生的研究，自然语言中篇章层而上表现出来。

的模因主要是从三个方面体现的：教育和知识传授、语言本身的运用和信息的交流。

2语言变异

语言变异不仅是一种语言的社会现象，而且也是一种语用现象，是语言使用者的语用策略的体现和反映。语用者根据表达的需要，在一定限度内故意偏离语言常规，这就是语言变异。人们在使用语言进行交际时，总是要遵守一定的“常规”。Halliday认为，在文学语篇、日常会话语篇等相对开放的语域中，交际者可以根据自己的交际意图创造出各种语境，也因此具有很大的空间用各种变异形式突出他的交际意义。变异（Deviation）一直是文体学、特别是文学文体学的主要研究课题，文体学经常从语篇的语言结构出发，通过可观察到的语音、词汇和句法特征来判断变异所带来的146文学效果。人们在使用语言时也会偏离常规，创造性地使用语言，以便达到特殊的语用目的和语用效果。

语言变异（languagedeviance）是语言发展的必然结果。在任何变异的背后，总是隐藏着作者或说话人的意图。变异只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Verschueren（1999）的语言顺应理论告诉我们，语言具有变异性、商讨性和顺应性，人们使用语言的过程其实是一个基于语言内部或语言外部的原因而不断作出语言选择的过程。为实现特殊的交际目的和意图而作出的语言选择具有较强的理据性。语言变异就是一种理据性很强的语言选择。

三模因与语言变异的关系1模因的核心是模仿，变异就是创新，而创新源于模仿模因是模仿的产物。模因以模仿为基础，模仿又是创新的起点。模仿与创新是人类认识客观事物的一对相关的手段与方法，也是人类创造、发明所必须遵守的认识规律。

语言变异的形式千姿百态、丰富多彩，它既可以表现在语音、文字方面，又可以表现在词汇、句法方面；既可以表现在语言形式方面，又可以表现在语言意义方面。它以偏离常规的形式创造性地使用语言，以便达到特殊的语用目的和语用效果。

2强化“模仿”，有助于变异或者创新

变异性和选择性。每一个模因既是模因具有保留性、

对以前模因的复制和继承，又会在复制和传播的过程中产生一定的变异，在变异中求得发展。模仿、复制不是百分之百的原样“克隆”，而是模因集合的重组。为此，应该说创新经常源自模仿，语言学习也是如此。朱光潜先生在《谈文学》中曾说“文艺必止于创造，却必始于模仿”（朱光潜1996）。这是说模仿是创新的起点，应在“模仿”的基础上进行开放性思维创新。模仿中孕育着“发明”的种子，模仿能加速语言从理解到运用的过渡，从模仿到独创是一个必然的规律。

3语言之所以能传播，是因为语言模因的结果；语言之所以变异，同样也是因为语言模因的结果

模因是一种与基因相似的现象。基因由上一代遗传给下一代，是代与代之间的纵向传递。模因则一方面以上一代传至下一代这种纵向的方式在代际之间进行传递，另一方面也以横向的方式进行传递。模因除了人与人之间的直接

模因充当了复制因子传递外，还可通过传播媒介进行传播。

的角色，因为它具备了作为复制因子所具备的所有三个方面的条件，即保留、变异和选择。模仿是模因的主要传递方式。通过模仿，想法从一个人的脑中传到另一个人的脑中，不断地被复制与传递。

在语言模因的作用下，语言的变异现象十分普遍，大大

思考与言说作家杂志WriterMagazine2009No.10

丰富了语言的表现形式。在语言模因作用下，新词语得到复希金斯将一个满是乡下口音的卖花女伊利沙在短期内训练制，创造新词语的创意同样也得到复制，形成了人和语言的成为一个操着贵族口音、出没于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而后互动模式，从中可以窥见语言的变化和发展。研究语言变异《窈窕淑女》正应和了《诗经》爱上她不能自拔。此电影译作

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名言。的目的在于可以真正了解活的语言，进一步了解语言的变

再如根据同名小说拍摄的影片《Lolita》,讲述的是一个化过程。

中年男子带着对伦理的蔑视爱上了其再婚妻子的小女四模因论、语言变异和电影片名

儿———放荡调皮而早熟的Lolita。该书曾被列为，改编下面将从模因和语言变异的角度，结合电影片名对模

。“一树梨花压海成电影后被译为《一树梨花压海棠》因和语言变异现象进行解析。

棠”出自宋代词人张先和苏轼的一则文坛趣话：据说张先1模因与电影片名

片名是影片的第一形象和识别标志，在推介影片、吸80岁时娶了一个18岁的小妾，东坡就此调侃道：“十八新

提高票房收入等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直接影响一树梨花压引观众、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

着影片的艺术效果和商业效应。电影片名的命名往往模海棠。”“梨花”意指老夫的白发，“海棠”是指鲜艳欲滴的少仿和复制在人们心中已经定型的诗句、成语、谚语、典故、妻。之后，“一树梨花压海棠”成为老夫少妻，亦即“老牛吃嫩俗语等。草”的委婉的说法。该片名巧妙地将中国的古诗名句与电影

例如张艺谋执导的武侠片《十面理伏》“十面埋伏”，这主题结合起来，既融入了中国传统文化，又含蓄贴切地体现个典故出自楚汉相争中的战争故事。此典故流传千载，广为了剧情，其所起到的效果是将Lolita这个人名直译所无法人知。直接借用它作为片名，既增加了影片的传统文化内达到的。

另外与此类电影片名相似的电影片名还有《GoneWith涵，又生动地再现了影片中的惨烈的围攻场面，使观众在不

theWind》（《乱世佳人》）、《Cleopatra》（《埃及艳后》）、《霸王知不觉中接受和认同了影片的内容。

《不见不散》是冯小刚倾力推出的一部贺岁影片，描写别姬》（《FarewellMyConcubine》）等等。一对在美国谋生的青年，邂逅洛城，几经离合，似乎命中注这些电影片名在翻译之后彻底“改头换面”，与原片名定，他们一见面就倒霉，一次次分道扬镳，又神差鬼使地不“面目全非”。但译名却得到了观众的认可。而这恰恰是语言断重逢，聚散离合中，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片尾，男方眼看在不同文化背景和氛围下变异的结果。变异就是为了创新，爱情无望，决定回国，上飞机后却发现女方就在邻座，一个达到更好地吸引观众的效果。浪漫的爱情故事终于以“大团圆”结尾。片名“不见不散”取模因和变异都是经过选择的文化元素，模仿和变异对自于汉语四字习语。象一般来说是具有新意的、得到了大众认可的文化信息。这

冯小刚执导的另一部影片《非诚勿扰》的灵感来自于十书名、风格、词汇等传播种模仿和变异使具有优势的选题、年前的电影要素迅速产生影响，形成规模，扩大了优势产品创新元素的《征婚启事》。“非诚勿扰”这个片名来自于我们

扩散范围。习惯的一个日常用语，一般用于征婚或者找工作或者租房当一种有创意的选题、书名或词汇得到认同和模

的广告。男主角秦奋是一位有着“特殊才能”的“海归”，他的仿并传播开来，它实际上已成为一种文化模因嵌刻在传媒天才发明被风险投资人出天价买断。一夜暴富的这位“剩人的头脑中，在促进着文化的进化与发展。

想通过征婚的方式解决终身大事，于是揣着家底开始了男”“征婚”旅程。漫漫“征途”上，各怀心事者纷至沓来，一段“人参考文献：

演出世间百态。[1]BlackmoreS.TheMemeMachine[M].Oxford:间喜剧”

再如曾荣获奥斯卡6项大奖的经典影片《ForrestOxfordUniversityPress,1999.Gump》被传神地译为《阿甘正传》，而不是音译为《福雷斯[2]DawkinsR.TheExtendedPhenotype[M].Oxford:特OxfordUniversityPress,1982:109.·甘普》，就是借用了鲁迅的《阿Q正传》之名，点出这部

“甘”又照顾了原片名，点出主人公的电影是人物传记题材，[3]DawkinsR.TheSelfishGene[M].Oxford:Oxford

姓氏。更为巧妙的是，“阿甘”这个中国式的亲切称呼极易上UniversityPress,1976.口，和影片主人公质朴的形象非常匹配。此类影片名还有很[4]Halliday,M.A.K.&Hasan,R.CohesioninEnglish多，如《优柔不断》[M].London&NewYork:Longman,1976.95.、《窈窕奶爸》、《二见钟情》、《天高地不厚》、《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烟》等。[5]JefVerschueren.UnderstandingPramatics[M].

2语言变异与电影片名LondonAmold,1999.片名就是影片的商标，是影片的广告，它是影片在市场[6]何自然：《语言的模因》，《语言科学》，2005年第6获得商业成功的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为了在实现电影片期。名的信息价值、文化价值、审美价值等一般价值的基础上，[7]谢朝群、何自然：《语言模因说略》，《现代外语》，凸显其商业价值，发挥其广告功能，吸引更多的观众，增加2007年第1期。票房收入，现今的许多译制片的片名翻译中，译者在贴近原[8]张运桥、严敏芬：《模因论视域中的电影片名》，《重著的同时更多地体现了对目的语观众的照顾，其主体意识，2008年第12期。庆工学院学报》和创造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不少译名甚至对原篇名进行[9]赵婧：《跟风的习气还是模因的力量———从模因论了彻底的“改头换面”的改编翻译。看传媒模仿现象》，《青年记者》，2008年第5期。

例如，《窈窕淑女》的故事取材于英国剧作家萧伯纳的[10]孟立：《从目的论角度看电影片名翻译中的“叛作品《Pygmalion》，音译是《皮格马利翁》。皮格马利翁的典故逆”》，《电影文学》，2008年第14期。出自远古时候的塞浦路斯。王子皮格马利翁十分喜爱雕塑，一天，他成功地塑造了一个美女的形象，爱不释手，每天以作者简介：周雪，女，1980—，河南南阳人，硕士，讲师，

看着看着，美女竟活了。萧伯纳在作深情的目光观赏不止。研究方向：语用学与英语教学，工作单位：河南信阳师范学

品中塑造了另一个“皮格马利翁”———语言学教授希金斯。院大学外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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