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勃朗宁的_我的前公爵夫人_和_波菲利雅的情人_的女性主义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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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勃朗宁的《我的前公爵夫人》和《波菲利雅的情人》的女性主义分析

刘笛

[摘要]罗伯特·勃朗宁的诗歌创作在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诗坛上独树一帜,“戏剧独白”这一技巧的使用更是为

他的作品增色不少。诗人在其作品中表现出乐观向上、坚信正义的人生观和艺术观,同时刻画了很多典型的女性形象。他的两首颇具代表性的诗歌《我的前公爵夫人》和《波菲利雅的情人》就是这样的代表作并流芳百世。这两首诗歌有很多共同之处。本论文从女性主义批评的角度对两部作品进行详尽分析，从而表现出勃朗宁对生活在当时男权社会中的女性的同情和支持——她们在思想上和身体上被禁锢，受到压抑，可是并没有因此自我放弃，相反，她们以自己的方式在男权社会为生存而斗争着。

[关键词]我的前公爵夫人；波菲利雅的情人；女性主义批评；压抑；反抗[中图分类号]I561.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08)01-0066-04

罗伯特·勃朗宁是英国十九世纪（维多利亚时期）的著名诗人。在他的诗歌当中，诗人尤其擅长使用“戏剧独白”这一手法来描述情节，塑造人物。国内外的评论家和学者们在研究他的诗歌时也往往侧重于这一写作手法在他诗歌当中的运用而往往忽略了诗人透过诗歌所表现出的他对女性的态度。因此，本论文从女性主义批评的角度入手探讨勃朗宁对十九世纪维多利亚时期女性的态度。本文将着重分析诗人的两首具有代表性的诗歌——《我的前伯爵夫人》和《波菲利雅的情人》。在这两首诗歌当中，我们看到的是被谋杀了的女性。绝大多数学者把讨论的焦点对准了谋杀这一情节以及男性对女性的控制，然而，人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勃朗宁在诗歌当中还描述了在当时的社会中女性是如何受到压抑和禁锢的，她们又是如何为生存进行不屈不挠地反抗的。

一、女性话语权力的丧失

在维多利亚时期，女王当权,但女权低下,上流阶级的女人的唯一作用是当一个装饰品——文雅,合乎身份且为被动的。而当时的诗歌当中女性的声音更是被男性作家通过创作语言和写作素材的选择所遮盖。尽管这些作家在作品中试图表达他们的女性人物的渴望与情感，可是他们的表述往往不具有说服力，更无法真实再现柔弱女性的心声。这一社会现实暗示着在十九世纪诗歌当中所展现的柔弱而又孤独的女性心声来自于当时女性备受压抑这一现实而并非因为女人本身就是呱噪不堪令人厌恶的。

收稿日期：2008-03-25作者简介：刘笛（1976-），女，吉林华桥外国语学院英语学院，讲师，英美文学硕士在读，长春13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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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我的前公爵夫人》中，公爵夫人并没有讲话的机会，因为她还没有出场就已经死了。“墙上

的这幅面是我的前公爵夫人，看起来就像她活着一样。”诗歌开始于公爵和一位外交使节的对话。公爵向使节描述他的上一位妻子——“……她感激人。好的!但她的感激（我说不上怎么搞的）仿佛把我赐她的九百年的门第与任何人的赠品并列。谁愿意屈尊去谴责这种轻浮举止？即使你有口才（我却没有）能把你的意志给这样的人儿充分说明：“你这点或那点令我讨厌。这儿你差得远，而那儿你超越了界限。”即使她肯听你这样训诫她而毫不争论，毫不为自己辩解，——我也觉得这会有失身份，所以我选择绝不屈尊。哦，先生，她总是在微笑，每逢我走过；但是谁人走过得不到同样慷慨的微笑？发展至此，我下了令：于是一切微笑都从此制止。”——目的似乎是为了让使节向他的下一任妻子传达他的各种严格的要求。从公爵的叙述当中我们不难看出作为丈夫，公爵完全掌控着他的前公爵夫人，而这位可怜的女人在诗歌当中不过是一幅油画，已经不是真实的存在了。读者并不知道她是如何被杀害的，也不知道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只知道她是美丽的。公爵掌握着读者的知情权，这就意味着读者必须接受公爵所说的一切，即使是在他疯癫的状态之下。他本不应该说那么多，而当他对使节说“除我之外再没有人把画上的帘幕拉开”时，他的焦虑和困扰更是显而易见。这样一来，读者就被彻底拒之门外了。

既然公爵使用作丈夫的特权控制了他的妻子，读者将永远无从知道公爵夫人自己是怎么想的又都说了些什么。她完全被她丈夫物化了。作为读者，我们只是通过上下文了解到她与她丈夫的关系，她只是被称作“公爵夫人”，并没有自己的名字。不仅如此，她丈夫还仅仅称她为“我的前公爵夫人”。显然，对她丈夫而言，她不过是他所拥有的财产当中的一部分，是他用来炫耀的收集品之一。勃朗宁通过在诗中强调那幅画家给她画的画像，进一步物化了这个女子，使其最终成为一个男性人物意象中虚构的人物，就好像圣母玛丽亚一样遥不可及，虚无缥缈。对读者来说，要真正了解公爵夫人——这个诗歌中真正的主人公——是永远没有可能的，因为公爵的存在以及他对前夫人的假想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彻底将她牢牢禁锢起来，与世隔绝，使得世人对她无从倾听，无从了解，也无从判定。

在整首诗当中，公爵成了他上一位夫人的“发言人”，这样一来，由于她本人的缺席，对于公爵提出的各项指控她便无从辩白。尽管这在诗中似乎不足以证明女性声音的缺乏，可我却认为这正好说明了在维多利亚时期的诗歌当中女性是由男性代言的，她们自身并没有话语权。尤其在这首诗中，男性声音充斥全文，因为女主人公未出场已经死了，她根本无法为自己辩护。因此，公爵对她的每一项指控都有可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而读者却永远都不会知道对此公爵夫人将作何解释，是勃朗宁刻意抹去了她的存在。当公爵描述她时她却不在场，不能为自己辩护。诗人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制造了读者与诗中女主人公的距离感，致使读者丧失了了解她的能力，感觉与她咫尺天涯。

（二）勃朗宁使用类似的手法也物化了《波菲利雅的情人》中的女主人公。这种物化的结果是制造了波菲利雅和读者之间的距离。在这首诗中，勃朗宁继续了他的“男性对女性的压迫”这一主题，尽管女主人公仍然没有灵魂，没有个性，也没有思想。在这首诗歌当中，女主人公的名字的确出现在了标题当中，可读者们不难发现诗歌并不是关于波菲利雅的。诗歌描述的是她的情人由她而产生的困扰，并由此而生的她的悲剧。诗人甚至在诗中都没有引用过她的话，而只是提及她曾“召唤”过他“,And,last,shesatdownbymyside，Andcalledme.”诗人没有说她召唤的具体内容，她是怎样说的或是为什么呼唤，他只交待说她的确呼唤过。波菲利雅是一个沉默而短命的人物，读者并未真正接触过她。

既然读者不了解她的动机，自然和她有距离感，那么就不会对她的遭遇感到任何同情。尽管她被勒死这一事实令人震惊，可由于读者没有听到她死前的心声，故同情便也无从谈起了。读者知道她是个无私慷慨的人因为她辛苦来到情人的住所并为他拨旺炉火，让他感到温暖舒适。“straightSheshutthecoldoutandthestorm,AndkneeledandmadethecheerlessgrateBlazeup,andallthecottagewarm；”尽管她如此善良，男性说话者还是将她物化，并且认为杀死她合情合理。诗歌令人悲伤的地方就在于波菲利雅这么善良的姑娘竟然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被给予。当她被勒死那一瞬间诗人甚至不允许她发出尖叫。相反，在第40-41行，叙述者告诉读者“Nopainfeltshe;Iamquitesureshefeltnopain.”,叙述者怎么知道她没有感到痛苦呢？他用她的头发勒死了她还确信她没有什么感觉？从根本上讲，波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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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被迫放弃了为自己申辩的能力，连死亡的感受也由她的情人代为表达，好像他真的能够读懂她的灵魂似的。勃朗宁的叙述者不但不让波菲利雅讲话，还将他的满腔愤怒归咎于她。这种设计进一步弱化了波菲利雅在诗中的地位，从而进一步增加了读者与波菲利雅之间的距离。

二、女性为自身权利而斗争

如果再对两首诗进行更细致的研读，我们不难发现通过对女性受到的封闭禁锢和压迫的描写，勃朗宁揭示了女性为打破这种封闭和禁锢所作的艰苦卓绝的斗争，尽管这种斗争在当时只是自发的无意识的。

在《我的前公爵夫人》中画像的像框形成了这种斗争的一个舞台。像框以外是公爵的声音，他定义了他的前妻并表现了对她的极端权威；像框以里，公爵夫人的微笑即为她的心声，这是她唯一的表达，也彻底地展现了她的个性。整首诗就是以这两种声音的对抗为结构的。年轻的公爵夫人被画成天真甜美的女性，这与她那个反复无常，心胸狭窄，控制欲极强的变态丈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隐约的红晕向颈部渐渐隐没，这绝非任何颜料所能复制。……她看到什么都喜欢，而她的目光又偏爱到处观看。……落日的余光；过分殷勤的傻子在园中攀折给她的一枝樱桃，或她骑着绕行花圃的白骡，……”所有这些都帮助我们为公爵夫人建立这样一种形象——她天真纯洁，充满活力，而且热爱生命。所以尽管在诗歌开始时她就被杀了，可她却用她不朽的微笑对抗着她残忍的丈夫。连公爵自己在第一次谈到她时都忍不住说“看起来她就像活的一样。我称它为奇迹。”在最后他也说“她站在那里，像活着一样。”正如金所说，他人意识“不会被任何东西(甚至死亡)所最终完成，因为他人意识的蕴涵不可能以现

(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一书的修订”实生活来解决或取消(杀死并不意味着驳倒)”“p374)。公爵夫人作

为一个他人意识依然存在着，并且威胁着公爵。公爵评说着他人，貌似志得意满，而我们却越来越感到，他时刻受着画像里的微笑的威胁，夫人的微笑具有的生命力使她的形象超越了画框的封闭。公爵一首一尾提到的“像活着一样”暗示了公爵夫人的复活，并在语言形式上对公爵形成了反封闭。这样，诗人虽在他的诗中不发一言，让位于主人公公爵，却巧妙地利用意象层面的戏剧冲突形成了自己的外位视角，向读者传达了自己的倾向。

在《波菲利雅的情人》中，波菲利雅露出她的肩头向她的情人示爱，这是自文艺复兴时期以来诗歌中并不常见的公然的与性相关的描写。然后我们得知波菲利雅是不顾家庭反对和朋友的劝说和叙述者在一起的，那么那样的场景就不单单是性感了，而是非常容易诱发犯罪的。在维多利亚时期，社会对婚姻以外的非法性行为是极其关注的。而在本诗中，性却作为一种自然的本能出现在读者眼前，而且让人觉得合情合理，无伤大雅，这就暗示了波菲利雅的少女情怀和对真爱的追求远远超越了所谓的不道德。而她的情人却“allherhairInonelongyellowstringIwoundThreetimesherlittlethroataround,Andstrangledher.”,这一冰冷的封闭性意象与波菲利雅热烈而主动的爱情表述——“Sheputmyarmaboutherwaist,Andmadehersmoothwhiteshoulderbare,Andallheryellowhairdisplaced,And,stooping,mademycheekliethere,Andspread,o'erall,heryellowhair,Murmuringhowshelovedme”——相对立。独白主人公“我”自始至终不曾说一个字，只有波菲利雅在叫他，向他倾诉爱情，表白自己的真实心境，独白主人

(53)。公“没有答应声”正是在这样的无言无语中，在对交流的拒绝中，一个谋杀他人的念头萌生了。可

是，当波菲利雅死去后，独白主人公表达了交流的愿望“:Porphyria'slove:sheguessednothowHerdarlingonewishwouldbeheard.”。封闭与反封闭的斗争,交流与拒绝交流的对抗导致了最后的悲剧。这首诗的最后一句是“AndyetGodhasnotsaidaword!”,意为对这一疯狂的谋杀行为,上帝没有做出他的评判。在这首诗中，作者也不曾发一言，如同那个不评判的上帝。

对维多利亚时期的人们来说，现代性意味着麻木不仁：城市生活充满了刺激，报纸上的丑闻和骇人听闻的故事比比皆是，人们早已见怪不怪。很多人认为对于道德的冲击和良知的侵犯只能通过更大的类似事件加以抵消。这便是勃朗宁在创作《波菲利雅的情人》时所坚持的原则。根据当时的丑闻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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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犯罪似乎无关紧要，所以诗人以波菲利雅被情人所杀来冲击读者的心灵，并以此来煽动他本已麻木

的读者，激起他们在道德上和情感上的反应。当然，这并不说明诗人的目的在于煽动读者讨伐波菲利雅和她情人的关系，而是提醒读者关注人们的精神荒原。在那个时代，每一个布道坛，每一家报纸的社论，每一次公开演讲，都喋喋不休地宣传婚姻的神圣性（及婚前贞操的重要性），而上至王储下到达官显贵，许多人都有着偷偷摸摸的私生活，人数之多，超过或几乎超过了以往任何时期。在那个时代，妇女们的衣服把肉体遮盖得比任何时代都严实，但对雕刻家的评判却要看他雕刻裸体女人的水平。在那个时代，在人类活动的其他方面都出现了长足的进步和，而唯独在最基本的个人情欲方面却受到苛刻的控制。

为什么社会只将女人的身体看作是不道德的？性和暴力都有犯罪倾向，那么哪一个更糟糕？勃朗宁在他的诗歌当中试图探讨这些问题。诗人并没有对这些问题给出明确的答案——因为他并不是一名道德家，尽管他也不是一名自由思想家。作为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他显然被社会的双重标准——一方面提倡道德正直，一方面又渴望激情——所困扰。从这个意义上讲，诗人对女性的命运便给与了极大的同情，这便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男权社会里女性反抗的胜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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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陶丽·莫依;林建法,赵拓译.性与文本的政治:女权主义文学理.[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2.[4]http://www.victorianweb.org/authors

[责任编辑：辛华]

TheFeministAnalysisofBrowning’s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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