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文化与时代精神的融合_常熟市图书馆设...

——常熟市图书馆设计回顾

宋晔皓邓翔宇

摘要／　回顾了常熟图书馆的设计过程，阐述了常熟图书馆整合多种现代图书馆功能性元素于一身、关注空间序列与院落体系的设计、将建筑与景观充分融为一体、在传统的语境中体现了时代的特色等设计理念。关键词／常熟市图书馆建筑设计新乡土ABSTRACT/ The Municipal Library in Changshu locates insouth part of the Jiangsu, the typical cultural context. Inte-grating several performance elements of modern library,Architect designed the spaces sequence and the courtyardsystem, treated building and landscape as a whole and triedto make modern characteristic implanted on typical land.KEY WORDS/ Changshu Library, Architectural design, Neo-Vernacular作者单位：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北京，１０００８４）收稿日期：２００８－０６－１７

１　　苏南的不解之缘

一个契机，让笔者与苏南结下不解之缘。１９９５年，我作为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暑期社会实践小分队的一员，在张家港呆了一个月，其间体验了苏南的夏季，苏南人的勤劳，以及苏南的温软吴语。当时，有幸去参观了同里的退思园，那是第一座被自己从建筑师的角度细细捉摸的小园子，没有教科书等文字和图片资料曾经的灌输，完全用自己的视觉、触觉、听觉和嗅觉，去感触的第一个苏州园林。那些亭台楼阁与山水绿树的布局、室内与室外空间的融合，人流路线的处理，对我的冲击和影响都非常巨大。

自此以后，结合博士论文的研究和写作，直到１９９９年，张家港生态农宅终于竣工，尘埃落定之际，以张家港为根据地，我多次往返于北京与苏南，频率最高的时候，甚至达到每月去两次。

在这段研究过程中，有两件事情令我记忆尤为深刻。

一件事情是关于天气：１９９７年，结合张家港双山岛生态农宅的研究，笔者在岛上呆了一个月，进行冬季的农宅热工性能现状数据采集和调研工作。有机会体验了江南的冬季，江南的阴冷，对于我而言，就算是穿几件毛衣、棉大衣，也不能挡寒；而这个时候当地人往往只穿一件衬衫、羊毛衫外加一件简单的西装。看得我是瞠目结舌，不住感叹：他们真是不怕冷啊。反过来又想，也对，这是他们生活的气候啊。这种适应能力，自然不是我这个冬天生活在暖气环境里的人所能比得了的。这一点至关重要，让我体会到了类似大白话的真理：人是很能适应气候的。

另外一件事情则是关于庭院：在论文写作过程中，我曾经阅读过一个美国学者的文献，他将伊拉克的高狭的庭院，称为，因为由于庭院的

高狭，导致庭院内的空气流动相对迟滞，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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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在庭院中的空气，便不论冬季还是夏季，总会以好于环境温度的表现，照拂着周边的建筑空间。在实地调研张家港当时存有的一个时期建设的老宅子——焦宅的时候，笔者有意识地在庭院、穿堂和堂屋等地摆放了测温的设备，数据结果显示：如果有风，或者阳光的时候，庭院中的温度数据甚至会高于室内的温度数据。这使我认识到了庭院的另外一个特点。

这些经历给了笔者很多的启示并在之后的常熟图书馆的设计中表现了出来。

２　　熟悉化与陌生化

单军教授在其博士论文中曾借用戏剧学界的“熟悉化”与“陌生化”概念。其实常熟图书馆正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对于苏南的一切的感性认识均是陌生的，均为停留在纸上的文字或图样。生长于苏南的人们，对周围的一切又都过于熟悉，似乎周边的城市和建筑均为每日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而一个外来人，通过频繁的往来于北京与苏南，渐渐“熟悉”并形成了对江南自己的解读。这种“熟悉”之所以加引号，因为是对苏南文化生活的熟悉度远不如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人士；但这种相对的陌生，又能促使笔者开动脑筋、迸发灵感，想出一些整日浸润于苏南文化的人士所不能想到的东西。

“熟悉”和“陌生”的冲撞，是产生常熟图书馆的前提。对于艺术审美而言，熟悉和陌生之间存在一个度：过于稔熟的东西因为显得普通而易于使观察者失去审美兴趣，过于陌生的东西因为距离观察者太远或与观察者无关而往往引不起其审美的兴趣。所以使熟悉的东西陌生化，使陌生的东西熟悉化，是调动人们实现艺术审美目的的基本创作规律。正是这种南北差异感促使笔者产生了强烈的创作欲望，并且以一个北方人的理解为常熟百姓塑造了一个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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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冷或者蓄热的容器”设计研究　RESEARCHES IN DE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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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苏南建筑形象。

建筑，如能生成于体验，生成于熟悉与陌生之间的对比和冲撞，则有可能既浑然一体，又令人耳目一新。３　　苏南文化

常熟图书馆设计招标于２０００年举行，此次竞赛我主持的设计方案获得优胜并确定为修改后实施方案。此次竞标的获胜，极大地得益于设计者的江南体验。

常熟市图书馆位于常熟市老城区的西侧，虞山东南脚。东临书院大街，南临西门大街，南侧紧挨已经建成的石梅公园一期，北侧紧邻常熟市博物馆。设计地段附近有常熟著名的人文景点：“双子墓道”、“辛峰城楼”、“书台积雪”等，而且１９１７年的时期最早的常熟县图书馆完整地保留在石梅公园一期地段内，设计地段西侧梁昭明太子读书台的左近有１９３６年的图书馆（目前作为常熟市图书馆的古籍部使用）、翁同

二弟子中唯一的南方弟子，而虞山就是以让国的虞仲的名字命名。虞山本身与曾经的７条小河，构成了常熟整个城市独特的山水格局特色，所谓“七溪流水皆通海，十里青山半入城”。

考虑到建筑与周围环境的关系，尤其是与虞山的关系，建筑将入口布置在东边，同时整体南移、西退，减少对山的遮挡。

在东侧入口位置，设计了一个东西进深的入口小广场，主入口门厅位于广场的最西端，这样可以减弱建筑的体量感。

为了达到让山的目的，一方面，建筑北侧的多功能厅尽量南移，另一方面，建筑整体尽量西退。这样在东侧，沿着书院大街的位置，让出了大片的园林用地，可以经过精心的园林设计，使得图书馆掩映在绿树丛中，进一步减弱建筑对山的遮挡。

为了更好地体现图书馆的社会性，充分发挥图书馆为市民服务的功能，建筑采取了庭院式围合布局的形式，为市民创造了优雅的阅读氛围：在图书馆入口前布置了小型市民文化广场，一方面作为入口缓冲广场使用，另一方面可以供市民举行一些小型的文化活动。在阅览部的西侧，设计了水庭院，以规则形状的水池，强化图书馆

应该具有的静逸、悠远的氛围。在水庭院的西侧，结合现状保留的高大乔木，例如银杏树等，设计了树院，并将艺文书院布置在树院旁边。在东北角多功能厅和古籍及办公部分之间，设计了竹院，塑造出相对幽静高雅的环境氛围。

其中的树院，体现了尊重现状植被，避让现状树木这一设计原则。随着移栽技术的发展，将树木移动一下位置，已经不是太难的事，而且常熟地处非常适合植物生长的苏南地区，保证移栽树木的成活率，也更为容易。但是，出于对树木寿命的考虑，因为移栽的树木，由于伤到了根系，寿命会比原生树木减少很多。在设计过程中，如何保留现状地段中的有价值的树木，成为总图设计的一个考虑的重点问题。为此，在初步设计阶段，调整了整个建筑的总体布局，将西南角的少儿部设计为南北进深较浅的建筑，而艺文书院也向西平移，且逐渐叠退，保留了原有的银杏树，形成了一个的树院。

常熟市图书馆的设计源自一些对传统苏南建筑的思考：

图书馆空间序列的组织严格遵循传统苏南建筑的空间序列。在传统建筑中，存在

一条空间序列：通常，有一个公共性的空间，紧接着一个厅堂——这是公共性空间。然后是不同的庭院、房间等——这些是相对私密的空间。在图书馆设计中，依据这些，设计了一条空间序列，分别由前广场、主厅、连廊、庭院和功能空间组成。

平行分布的院落体系是苏南传统民居建筑中，比较鲜明的特点之一。图书馆中设计了不同的庭院，将不同的功能块连接在一起：公共性前广场、水院、树院和竹院。水院和树院是新图书馆建筑的灵魂。

公共性前广场是一个小的矩形广场，位于主门厅前，是所有空间序列的序曲，是可以２４小时供市民使用的小文化广场。

水院位于图书馆中心位置，是建筑和围廊围绕的水池，同时也是塑造文化意的重要场所。依据儒家的观念，“智者乐水”，水与智慧、知识是密切相关的。此外，本项目还利用江南地区的气候特点，比如，主要阅览室设计为直接对外廊开口的形式，这样围绕水院构成了一个可供市民休闲的亲水空间。一方面，水院的设计是比较理性和严肃的，建筑形式采用了中轴对称的做法，同时建筑材料尽量简洁，这有助于静逸肃穆的读书氛围的塑造，另一方面，水院的设

入口庭院树院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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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研究　RESEARCHES IN DESIGN

计是非常方便市民亲水的，因为水面紧邻游廊。

树院在水院西侧，是一个近似梯形的院落，其中的银杏和香樟树，均是保护下来的大树，多变的树型，可以适当打破简洁的水院造型给人的凝重感，增添一些活跃的氛围。

竹院是后勤办公的庭院。面积很小，种植一些竹子。而竹子对于中国文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象征着清高和节气。４　　时代精神

在８年前设计常熟市图书馆的时候，脑海中最常出现的词语是“建筑当随时代”，“抽象”，“传统”，“苏南”。当时奋斗的目标是：一定要努力以现时的语汇，抽象地展示传统的内容。要做到不简单是从形象上扎根苏南，而是从精神上，让人有苏南的归属。这种精神融贯于建筑的各个场所和空间，甚至在细部与构造的设计中精致的表达出来。

在常熟，传统学校的入口，均是跨过泮池的小桥。这种模式在常熟市图书馆的设

立面细部计中，用现代的建筑语汇就表达为：跨过围绕建筑东南立面的水池，桥式的入口连接到入口前的公共性广场。

常熟老建筑常见的老虎窗也在图书馆二层阅览室走廊上的玻璃天窗以及阅览室内的天窗中得以再现。玻璃廊子给人以透明澄净的感觉，而阅览室内的天窗一方面是从功能上增加采光效果的考虑，另一方面则是对老虎窗的抽象转译。通过细腻的构造，体现江南特有的精工巧作，体现现代建筑重视技术的特点。

南立面部分采用了可折叠百叶窗扇的玻璃幕墙，既体现建筑的透明性，表达对市民，对公众开放、透明的态势，同时利用了目前国际上较新的建筑技术，展示建筑的时代特点，展示与国际同步的开放态势。

现在想来，有一个德语词特别适合那时思考的根基：“Ｚｅｉｔｇｅｉｓｔ”。这个词英语也借用，直接翻译过来就是“时代精神”。５　　结语

自竣工之日至今，尽管４年对于时尚太长，对于经典太短，毕竟今日的常熟图书馆与竣工之日比较起来，只是多了些江南建筑固有的烟雨韵味，毫无颓败的迹象。门庭依旧热闹，百姓依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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