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国外社会思潮

一、课程的性质和开课的目的 ⒈性质：

流行于国外的关于当代社会问题的思考而形成的思想潮流的介绍和评价。“当代”特指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社会历史阶段。“国外”主要指西方发达国家。“社会”主要指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人类社会。“思潮”即思想理论所形成流行状况。 ⒉目的：

开阔视野，扩充知识，了解前沿，充实底蕴。 二、“思潮”形成的时代背景

20世纪70年代以来，世界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社会主义走向低潮，资本主义相对稳定发展，苏东社会主义模式失去了昔日的吸引力。而资本主义在发展的同时又带来了一系列问题：新技术革命的迅猛发展、全球范围的生态环境的恶化、高失业率与经济低增长率的并存、福利制度的危机、男女平等要求的加强、经济全球化的趋势等等，这些都向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提出了严峻的挑战，造成了西方各国种种的社会危机。资本主义将向何处去？人类社会将走向何方？成了社会关注的核心问题。为解决这些问题，各政治力量及其代表人物纷纷提出新的理论，以求解决各自面临的社会问题，并进而在哲学、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马克思主义理论等领域中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社会思潮。 本课程介绍和评析的思潮就是其中较有影响的代表。

三、课程的基本内容和教材 ⒈基本内容：

本课程主要介绍9种比较有影响的思潮，具体如下：

⑴未来主义。是20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出现的一种对社会发展的未来前景进行研究和预测的社会思潮。

⑵新自由主义。是资本主义由私人垄断走向国家垄断，于20世纪30年代在西方经济学中出现的、在70年代复兴的一种公开为自由资本主义制度辩护的思潮。

⑶后现代主义。是产生于60年代的、对西方现代社会的批判与反思，也是对西方近现代哲学的批判和继承，是在批判和反省西方社会、哲学、科技和理性中形成的一股文化思潮。

⑷后殖民主义。是产生于70年代末、以反思欧洲殖民主义历史事实及其后果为内容的一种理论批判话语和社会思潮。

⑸分析的马克思主义。是继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以后，于70年代在西方国家兴起的又一马克思主义思潮。主要特征是以分析哲学的方法和社会科学中的方法论的个人主义，重新建构所谓科学的革命的马克思主义。

⑹生态社会主义。是产生于70年代的西方绿色运动。它提出了一整套以建立维护生态平衡为基础，以满足新型需要为目标的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未来社会理论。目标是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理想。 ⑺女权社会主义。是形成于60年代末70年代初，试图将女权主义思潮和社会主义思潮结合起来而形成的一种社会思潮。

⑻市场社会主义。是形成于30年代、复兴于80年代初的，试图将生产资料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结合起来以实现社会主义的理论。 ⑼“第三条道路”。是90年代在西欧国家兴起的、资产阶级左翼政党提出的一系列以改革现有政策为内容的政治思潮。

第一讲 序 言

一、课程的性质和开课的目的 ⒈性质：

流行于国外的关于当代社会问题的思考而形成的思想潮流的介绍和评价。“当代”特指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社会历史阶段。“国外”主要指西方发达国家。“社会”主要指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人类社会。“思潮”

即思想理论所形成流行状况。

⒉目的：

开阔视野，扩充知识，了解前沿，充实底蕴。 二、“思潮”形成的时代背景

20世纪70年代以来，世界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社会主义走向低潮，资本主义相对稳定发展，苏东社会主义模式失去了昔日的吸引力。而资本主义在发展的同时又带来了一系列问题：新技术革命的迅猛发展、全球范围的生态环境的恶化、高失业率与经济低增长率的并存、福利制度的危机、男女平等要求的加强、经济全球化的趋势等等，这些都向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提出了严峻的挑战，造成了西方各国种种的社会危机。资本主义将向何处去？人类社会将走向何方？成了社会关注的核心问题。为解决这些问题，各政治力量及其代表人物纷纷提出新的理论，以求解决各自面临的社会问题，并进而在哲学、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马克思主义理论等领域中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社会思潮。

本课程介绍和评析的思潮就是其中较有影响的代表。

三、课程的基本内容和教材

⒈基本内容：

本课程主要介绍9种比较有影响的思潮，具体如下：

⑴未来主义。是20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出现的一种对社会发展的未来前景进行研究和预测的社会思潮。

⑵新自由主义。是资本主义由私人垄断走向国家垄断，于20世纪30年代在西方经济学中出现的、在70年代复兴的一种公开为自由资本主义制度辩护的思潮。

⑶后现代主义。是产生于60年代的、对西方现代社会的批判与反思，也是对西方近现代哲学的批判和继承，是在批判和反省西方社会、哲学、科技和理性中形成的一股文化思潮。

⑷后殖民主义。是产生于70年代末、以反思欧洲殖民主义历史事实及其后果为内容的一种理论批判话语和社会思潮。

⑸分析的马克思主义。是继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以后，于70年代在西方国家兴起的又一马克思主义思潮。主要特征是以分析哲学的方法和社会科学中的方法论的个人主义，重新建构所谓科学的革命的马克思主义。

⑹生态社会主义。是产生于70年代的西方绿色运动。它提出了一整套以建立维护生态平衡为基础，以满足新型需要为目标的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未来社会理论。目标是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理想。

⑺女权社会主义。是形成于60年代末70年代初，试图将女权主义思潮和社会主义思潮结合起来而形成的一种社会思潮。

⑻市场社会主义。是形成于30年代、复兴于80年代初的，试图将生产资料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结合起来以实现社会主义的理论。

⑼“第三条道路”。是90年代在西欧国家兴起的、资产阶级左翼政党提出的一系列以改革现有政策为内容的政治思潮。

⒉教材：

段忠桥主编：《当代国外社会思潮》（第二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教育部研究生工作办公室推荐的研究生教学用书。目前没有本科教学用书。本课程在我校为第三次开设。

第二讲 未来主义

未来主义是20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出现的一种对社会发展的未来前景进行研究和预测的社会思潮。未来主义主要有两个派别：社会历史学派和生态学派。

第一节 未来主义的兴起

墨子云：“古者有语：‘谋而不得，则以往知来’”。然也。顺理亦可说，谋而不得，以来知今。未来主义研究之价值，就在于通过对未来之预测而达到对今天该如何作为的认识。

——题记

一、未来主义产生的社会历史背景

㈠对新科技革命社会后果的预测

⒈一场全球范围内的新科技革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勃然兴起

⒉新科技革命的出现，使人类社会的发展尤其是发达国家的社会发展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出现了一系列深刻而广泛的变化

⒊了解和把握这些变化及其发展趋势，以对人类社会的前途和命运作出预测，就成为人们的迫切愿望。

㈡对全球性环境和发展关系问题的反思

⒈环发问题在20世纪60年代以后上升为全球性问题。

⒉环发问题要求人们必须从总体上思考和解决科技发展对于社会发展的正反效应的问题，未来主义就是由此应运而生的。

二、未来主义思潮的理论来源

㈠未来学是未来主义产生的母体学科P3 ⒈什么是未来学？P3

未来学就是指以未来问题为研究对象的一门新兴的综合学科。它主要探讨大工业生产方式和新科技革命给社会发展带来的影响，揭示按照人类的需要所作的各种选择实现的可能性，对未来发展的方向和前景进行预测和说明。

⒉未来学对未来主义的启示

未来学对未来主义的启示有：①科学预测是可能的，未来研究可以成为科学。②未来研究和社会发展具有密切的关系，对未来的预测可以成为人们行动的依据。 ㈡科技决定论是未来主义的直接理论来源P4 ⒈什么是科技决定论？

科技决定论（又称科技统治论）是于20世纪20年代在美国产生的一种社会思潮，凡勃伦被公认为是这一思潮的创始人。

⒉科技决定论对未来主义的影响 主要表现为：

⑴科技是现代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力量，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就可以消除社会差别，解决现有的一切社会制度中存在的弊病。

⑵科技专家应该主宰和掌握人类的命运，成为社会的统治者。

⑶科技具有自主性和独立性。成为一种专门的结构和力量，这是它能够成为决定其他一切力量的根本原因。 ㈢趋同论是未来主义的又一直接的理论来源 ⒈什么是趋同论？ “趋同”（convergence）原本是一个生物学术语，是指亲缘关系较远的异种生物由于处在相同的环境中而在结构上具有相同的特征和功能。荷兰经济学家廷伯根在1961年将之系统移植到社会政治领域，用以说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关系，这样便形成了一种特定的社会思潮——趋同论。 ⒉趋同论对未来主义的影响

⑴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绝不是对立的两极，它们都既有长处又有短处，都不是完美的。⑵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将取长补短，相互借鉴，这样，它们就会偏离自己的极点位置，形成一系列相同的特征和功能。⑶社会主义、资本主义这些相同的特征和功能的积累将导致两种社会制度的综合，并将孵化出一种新的社会形态，因此，人类社会的发展前景既不是资本主义，也不是社会主义，而是一种将二者的优点融合在一起的新社会形态。

㈣生态学是未来主义产生的科学背景和根据 ⒈什么是生态学？

“生态学”一词最早是由德国学者赫克尔于1866年提出的，其含义是关于有机体与其环境关系的科学。随着全球性问题的日益严重，生态学从20世纪开始获得了全新的发展，成为新科技革命的“排头兵”。 ⒉生态学对于社会发展的价值

⑴人类社会和自然生态系统的关系同有机体和环境的关系一样，都存在着物质变换，通过物质变换它们构成了一个整体——生态系统，因而，必须将环境和发展作为一个整体。⑵由于存在着系统关联（如食物链），因此，人类不适当的活动就会造成生态破坏，这些问题反过来又会限制社会发展，因此，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必须高度关注这一问题。⑶生态学同时是一门管理地球的科学，人类通过掌握和运用生态学规律，可以最终实现生态协调，因而，实现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是完全可能的。

未来主义对全球性环发问题的研究就是以生态学为科学背景和根据展开的。

第二节 社会历史学派的趋同论思想 三个美国人和三本未来主义著作： 1、丹尼尔·贝尔：《后工业社会的来临》，商务印书馆，1986. 2、阿尔文·托夫勒：《第三次浪潮》，新华出版社，1996. 3、约翰·奈斯比特：《大趋势》，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 一、贝尔的“后工业社会”理论

未来主义尤其是社会历史学派的理论基础是“后工业社会”的概念，而它最早是由美国社会学家、政治哲学家贝尔于1959年提出来的。按照其技术中轴原理（又称中轴原则），贝尔认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都是工业化和官僚科层化这一社会进程的一部分，它们都要向后工业社会过渡，而未来社会将把这两种社会的特征和功能统一起来。其观点如下。 ㈠考察社会形态的技术中轴原则

在社会历史观上，贝尔将技术作为决定社会形态更替的根本性力量。在贝尔看来，在对社会以及社会形态的把握上存在着两种不同的中轴原则： ⒈以生产资料的所有制作为中轴

这一中轴原则将社会区分为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等几个阶段。 ⒉以生产力的发展作为中轴

现代社会的区分不在于生产资料的所有制问题，而在于生产力，生产力是现代社会的中轴。而前工业社会、工业社会、后工业社会的区分就在于生产力的不同：前工业社会的中轴是传统主义，考虑土地和资源方面的限制；工业社会的中轴是经济增长，强调国家或私人对投资决策的控制；而后工业社会的中轴是理论知识，知识而一跃成为社会的主要资源，科学家和研究人员成为社会的统治人物。 从工业社会发展到后工业社会，与从资本主义发展到社会主义或官僚集体主义，是沿着两种不同的轴心发展的运动。

㈡资本主义新变化消解了社会主义的历史必然性

贝尔从考察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新变化出发，通过分析资本主义的社会结构、阶级结构和文化矛盾的变化，否定了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 ⒈ 本主义社会发展的新方式

⒉ 贝尔认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出了资本主义发展的两种不同的方式（图景）。

⑴在第一卷中提出。这就是，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在社会上只留下资本家和无产者两个阶级，生产的社会化和私人占有的矛盾将导致资本主义的灭亡和社会主义的胜利。马克思提出的第一种方式只是一种“纯粹的资本主义”，现实中的资本主义并没有按照这种方式进行下去，而是按照第二种方式发展的。 ⑵在第三卷中提出。这就是，出现了资本的社会化、管理的独立化和白领的扩大化。具体说来：①新的银行制度的出现。资本积累已不再依靠企业家个人的节俭、储蓄来自我筹集资金了，而是依靠全社会的储蓄，资本出现了社会化的趋势。②股份公司的出现，造成了所有权同管理权的分离，并且产生了一个新兴的职业，这就是指挥劳动的管理。③银行制度、信用制度的扩大以及股份公司的发展，必然意味着办公室人员和白领阶层的扩大。而现存的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正是在上述三个方面相互仿效并表现出了趋同的趋向。 ⒉资本主义社会的新阶级结构

随着现代技术的发展，蓝领工人将成为少数，而白领工人将会成为多数，并会成为社会发展的主导性力量。这种力量将成为后工业社会的统治阶层。这些人有两个共同的特征，即它们都是以专门技术作为权力和地位基础的新制度的产物，并且具有共同的以新的价值准则为基础的精神气质。

贝尔在抽掉“阶级”的经济内容的前提下，对后工业社会的阶级结构进行了设想：以知识而不是财产为基础的专业阶级是新社会的主要阶级；支配社会的体系不是世世代代相传的职业阶级，而是政治秩序；知识阶级很可能成为新社会的最高阶级。

总之，在他看来，马克思设想的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矛盾将消失，因而，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阶级基础将不复存在。

⒊资本主义发展的文化矛盾

贝尔认为，资本主义的现实矛盾主要是文化矛盾。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三个领域，各自按照自己的中轴发展，效益原则是经济领域的中轴，平等原则是政治领域的中轴，而个人主义是文化领域的中轴。由于个人享乐主义的广泛传播，必然会与效益原则和平等原则发生摩擦甚至冲突，这样，资本主义文化的矛盾就是不可避免的。

在此前提下，贝尔认为，对于资本主义社会来说，敌对的意识形态再也不是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思想，而是新阶级价值观的兴起，因此，取代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不是社会主义思想，而是后工业社会的价值观。这样，意识形态就终结了，产生社会主义的文化动因就再也不存在了。

㈢后工业社会是取代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新社会形态 ⒈后工业社会的特征：

⑴后工业社会是一个从以制造业为主的社会转向以服务业为主的社会

⑵后工业社会是一个从以企业家为主的社会转向以科学研究人员为主的社会 ⑶理论知识将成为社会的核心，将成为社会革新和决策的根据 ⑷技术的发展是有计划、有节制的，技术评估占有重要地位 ⑸在后工业社会中，制定各项政策都需要通过智能技术 ⒉人类社会发展的可能前景

⑴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都是通向未来的道路 ⑵存在着一条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连接起来的“新道路”，“后工业社会作为一种社会制度并非继承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而是向官僚科层化那样贯穿双方”[①]。

二、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理论

美国未来学家托夫勒根据产业结构尤其是技术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作用，将人类社会的发展划分为农业浪潮、工业浪潮和知识浪潮三个阶段，认为第三次浪潮的新文明将是一个“实托帮”（与“乌托邦”不同），作为工业化产物的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都要向“实托帮”过渡。 ㈠社会发展是由技术浪潮推动的过程P10

⒈任何社会都存在六个相互关联的领域，其中技术圈层最为根本P10

六个圈层是：技术圈层、社会圈层、信息圈层、生物圈层、权力圈层和精神圈层。

从根本上看，一旦社会的技术圈层发生重大的变化，社会的其他圈层也要发生相应的变化，这样，就会引起整个社会结构的变化，形成社会发展的过程。“浪潮”就是用来说明技术变化造成的社会剧烈转变的术语。 ⒉人类文明已经经历了两次浪潮，现在正在进入第三次浪潮P10 农业革命是人类历史上具有革新性变化的第一次浪潮，，以锄头为象征；300多年前在英国开始的工业革命是社会发展的第二次浪潮，以装配线（生产流水线）为代表；而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由重大技术和知识变化引起的社会变化则是人类社会变化的第三次浪潮，以电脑为标志。 ⒊现在，知识浪潮和工业浪潮的冲突已经构成了社会发展的主题。

第二次浪潮采用的是标准化、专业化、同步化、集中化、好大狂（凡事都追求数量上的庞大）、集权化六个基本原则，结果导致了社会的停滞不前；而第三次浪潮采用的是知识化、多样化、小型化、个人化、分散化和产销一体化等原则，即将把人类社会带向一个美好的明天。 ㈡工业化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共同特征P10 托夫勒撇开社会制度尤其是生产资料的所有制问题，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都放在第二次浪潮的框架中，竭力论证了二者的同一性（相同性）。其具体观点为： ⒈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同源性P11

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都是第二次浪潮的产物。1917年的苏联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与美国南北战争、日本明治维新等资产阶级革命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其目的都是为了实现工业化，都是要确立第二次浪潮的文明，它们是处在同一时间序列、属于同一范畴的不同社会形态。 ⒉资本主义社会结构和社会主义社会结构的同构性P11

“标准化、专业化、同步化、集中化、好大狂、集权化，同时应用在工业社会的两翼——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社会中”[②]。这就是：

⑴泰勒制[③]不仅得到了资本主义企业主的赞扬，而且赢得了社会主义者的热烈欢迎。列宁明确主张，在社会主义生产中也应该采用泰勒的方法。

⑵不仅资本主义将社会分工划分得越来越细，社会主义更是将专业化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因为社会主义者将政治鼓动也发展成为一种专门的职业。

⑶不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人们都被统一划定的时间表束缚住了，人们不仅要在同一时间里工作，而且要在同一时间里进行生儿育女等生活活动。

⑷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都将集中化的原则渗透到能源、人口、劳动、教育和经济组织中了，不仅资本主义条件下的垄断形成了集中，而且社会主义的厂长、经理也认为集中化是效率的必要保证。 ⑸越大越好不仅是资本主义信奉的价值观，而且也是社会主义追求的目标。 ⑹通过中央集权的方式来推进工业化，这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共同的策略。

以上六条原则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共同“纲领”。 ⒊资本主义矛盾和社会主义矛盾的同类性P12

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所面对的矛盾是相同的，即第二次浪潮同第三次浪潮的斗争。这是超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斗争的超级斗争。斗争的一方是旧的工业社会的拥护者和既得利益者，他们要维护工业社会的秩序；另一方则是第三次浪潮的拥护者，他们认为，目前世界上面临的许多严重问题（粮食、能源、军备竞赛、人口、贫困、资源、生态、气候、老龄化、城市社会的解体、生产的需要、工作的报酬等），在现有的工业社会的结构中是难以解决的，而只有在向第三次浪潮转变的过程中，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㈢第三次浪潮是一种超越工业社会的新社会形态P12

⒈第三次浪潮文明的出现将导致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合流。这在于，它表现出一系列全新的特征： ⑴知识成为创造财富的源泉。P12

“当代经济方面最重要的事情是一种创造财富的新体系的崛起，这种体系不再是以肌肉（体力）为基础，而是以头脑（脑力）为基础。”[④]

⑵知识资本已经成为资本的新兴形式和无形的形式P12 这是由知识成为生产的要素所促成的。

⑶经济体制发生了革命性的变革，由同质性向极端的异质性方面转移P13

为了满足顾客多样化选择的要求，小批量生产、产品多样化、分量化成为新生产方式的特点，这样就导致了经济体制的变化。

⑷社会越来越需要不可交换的、高技术水平的工作人员P13 ⑸发明创造在第三次浪潮中具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P13 随着经济的全球化和国际竞争的加剧，需要不断创新。 ⑹大型企业正日趋小型化，而小型企业正日趋多能化 ⑺ 标准化的统一模式被矩阵组织[⑤]取而代之P13

由于市场的迅速变化，标准化的同一模式已没有灵活性和机动性来得重要，取而代之的是矩阵组织。 ⑻经济体制中涌现出的越来越多的复杂问题，需要有严谨的一体化措施和管理办法来解决。 ⑼电子信息网络成为第三次浪潮文明的经济体制的基础设施建设P13 ⑽时间成为关键的因素，注重时效性的速度经济将取代规模经济

⒉第三次浪潮之所以能够将这两种社会制度融合，得益于其两个基本的方面（趋势）P13 ⑴社会发展的技术化。凭借高科技的发展，第三次浪潮将把二者融合起来。

⑵社会发展的全球化。在全球化的情况下，就要超越两种社会制度的区分，使它们融合成为一个整体，“全球主义，或至少是超民族主义，是在运行过程中必须越过国境的新经济的自然表现”[⑥] 三、奈斯比特的“信息社会”理论 根据社会信息化的程度，美国社会预测学家奈斯比特将人类社会的发展区分为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和信息社会三个阶段，认为两种社会制度之间的差距将在信息社会的基础上得到弥合。同时，他从社会主义国家经济体制的改革和资本主义国家经济政策的调整中，得出两种社会制度都在向私有化方向发展的结论。其观点如下：

㈠信息化已成为社会发展的大趋势P14 ⒈信息社会始于20世纪50年代P14

主要是出现了两件改变全球社会发展的重大事件：⑴由于信息技术的发展，美国的就业结构在1956年出现重大变化，白领工人的人数第一次超过蓝领工人的人数；⑵原苏联在1957年发射了世界上第一颗人造卫星，开辟了全球通讯的新时代，“地球村”开始出现。

⒉在工业社会向信息社会的过渡中，有五项重要的事情必须记住P14 ⑴信息社会是真实的经济存在，而不是抽象的思想；

⑵通讯和电脑技术上的新发明将缩短信息的流动时间，加快变化的步伐；

⑶新的信息技术将首先用来解决旧工业上的问题和任务，然后逐渐产生新的活动、新的方法和新的产品； ⑷在信息社会这个文字密集的社会中，人们比以往更需要具备基本的读写技巧，但是，现在的教育制度正在制造出日益低劣的产品；

⑸新信息时代的技术不是绝对的，它的成败取决于高技术和高情感相平衡的后果（high tech/high touch，又译为高技术和高思维的平衡），这就是，应该防范科学技术的负效应，使科技进步按照人道化的方式进行。 ⒊信息已经成为社会的最重要的资源。

“知识生产力已成为决定生产力、竞争力和经济成就的关键因素。知识工业以成为最主要的工业，这个工业向经济提供生产所需要的重要中心资源”[⑦]。 ㈡私有化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共同前景P14

私有化已经成为一种全球性的潮流，在这种情况下，社会主义将通过市场机制的方式向资本主义趋同。理由有二：

⒈自由市场社会主义出现的必然性P15

传统的社会主义正在消失。这是由以下原因造成的：

⑴全球经济的形成。在全球化的经济中，自给自足的经济都必须融入世界经济中，这就要求社会主义国家必须进行改革，以便能够更好地加入到世界经济的循环中来。⑵高新技术的发展。加速着全球经济的发展。⑶中央集权的失败。迄今为止，中央计划经济还没有取得成功的范例。凡是实行分散经济、企业自主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地方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⑷社会主义的福利制度代价高昂。几乎所有由中央政府提供社会福利的国家，都不堪负担福利费用，很多国家已被这一负担压的奄奄一息了。⑸劳动力结构的变化。蓝领工人是工会和社会主义的基础，但是，现在全世界的蓝领工人的数量和重要性都在下降。产品制造中劳动力所占的比例已趋于零，人们需要新的经济理论。⑹个人的重要性日益增加。信息经济的本质特点是把社会重心从国家转移到个人，计算机在加强个人的力量的同时，削弱了政府的力量。另外，一旦将经济全球化，个人的作用将会比在工业化时代变得更强大和更重要。 以上六种原因会聚在一起发生的相互作用，已使社会主义处在一种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或者重新塑造社会主义，或者完全抛弃它。 ⒉福利国家的私有化P16

在社会主义进行改革的同时，福利国家也出现了私有化浪潮。在福利国家中，最基本的转变是从中央集权到个人拥有权力，具体表现为：⑴从租用公房向拥有私房的转变；⑵从国家提供医疗服务向私营医疗机构提供多种多样选择的转变；⑶从政府管理向市场机制的转变；⑷从福利救济向以工代赈的转变；⑸从政府垄断向企业竞争的转变；⑹从国营企业向私人企业的转变；⑺从国营企业向个人股份制的转变；⑻从政府的社会保险计划向私人保险和投资的转变；⑼从重税向减税的转变。 ㈢信息社会将成为人类社会的未来社会形态P16 ⒈信息社会的特征P16

⑴知识已经成为重要资源，知识生产已经成为重要产业。信息社会也就是以知识为基础的社会。⑵知识已经成为价值的源泉。“‘劳动价值论’诞生于工业经济的初期，必将被新的‘知识价值论’所取代。”[⑧]⑶信息社会是一个智力密集型社会。对社会起作用的是信息而不是资本。⑷信息社会是一个注重未来的社会。农业社会的时间以“过去”为主，工业社会的时间以“现在”为主，而信息社会的时间以“未来”为主。⑸信息社会的工作重点是选择情报，而不是提供情报信息。电脑在人们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居于重要的位置。 ⒊ 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最终都要向信息社会转变P17

在奈斯比特看来，由于信息社会展示出了一系列的全新的特征，因此能够成为未来的社会形态。信息社会必然成为工业社会之后的一个社会发展阶段，而现在只不过是处在从工业社会向信息社会转变的夹缝中而已，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最终都要向信息社会转变。

第三节 生态学派的可持续发展主张

如何如实估价全球性环发问题的社会后果及其对社会未来发展的影响，并根据这种估价制定出适当的社会发展战略，这是未来主义生态学派思考的基本问题。罗马俱乐部（1970年成立于意大利罗马的一个非官方的、国际性的未来学研究中心）和赫德森研究所（于1961年成立的一个重要的美国思想库），从两个不同的方面对之进行了探讨，最后形成了两种不同的理论。前者最初提出“零增长”的悲观主义观点，后来思想发生了转向，提出“有机增长”和“新人道主义”等理论；后者则提出“没有极限的增长”的乐观主义观点。

一、米都斯的“零增长”理论

受罗马俱乐部的委托，美国学者丹尼斯·米都斯教授组织了一个研究全球性环发问题的小组，他们将系统动力学引入到自己的研究中，列出影响全球系统的五个因子（人口、经济、粮食、环境和资源）之间的重要的因果关系，并探索了其反馈回路结构，最后形成“零增长”的结论。其最终结果就是于1972年发表的题为《增长的极限》的研究报告。观点如下。 ㈠增长的极限来自于地球的有限性P18

⒈ 球系统中的五个因子是按照不同的方式发展的。

人口、经济是按照指数方式发展的，属于无限制的系统；而人口、经济所依赖的粮食、资源和环境却是按照算术方式发展的，属于有限制的系统。这样，人口爆炸、经济失控，必然会引发和加剧粮食短缺、资源枯竭和环境污染等问题，这些问题反过来就会进一步限制人口和经济的发展。

⒉具体表现在五个方面P18

⑴人口的增长和增长率是一条急剧上升的曲线。世界人口增长率从1650年的0.3%上升到1970年的2.1%，世界人口总数达到36亿，翻一番的时间缩短为33年，按照这种趋势，2030年的人口将是1970年的4倍。 ⑵工业产量比人口增长还快，但是，由于在经济高增长的发达国家出现了低人口增长趋势，而人口增长较快的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却较慢，这种极大的反差会使南北差距进一步拉大。 ⑶对粮食的需求按指数增长是直接根源于决定着人口增长的正反馈回路的，未来的粮食的供应取决于土地和淡水以及农业的投资，而这些都属于有限制的系统。

⑷资源消费量的指数增长曲线是由人口增长和资本增长的正反馈回路推动的，不可再生资源很快将达到耗尽的极限。在未来的100年中，大多数不可再生的资源的价格将会猛涨。

⑸要理解和控制污染是十分困难的，这在于，通过对少数几种污染的测量结果表明，它们似乎是按指数方式增长的；人们目前还不知道这些污染曲线的上限；自然过程存在着一种滞后性。 总之，全球性环发问题就是这样形成的。

㈡反馈环路使全球性环发问题成为一个复杂的整体P18 在米都斯小组看来，全球性环发问题之所以成为一个整体，是由全球系统的五个因子之间存在的反馈环路决定的，这样，就使问题越来越严重。反馈环路是一个封闭的线路，它联结一个活动和这个活动对周围状况产生的效果，而这些效果反过来又作为信息影响下一步的活动。在这种环路中，一个因素的增长，将通过刺激和反馈的连锁作用，使最初变化的因素增长的更快。全球系统无节制地发展，最终将向其极限增长，并不可避免地陷于恶性循环之中。

例如，人口的增长要求更多的工业品，消耗更多的不可再生资源，从而造成全球环境污染越来越严重。达到增长的极限以后，还将出现投资不能跟上折旧、工业基础崩溃的前景。工业的增长使环境天然的吸收污染的能力负荷加重，死亡率将由于污染和粮食缺乏而上升。人口增加后，人均粮食消耗量下降，粮食生产已经达到极限。随着人口和资本的指数增长，必然会带来经济社会的全面崩溃。 ㈢全球均衡状态是解决全球性环发问题的最终出路P19 ⒈米都斯小组的结论P19

⑴在世界人口、工业化、污染、粮食生产和资源消耗方面，如果按现在的趋势继续下去，我们人类所在的地球的增长的极限有朝一日会在今后100年中发生。最可能的结果将是人口和工业生产力双方有相当突然的和不可控制的衰退。

⑵改变这种增长趋势和建立稳定的生态和经济的条件，以支撑遥远未来是可能的。

⑶如果世界人民决心追求后一结果，那么，他们开始的行动愈早，成功的可能性就愈大。

在这个问题上，纯粹技术上的、经济上的或法律上的措施和手段的结合，不可能带来实质上的改善，惟一可行的办法是：“需要使社会改变方向，向均衡的目标前进，而不是以往的增长。”[⑨]这样，他们就把全球均衡状态作为解决全球性环发问题的综合对策。 ⒉全球均衡状态是解决全球性环发问题的综合对策 ⑴什么是全球均衡状态？

全球均衡状态的最基本的定义是人口和资本基本稳定，倾向于增加或者减少它们的力量也处于认真加以控制的平衡之中，也就是力求限制人口和经济增长的状态。

米都斯小组对全球均衡状态提出了一套最低的标准要求。这些标准是：①工厂资本和人口在规模上不变。出

生率等于死亡率，资本的投资率等于折旧率。②所有投入和产出的速率，包括出生、死亡、投资和折旧保持最小。③资本和人口的水平以及两者的比例安排得与社会价值一致。随着技术进步而创造出新的选择自由，对它们可以深思熟虑地加以修正，慢慢地加以调整。归结到一点，这些标准也就是要求人口增长和经济增长要保持甚至是降低到现在的水平以下，也就是要按照“零增长”甚至是“负增长”的方式来约束人口和经济的增长。

⑵在均衡状态中，技术进步是必要的也是受欢迎的。

这里的技术是经过生态化调整的技术，它们包括：①收集废料的新方法，以减少污染，并使被抛弃的物质可以用于再循环；②更有效的再循环技术，以降低资源消耗率；③更好的产品设计，以延长产品寿命和便于修理，结果是资本的折旧率最小；④利用最无污染的太阳能；⑤在更完备地理解生态关系的基础上，使用控制虫害的天然方法；⑥医学进步，以降低死亡率；⑦避孕手段的进展，以促进出生率同降低着的死亡率相等。 ⑶向全球均衡状态的努力是对目前这一代人的挑战，必须在当代人的范围内解决这些问题。而不能延误时机，将之传给下一代。P20

⒊实际事态的发展也似乎证实了“零增长”论的价值。

石油危机就在米都斯报告发表第二年爆发，饥荒随之在许多地区发生，环境污染事故也层出不穷，这样，就加深了人们对全球环发问题的认识。正因为这样，《增长的极限》发表后，已再版10多次，被译成30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传播，成为世界上1000多所大学和学院的教材，还被第31届联合国大会列为大会文件。由美国国务院和环境质量委员会提交给美国总统的《公元2000年全球研究》就是“零增长”论的具体应用和进一步扩展。

㈣国际社会对零增长理论的批评P20 ⒈批评的主要观点 围绕“零增长”论，在全球范围内展开了一场关于人类社会发展前景的大讨论。国际社会对它的批评主要有： ⑴认为《增长的极限》纯粹是无稽之谈。

它用全球灾难和世界末日的神话，去代替无限经济增长和社会进步的神话，描绘黑暗，宣扬恐怖，制造惊慌气氛，这是一种极为不负责的态度。

⑵认为“零增长”论是只会起负作用的理论。

这种观点不仅无助于问题的解决，而且还会加剧社会不平等，降低社会效益，导致社会停滞，因此，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不会接受这一理论。

⑶认为“零增长”论是不全面的理论。

《增长的极限》基本上持科技决定论的立场，它没有充分估计科学技术在解决人口、粮食、资源、污染等方面的巨大潜力，鼓吹技术悲观主义；同时，它所选择的五个因素都是自然因素，忽略了社会因素和精神因素，而一个未考虑价值系统影响的全球模型不可能真实反映情况，更谈不上真正解决问题。

⒉系统批评

对《增长的极限》提出系统批评的是赫德森研究所所长赫尔曼·卡恩（又译为康恩）。在赫德森研究所职员的协助下，卡恩于1976年（米都斯提出“零增长”论四年后）完成了《下一个二百年》的报告，提出一种有异于“零增长”论的乐观主义理论，我们将之简称为“没有极限的增长”的理论。该理论基本观点如下。

二、卡恩的“没有极限的增长”理论

㈠必须从长期性视野出发来研究全球性环发问题P20

⒈卡恩提出的“大过渡”的理论

在社会发展观上，卡恩提出了“大过渡”的理论，将之作为自己研究全球性环发问题、预测未来社会前景的基础和根据。他认为，不能着眼于短期问题，而必须从长期性的视野出发，这样，得出的结论才是可信的。他也以工业化为标准，把人类社会划分为工业化以前的社会、工业经济社会、超工业经济社会、后工业经济社会四个不同的阶段，并认为这是一个持续增长的过程。

⒉卡恩得出的结论是乐观主义的

他以自己著作发表时的1976年为原点，以人均世界生产总值为准绳，把1976年的前200年（1776—1976年）和1976年的后200年（1976—2176年）的人类世界进行比较，结果发现：1776年（美国革命发生，亚当·斯密出版《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世界人口7.5亿，世界生产总值1500亿美元，人均200美元；1976年（美国建国200周年），世界人口41亿，总产值5.5万亿美元，人均1300美元；而到2176年时（美国建国400周年），世界人口将达到150亿，总产值300万亿美元，人均2万美元。由此，他得出乐观主义结论，认为前200年是一个人口较少、贫穷、受自然力支配的世界，而后200年是一个人口众多、富裕、能控制自然力的世界。

㈡全球性环发问题是一种暂时性和地区性的问题P21

从长期性的视野出发，卡恩认为，人类目前正处于大过渡的转折点上，而全球性问题正是在社会发展的转折点上产生的暂时性问题。同样，现在世界上不同的国家和地区还存在着发展水平的差异，上述问题是贫穷地区向富裕过渡过程中产生的问题，随着发展中国家（地区）的日益发展，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⒈人口不会爆炸

社会发展的不同时期存在着不同的人口规律，在工业化之前的社会发展阶段，高出生率和高死亡率相互抵消了，人口的增长是缓慢的。在工业化初期，经济发展和科技进步降低了死亡率，高出生率引起人口的快速增长。而随着工业化的成熟，在社会福利水平和社会文化水平提高的情况下，出生率和死亡率将趋于平衡。世界人口在往后的200年间大约为150亿，而150亿的人口生活在地球上，可以说是绰绰有余的。

⒉经济能够增长

针对罗马俱乐部关于环发问题将抑制甚至阻止经济增长的观点，卡恩认为这种担心还是有一定合理性的，但是，有限制的增长不是由供给而是由需求决定的；当人口增长的步伐放慢的时候，经济增长也会放慢。

⒊资源不会枯竭

人们凭借先进的技术完全可以解决能源危机的问题。20世纪70年代出现的石油危机不是由能源枯竭造成的，而是石油输出国组织人为的原因造成的；而在未来，人们将大量使用太阳能、地热等永久性的能源。同时，随着科技进步，人们将扩大探矿和采矿的范围，未来的资源完全可以满足人们的需要。

⒋粮食能够保证供应

从长期性的视野来看，粮食的供给是充分的。这在于，随着人类社会富裕程度的提高，人们对粮食的需求将下降；传统农业仍然有很大潜力，有待于进一步挖掘；非传统农业提供的非传统食品（如单细胞蛋白质）将能够成为人们主要的食品。

⒌环境污染能够得到治理

环境污染事实上是经济增长不足造成的，一旦经济增长了，人们就会加深对环境问题的认识，也具备了治理环境污染的经济能力，治理污染的费用只是整个国民生产总值中很小的一部分。

由此来看，随着“大过渡”的完成，这些问题基本上是可以得到解决的。

㈢增长是没有极限的，人类的前景是美好的P22

⒈卡恩认为，随着技术的改进和完善，经济增长能够持续下去。

目前的环发问题的形成原因不在于技术本身，而是由于采用了尚不完善和不发达的技术造成的；随着技术的改进和完善，环发问题将会得到解决，因此，增长是完全可以进行下去的。增长是必不可少的，同时也有机会增长，如果能运用合情合理的经营技巧来处理目前的种种问题，那么，对人类有益无害的经济增长必能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⒉美国经济学家朱利安·林肯·西蒙也是持乐观主义立场的P23

在1981年出版的《最后的资源》一书中（中文节译本名为《没有极限的增长》），得出结论：人类资源供应是无限的，人类的环境会日益好转，粮食在未来将不会成为问题，凭借技术进步和市场调节能解决人类的发展问题，人口的增长也不必控制，它将自动达到平衡。

⒊卡恩和西蒙的共同结论是：地球上的自然资源基础和地球上人类命运正在逐步改善和充实。

《公元2000年全球研究》出版之后，卡恩和西蒙联手编辑了一本名为《资源丰富的地球——驳<公元2000年全球研究>》的书，认为，物质世界的本质允许人类经济命运在长期内无限制地继续不断地得到改善，“环境、资源和人口的压力正在不断减少，由于知识的增加，地球的‘承载能力’在今后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不断增加……地球上的自然资源基础和地球上人类命运正在逐步改善和充实”[⑩]。

三、罗马俱乐部的“有机增长”和“新人道主义”理论

在现实派[11]的启示下，针对卡恩等人的批判，罗马俱乐部经过进一步的分析和研究，在其后来的一系列报告中改变了自己的立场，提出了“有机增长”和“新人道主义”等理论，在这些理论中已经含有可持续发展的思想了。

㈠梅萨罗维克等人的“有机增长”理论P24

针对国际社会对《增长的极限》的批评，罗马俱乐部认真反思了“零增长”论，在此基础上，1974年发表了由美国学者M.梅萨罗维克和德国学者E.彼斯特尔撰写的第二份研究报告——《人类处于转折点》。该报告比第一个报告有重大的突破，突破的核心就是提出了“有机增长”的概念。

⒈有机增长是注重多样性、差异性和质量的增长P24

增长存在着不同的类型，一是无差异的或指数式的增长，一是有差异的或有机的增长，这是客观世界存在的普遍现象。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前一类增长只是数量的增长，忽略了事物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只是为了增长而增长。如果按照这种方式持续下去，那么，一切增长将不得不停止。后一类增长是一个产生差异性和多样性的过程，就是承认世界的多样性，承认在决定世界发展进程中物理、生态、技术、经济、社会等诸多因素的作用，从而立足于地区的相互依存来描述世界体系，立足于诸因素的相互作用来寻求摆脱人类困境的良策。这种增长是注重质量的增长。

⒉有机增长是摆脱全球性危机的惟一出路P24

采取消极的态度只能导致灾难，应该在不回避问题的前提下，积极地、满怀希望地估价各种可供选择的发展道路，只有在世界系统的发展过程中才能解决问题。当然，这里必须对增长作出区分。有机增长并不是要从“外部”强行指导系统的发展，而是要使系统处于“正常”的状态，也就是要重建（全球）系统，即：在横向上重建世界系统，改变国家和地区之间的关系，使全球联合行动；在纵向上重建世界系统，在规范层次（价值系统和人类的目标）上进行改革，以解决粮食、能源和其他危机。报告在个人的价值观和态度方面，他们提出了一种新的全球伦理：必须发展一种世界意识，使每一个人都认识到自己是世界大家庭中的一员；必须发展一种使用物质资源的新道德，应促成一种与正在到来的匮乏时代相适应的生活方式；必须发展一种与后代休戚与共的意识，并准备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换取后代的利益。

可见，罗马俱乐部已经开始从环境与发展相协调的高度来思考未来的发展前景了。

㈡佩西的“新人道主义”理论P25

在罗马俱乐部思想发生转向的过程中，其创始人奥雷利奥·佩西（又译为佩切依）对环境与发展的关系问题也进行了独立反思，提出了“新人道主义”的理论。

⒈转向有机增长的重要性

全球性环发问题其实正是人们盲目追求增长的恶果，随着全球性问题的日益严重，人们开始对以增长为中心的发展观产生了怀疑，不再赞成用人为的刺激来提高增长的做法，看到了平稳的、在地球维持能力之内的增长的价值，这样，人类的发展观就从追求单纯数量的增长过渡到了自力更生的增长，又发展到平稳的增长，进而发展到有机增长。在一般的意义上，“发展就是指一般用来使所有这些人的要求得到合理满足而使用的术语，而且发展的概念正在迅速地取代增长的概念”[12]。

⒉文化是增长和发展的主要限制因素

增长和发展的极限不是来自于物质方面，而是来自于文化的方面。佩西认为，在根本的意义上，文化是增长和发展的限制系统。目前，人类正处于物质的发展阶段，获得了对自己栖息地的决定性的控制，但人类不了解人类个体的生物的和心理的能力，以及在地球的承载能力之内什么是人类系统安全运行的限度，而这正是目前文化的一个失误。正是由于人类文化的缺陷限制了人类自身的活动范围和明智发展的可能性，而这一切就要求人们应该重视教育，提高人的素质。

⒊必须确立以人为中心的发展观P26

⑴从以需要为中心的发展观到以人为中心的发展观。

按照常规的理解，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的需要。而佩西则认为，在知道需要的概念的同时还应该知道需要的满足性概念，也就是说，人的需要必须附属于使它合理地得到满足的可能性。用更加完善的术语来说，这意味着人的素质和人的能力的发展使人的需要具有了合理性，并具有了满足这些需求的合理的希望所不可缺少的条件。而在目前的情况下，出现了一系列新的、未被人们想象到的、根本的需要。例如，在平等地满足越来越多的人口的需要和期望的同时，最大限度地利用全球性劳动力，极其谨慎地对待日益减少的自然资源和易受破坏的生态平衡等，这些新的需要就要求对现有的发展方式进行改革，要探讨其基本原理及其组织和功能的基础。这样，就提出把以需要为中心的发展观转到以人为中心的发展观上来的问题。

⑵“新人道主义”

所谓以人为中心的发展观也就是将人和人的存在及生活方式放在一切中心的发展观，它预先假定人具有许多未开发的智力和文化的潜力，如果人类有意地、有效地发展它，是一定可以得到的。在提高人类素质的意义上，人的逐步发展将会使人们在观察自己、观察一般人及人的作用和责任等方面发生迅速而根本的变化。这种发展观把发展的中心从人们想要什么和怎样得到它转到人是什么和人能变成什么上。佩西又将这种以人为中心的发展观称为“新人道主义”。

⑶“持续的成长”（可持续发展）P26

佩西表述了自己对协调环境和发展关系的看法：“持续的成长的概念是一种可以使追求经济成长与适当管理地球两者同时并存的方法，是指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得以维持时才能成为理想的成长的概念。”[13]

在生态学派的启发下，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委员会在1987年发表的《我们共同的未来》的报告中，对“可持续发展”作出了一个较为权威的定义：可持续发展是既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这一概念提出来后得到了全球性的共鸣，大家一致将之作为协调环境和发展关系的最佳方式。现在，可持续发展已经成为全人类认同的新社会发展战略和新发展理论。

没有生态学派对环境和发展关系的反思，就不可能形成可持续发展理论。

第四节 对未来主义的评价

西方未来主义思潮是作为社会总体预测和设计的理论成果出现的，自然具有二重性，一方面，它对于开拓人们的思路以准确把握未来，具有积极的作用；另一方面，它又具有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色彩，具有很大的消极性和缺陷。因此，我们应该实事求是地对未来主义作出分析和评价。

一、未来主义思潮的合理因素

未来主义在预测和设计未来发展蓝图的过程中，在一定程度上预见到了社会发展的一些重大的基本趋势，较好地起到了预警和启示的作用。

㈠全面认识科学技术的社会作用，力求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的协调P27

在新科技革命的条件下，如何全面认识科学技术的社会作用，促使科学技术和社会发展的协调，是关系到未来社会发展的一个重大课题。而未来主义就为我们思考和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思想资料。这一问题包含相互关联的两个方面：

⒈未来主义看到了科学技术产生的巨大影响P28

⑴要将以知识和信息为基础的新兴产业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大力发展高科技产业。

例如贝尔就阐述了以知识和信息为劳动对象的新兴产业对未来社会发展的重大作用。

⑵要通过采用智能技术实现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向集约型的转变，积极应对信息化的挑战。

⑶应该将社会发展的中心转移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大力发展教育事业。

⒉未来主义提出了对科学技术进行价值评价的问题

在看到科学技术产生的巨大社会作用的同时，还必须高度关注科学技术的负面效应。在这个问题上，生态学派的悲观主义对科学技术运用不当所造成的全球性问题给予了极大的关注，要求人们在科学技术发展的过程中大力关注文化、价值和人的问题；即使是社会历史学派、乐观主义对科学技术的社会作用也不是抱完全肯定态度的，也将价值因素引入到了对科学技术的评价中。这样，未来主义就提出了协调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关系的问题。这就是：

⑴必须对科学技术的发展进行价值评价。

人们应该确定多样化、人道化的标准来评价科学技术。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托夫勒强调指出，“超越技术统治并代之以一个更人道、更有远见、更民主的规则，并不是社会未来学派的终极目标。它的终极目标是把进化本身置于人类的自觉控制之下”[14]。这就是说，人类应该将事实尺度和价值尺度统一起来以评价科技进步。

⑵必须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起来。

奈斯比特提出了高技术和高思维（高情感）相平衡的问题，他认为：“高思维是承认生与死的宇宙力量。高思维是欣然体会和认同超越众生，更高更大的某种精神。”[15]这就是要在高科技的时代学会过富有人性的生活。事实上，这就提出，科学技术应该将求真、致善和臻美统一起来。

⑶人的发展应该成为包括科技进步在内的所有社会发展的最终目标。

无论是科技进步还是社会发展都是以人为主体的过程，都应该将人的自由、全面、充分与和谐的发展作为自己的最终目标。在这个问题上，罗马俱乐部提出了以人为中心的发展观，要求人们从整体性上来关心人，促进人的整体发展，要求确立他们倡导的“新人道主义”。而社会历史学派对未来社会的预测和设计也往往着眼于人的解放问题，他们看到了工业化给人造成的异化，要求将协调人际关系作为未来社会的中心任务，强调人们相互沟通的重要性。他们提出的这些问题，是我们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也应该给予高度关注的问题。

总之，只有在充分发挥科学技术的社会价值的同时，尽量避免科学技术的负效应，才能最终实现科技与社会的协调发展。

㈡大力促进可持续发展，力求环境和发展的协调P30

可持续发展理论不仅是在未来主义对环境和发展关系的反思过程中产生的，而且直接得益于未来主义的理论探讨。在可持续发展问题上，未来主义给我们的启示有：

⒈必须从长期性的视野出发看问题。

在工业化和现代化的过程中，由于人们只顾眼前利益而忽略长远利益，才导致了全球性的环发问题愈演愈烈，因此，可持续发展的首要要求就是要人们着眼于长期性的视野来考虑和解决问题。社会历史学派和乐观主义看到唯利是图行为的短期效应，看到从长期性视野看问题的重要性。

⒉必须从全球性的视野出发看问题。

在工业化和现代化的过程中，由于人们只顾局部利益而忽略整体利益，尤其是忽略自然界生态循环的整体性，才造成了全球性问题，因此，可持续发展也强调人们应该从全球性的视野出发来考虑和解决问题。

例如，罗马俱乐部将社会发展进程中出现的一系列的负面问题都放在了“全球性困境”的框架中，将系统动力学的理论和方法引入到未来学中，强调必须在全球性的范围内来解决这些问题。而社会历史学派则将全球性环发问题的出现和加剧看做是全球化形成的一个重要的因素，也看到了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合作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⒊在实现可持续发展的过程中，必须将事实方式和价值方式统一起来P31

在协调环境和发展的关系问题上，社会历史学派和生态学派在原则上是没有什么区分的，关键的问题是他们对事实手段和价值手段给予了不同的关注。社会历史学派将科技发展作为协调环境功能和发展关系的主要途径，但是，他们所讲的科学技术已经是生态化的科学技术了。同时，他们对价值方式也给予一定的关注。如奈斯比特就认为，从短期考虑到长期考虑的转变，就是一种价值观念的转变。而生态学派，尤其是罗马俱乐部，将文化、价值和人的素质作为协调环境和发展的主要途径，在“新人道主义”的基础上对发展进行了自己的界定；同时，罗马俱乐部也承认，在均衡的状态中，技术和技术进步仍然是十分必要的。可见，将双方的观点结合起来，我们还是能够从具体的技术操作性层面上找到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有效途径。

总之，只有将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局部利益和整体利益统一起来，从科技进步和价值评判两个方面来协调环境功能和发展的关系，才能最终实现可持续发展。

二、未来主义思潮的历史局限性

㈠研究方法上的经验主义P31

⒈未来主义将有限的经验作为自己理论的基础和出发点

在预测和设计未来的过程中，未来主义都是从有限的经验出发的，都将特殊性的东西绝对地上升到了一般性的高度，而没有注意社会发展的复杂性、长期性和整体性。具体来看：

⑴贝尔的“中轴”方法将所有制领域和技术领域割裂开来，将技术领域的变化趋势上升到了一般社会发展的高度，而没有看到技术只是社会系统的一个子系统，社会发展是受一系列因素制约和支配的。

⑵托夫勒和奈斯比特的“新闻洞”方法都是以新闻报纸的内容作为预测和设计的根据的，而没有注意到其他领域的问题；即使就报纸的内容来看，它也不可能完全地反映社会发展的客观进程，在整个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新闻报纸透露出来的信息是有自己的局限性的，要掌握深层次的和本质性的信息，还必须进行艰苦的发掘，还必须要学会运用理论思维方法。

⑶米都斯小组的模型将复杂的社会系统或全球系统简化为五个因子，忽略了其他因子的作用，这样，尽管他们的模型是建立在系统动力学的基础上的，但是，这只是十分理想化和简单化的模型，由此推出的结论必然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⑷卡恩的“大过渡”理论将自己的视野扩展到了四百年的范围，这比米都斯小组的模型有所进步，但是，在社会发展的长河中，四百年只是历史的一瞬间，用它同样是不能完全说明未来的社会发展的。

⒉未来主义在经验主义的基础上对历史唯物主义的决定论进行了批评。

未来主义不仅无视社会基本矛盾的存在，甚至对历史唯物主义进行了攻击。

⑴贝尔

①他完全否定社会结构的客观性，将之简单地看做是一种概念性的图式。他认为：“社会结构不是一种社会现实的‘反映’，而是一种概念性图式的‘反映’。一个概念性图式从一个复杂的现实中选择特殊的属性，并按照共同的陈规把它们分类，以辨别其同异。作为一种逻辑顺序的方法，概念性图式并无真伪之别，而只有有用与无用之分。”[16]这样，他就否认了社会结构的客观性。

②他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历史唯物主义决定论攻击为单一的因果论，将教育、职业、政治、宗教等一系列的因素等量齐观，认为没有迹象表明哪一个是最重要的和第一位的，一切都可以分解为相互作用的力量。

③他认为思想是靠发现一种表达基本根据的语言来认识自然的，而否认了实践在认识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的决定性作用。

⑵托夫勒：

①他强调偶然性和机会的作用，认为它们在变革的过程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②在社会结构中，不能区分清楚哪些是属于基础的，哪些是属于上层建筑的，所有的领域同时都要变革。

③决定和反作用的观点“我是不能接受的”。

托夫勒在以上看法的基础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的观点，同那些认为所谓上层建筑也可以影响经济和技术基础的马克思主义者也很不一样。因为他们虽然承认可能有这种反作用，但是认为，各种不同的思想、法律、价值观、宗教等（上层建筑的组成部分），都只是阶级地位的反映，而阶级地位从根本上说，又是经济决定的。这样，他们的理论不免有点循环论的味道了。总之，经济和技术必然直接或间接地，这样或那样地左右着整个体系，这就是他们的看法，在我是不能接受的。”[17]

总之，经验主义本质上是一种主观主义，也就是唯心主义，而唯心主义则是科学的大敌。

㈡社会历史观上的科技决定论P33

在社会历史观上，未来主义否认社会基本矛盾的存在，片面夸大科学技术的社会作用，在坚持科技决定论立场的同时，最终还是倒向了唯心史观。

⒈未来主义将技术作为划分社会形态的最高标准

事实上，人类社会的发展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社会基本矛盾才是推动社会发展的根本力量，技术只是社会基本矛盾的组成因子之一。

⒉未来主义将科学技术作为制约全球性环发问题的决定性力量

未来主义没有看到人和自然的关系总是要受到人和社会的关系的制约，环境和发展的关系背后隐含着复杂的人和人之间的利益关系。而事实上，全球性环发问题是一种社会问题，是由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造成的。具体来说：⑴发展中国家成为发达国家的原料和初级产品的产地，超负荷的开采加剧了资源的短缺和环境的破坏。⑵发展中国家成为发达国家转嫁公害的牺牲品。⑶发展中国家成为发达国家推行霸权主义的生态

牺牲品。

㈢政治立场上的改良主义P36

⒈未来主义并没有触及资本主义制度的实质

一切危机都是根源于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即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制的矛盾。仅仅改良是无法彻底解决资本主义的危机的。

⒉未来主义者都否认阶级斗争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它们利用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新变化而大做文章，否认无产阶级及其贫困化的存在，抹杀甚至诋毁阶级斗争在阶级社会发展过程中的直接动力作用，以此来否认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必然性和必要性。

[①] 〔美〕丹尼尔·贝尔：《后工业社会的来临》，534~535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②] 〔美〕阿尔文·托夫勒：《第三次浪潮》，60页，北京，新华出版社，1996.

[③]美国人泰勒首创的一种旨在加强剥削的生产管理和工资制度。泰勒制的基本内容和方法有：①首先制定恰当的工作定额，也就是选择合适而熟练的工人，对他们的每一项动作，每一道工序的时间进行记录，并把这些时间与必要的休息时间和其他延误时间综合起来，得出完成某项工作的总时间，在此基础上制定出一个工人的“合理的日工作量”。②培训工人成为“第一流的工人”，即适合于某项工作并且又愿意努力干的工人，使他们的能力与工作相配合，激励他们尽最大的力量进行工作。③在上述基础上实行标准化原理，也就是使工人掌握经过科学手段确定的最经济、效率最高的操作方法。④实行刺激性的工资报酬制度，即根据工时的研究和分析，制定生产规程和劳动定额，实行差别计件工资制。凡是达到或超过定额的工人按高工资率计算工资，凡是不能达到定额的工人则按低工资率计算工资。泰勒制的产生，使工厂的生产管理发生了变革，由单凭经验的管理转向了科学管理。

[④] 〔美〕阿尔文·托夫勒：《力量转移》，9～10页，北京，新华出版社，1996.

[⑤]矩阵组织是在一个机构中从职能部门召集人员组成项目团队，但不让他们离开各自工作地点的一种组织方法。在这种结构中，项目经理对团队成员有虚线权力。 矩阵制组织是为了改进直线职能制横向联系差，缺乏弹性的缺点而形成的一种组织形式。它的特点表现在围绕某项专门任务成立跨职能部门的专门机构上，这种组织结构非常适用于横向协作和攻关项目。

[⑥] 〔美〕阿尔文·托夫勒：《力量转移》，379页。

[⑦] 〔美〕约翰·奈斯比特：《大趋势》，14~15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

[⑧] 〔美〕约翰·奈斯比特：《大趋势》，15~16页。

[⑨] 【美】丹尼斯·米都斯：《增长的极限》，149页，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

[⑩] 【美】J.L.西蒙、H.卡恩编：《资源丰富的地球——驳<公元2000年全球研究>》，11页，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8.

[11] 未来主义的第三派。美国世界未来学会主席科尼斯的观点。既不赞成悲观派也不赞成乐观派的观点，

认为两者都以不同的方式暗示人类放弃努力。主张：利用我们所掌握的知识，能够创造出前所未有的光辉灿烂的未来；应该把未来主义同普通群众联系起来，使大家共同努力去创造美好的未来；还应该创建世界网络，以便增进大众对未来研究和活动的了解，并在交流的过程中达成一致，以便人类以明智的方式应付未来的挑战。

[12] 【意】奥雷利奥·佩西：《人的素质》，176页，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88。

[13] 【日】池田大作、【意】奥雷利奥·佩西：《二十一世纪的警钟》，30页，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88.由于该书的中译本由日文翻译而来，这里的“持续的成长”其实就是可持续发展。

[14] 【美】阿尔文·托夫勒：《未来的冲击》，407页，北京，新华出版社，1996.

[15] 【美】约翰·奈斯比特等：《高科技·高思维》，32页，北京，新华出版社，2000.

[16] 【美】丹尼尔·贝尔：《后工业社会的来临》，14页。

[17] 【美】阿尔文·托夫勒：《预测与前提》，214页，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4.

第三讲 新自由主义

新自由主义是资本主义由私人垄断走向国家垄断，于20世纪30年代在西方经济学中出现的一种公开为资本主义制度辩护的思潮。它以自由放任为原则，强调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市场机制对资源配置的自发作用，反对政府对经济活动的干预。

新自由主义的主要流派有：哈耶克新自由主义、现代货币学派、弗莱堡学派、理性预期学派、公共选择学派等。

§1新自由主义在20世纪70年代的复兴

一、新自由主义再度兴起的社会历史背景

新自由主义是伴随着1929-1933年大危机和其后出现的凯恩斯主义而产生的，是作为古典经济自由主义的现代变种和凯恩斯主义国家干预论的对立面而出现的。

㈠凯恩斯主义的政策在实践中的失败成为新自由主义复兴的根本原因。

1969—1970年、1973—1975年、1980—1982年出现了三次经济危机。经济危机的产生已经不是由于“市场失灵”而是由于“政府失灵”。经济现实的困境导致人们对凯恩斯主义的不信任，凯恩斯主义经受着重新审视自身理论的考验。正是这样的契机使新自由主义得以乘势而起。

㈡凯恩斯主义政策失败的原因是其存在着理论缺陷，当政策出现问题的时候其理论的危机也就到来了。

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受到凯恩斯主义打击的经济自由主义实现了自身的调整，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它们打着“新古典复兴”的旗号开始在美国流行，带有强烈的反凯恩斯主义色彩。

㈢1973-1975年的经济危机使得新自由主义的复兴有了真实的经济依据

20世纪70年代，特别是1973-1975年的经济危机，成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发展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也成

为西方经济思想发展的转折点。由于这一经济危机被认为是推行凯恩斯主义政策的后果，这就使得新自由主义的复兴有了真实的经济依据。

二、新自由主义的理论渊源

㈠重农主义的“自然秩序”理论

重农主义是相对于重商主义的一个概念，其创始人是法国经济学家魁奈，产生于18世纪50年代。“自然秩序”理论是魁奈考察经济问题的社会观和方法论。重农主义的重要成员杜邦·德·奈穆尔曾明确指出：“重农主义就是关于自然秩序的学说。”[①]“自然秩序”理论源于自然神论和自然法哲学，重农学派运用它来观察经济生活，创立起自己的经济科学。魁奈把“自然秩序”（他又称之为“自然法”）理解为“一切实际事件的运行规则”和“一切人类行为的规律”。魁奈认为经济学的任务就是着重认识支配资本主义生产和再生产的客观经济规律以促进国民财富增长。认为，政府干预、限制与管理经济不能使国家富强，只有放弃国家干预主义，按自由的自然秩序办事，才能使国家富强；政治家的本行不是给各经济部门制定法律以求增加财富，而只是确定和保护自然法、自然秩序、自由权力不受侵犯，这样，就能达到富国裕民的目标。

㈡亚当·斯密的“经济人”假设

“经济人”就是按照普遍的行为方式从事经济活动的人，这种普遍的行为方式就是由人的某种动机决定的“以牟取利润为惟一目的”；“看不见的手”就是一种源于追求 “自身利益”、“个人利益关系和情欲”的利己的人性，它能驱使和调节人们的活动，这种不依每个人原先的意志和情感为转移的力量，使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达到协调，最终造成伦理道德的、经济的、政治的乃至社会的自然均衡或自然秩序。

㈢当代经济思想的吸收

1938年，在巴黎举行了新自由主义者的第一次国际性会议，确定了新自由主义的经济纲领。其思想主要来自于美国政治家W·李普曼，在李普曼著的《自由城市》一书中，他制定了既符合经济自由主义，又有利于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原则。此后，新自由主义的发展基本上是沿革了这样的思路。

§2 新自由主义的基本主张与主要流派

一、新自由主义的基本主张

㈠相信市场机制的自发调节作用

认为，市场可以实现资源的合理配置，市场作为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的媒介，可以把消费者的信息传递给生产者，而生产者之间的竞争既可以使各种资源得到有效利用，又可以保证价格的合理性。市场机制在生产要素的合理配置方面起着不可替代的决定性作用。

㈡肯定私人企业制度的优越性P49

市场机制的调节作用是以私人企业制度为前提的，私有制是竞争制度的先决条件，只有私人经济才具有内在稳定性。因为经济发展的动力是个人对经济利益的追求，私有制使个人的积极性得到发挥，产生首创精神和责任感。

私有制是人类历史上最完善的制度，任何非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经济制度和所有制形式都只能限制个人本性的发挥，对经济的发展不利。只有在私有制得到不断发展的基础上，人类才能实现富裕和幸福。

㈢反对政府对社会经济生活的干预

在国家干预之下，市场无法正常传递信息，私人经济活动受到各种限制。这不仅会降低经济效率，而且在政治上还会导致对民主的破坏和对个人权力的侵犯。因此，应尽可能减少国家干预经济的范围，并改变其形式，运用一切允许的手段，为市场经济的顺利运行创造必要条件。

㈣主张维持市场竞争，反对垄断

垄断是对自由的打击，为了使市场机制充分发挥作用，必须反对垄断。

在劳动市场上，不仅大公司是垄断组织，而且工会也是垄断组织。工会处于垄断地位，会使工资高于自由竞争条件下的正常水平，从而影响资本投资的积极性。

既然没有可能完全消除垄断，那么最好就是保留垄断资本，消除工会组织。

㈤坚持传统的健全财政政策，反对福利国家制度，反对通货膨胀。

所谓健全财政原则，就是量入为出、开支尽可能节省、税收尽可能减少，做到收支平衡。

所谓节省开支就是节省社会福利开支。因为，福利制度会助长人的懒惰心理而不利于竞争。

通货膨胀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坚决反对通货膨胀。

二、新自由主义的主要流派

㈠极端的新自由主义

所谓极端的新自由主义是指强调完全回复到自由放任的传统之中，对政府对社会经济生活的任何干预都持全面否定态度的新自由主义。

⒈哈耶克新自由主义的基本主张

哈耶克（1899—1992年，奥地利人）是20世纪最杰出的自由主义者，也是20世纪罕见的社会科学家。虽然哈耶克1974年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但他的学术贡献却远远超出经济学范围。他毕生发表了130篇文章和25本专著，涵盖的范围从纯粹的经济学到理论心理学，从政治哲学到法律哲学，从科学哲学到思想史。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方方面面，哈耶克绝不是玩票，而是见解卓著。

不过，他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于，作为一位自由主义者，坚持和重申了古典自由主义的基本理念。

⑴推崇以个人主义为基础的市场经济

认为，以个人自由为基础的私人企业制度和自由市场制度是迄今为止所能选择的最好制度，这种制度存在的基础在于完全的个人自由存在。①个人自由是自由主义的基本出发点；②经济自由是高效配置资源的有效保证。

⑵强调机会平等的自由竞争

平等是指“机会平等”，就是每一个人在市场竞争和其他场合都享有同样大小的参与机会、获胜机会、被挑选的机会。“机会平等”与“收入和财富的平等”不同，它的意义在于让人们在自由经济体制中有同等的竞争机会。这样，机会平等与自由竞争实际上就是一回事，从而使效率和平等在自由竞争中就能够获得统一。

⑶否定计划经济

计划经济是一种“致命的自负”，其结果是将导致“通向奴役的道路”。理由为：①在经济方面，计划模式必然导致经济上的低效率。②在政治方面，计划经济必然引起政治上的极权；③在思想方面，“思想的国有化”必然导致“真理的末日”。

⑷提倡“货币非国家化”

政府对货币的垄断是经济不稳定的根源，失业和通货膨胀都是由此而引起的。历史证明私人可以提供良好的货币。因为私人提供货币会消除通货膨胀。

⒉现代货币主义的基本主张

现代货币主义理论的主要特点就是通过货币问题尤其是对货币发行量的控制，来获得解决通货膨胀和失业的政策依据。认为，要消除通货膨胀以及由此带来的经济恶果，就必须在自由市场经济基础上实行货币政策。代表人物是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米尔顿·弗里德曼（1912—）。

⑴崇尚自由市场经济理论

资本主义存在无危机发展和增长的内在潜力，用不着国家进行干预或调节。通货膨胀、衰退、失业等并非资本主义的特点，而是起因于不正确的货币政策，而货币政策则是国家的职能。没有自由就没有持续的经济增长，政府只应当“为竞争的规则提供一个货币的结构”，而“经济自由本身是一个目的”。

⑵控制货币发行，拟制通货膨胀

货币供应量是产生通货膨胀的惟一原因。各国通货膨胀的发生是由于推行了凯恩斯主义国家干预经济的政策，使得货币增长率超过了产量的增长率。

⑶否定非自愿失业的“自然失业率”

“自然失业率”就是指在没有货币因素干扰的情况下，让劳工市场和商品市场的自发供求力量发挥作用时应有的、处于均衡状态的失业率。应反对政府增加就业的政策，反对凯恩斯主义的“充分就业”的口号，失业率应保持在自然失业率水平之上。

⑷实行“单一规则”的货币政策

反对凯恩斯主义相机抉择的货币政策，因为它不能准确地预测政策的后果。为了可以预测，政策必须机械化；为了取得公众的理解和支持，政策必须简单化；公开宣布一个稳定的货币增长率，就可以避免货币因素的剧烈摆动，从而给经济提供一个稳定的环境，使国名经济稳定地增长。这就要求把积极的财政政策和所有的微调措施都置之不理，让自由的市场制度主宰一切——主宰利息率、失业人数、价格水平等。

㈡弗莱堡学派：温和的新自由主义

弗莱堡学派是最为系统的新自由主义流派，其独到的社会市场理论和该理论在对德国的经济复兴过程中的成功，使弗莱堡学派在新自由主义的阵营中独树一帜。弗莱堡学派是一个理论与政策结合最紧密的学派。同时，受到德国历史学派的民族主义倾向的影响，弗莱堡学派更加强调符合德国实际的自由主义，试图走一条新的道路，因此，被称为“温和的新自由主义”。

弗莱堡学派的代表人物是瓦尔特·欧根（奠基者，1891-1950）和路德维希·艾哈德。该学派的成员大多在弗莱堡大学任教，并把弗莱堡大学作为活动基地和大本营，所以称为弗莱堡学派。

他们主张限制国家干预经济的权力，为自由竞争和私有制进行辩护。1949年联邦德国基督教民主联盟的党纲接受了新自由主义的基本原则——社会市场经济，并在掌权后作为联邦德国政府的的基本政策。

弗莱堡学派的政策主张的基本思想是凯恩斯理论和欧根学说的综合和进一步发展。从实质上讲，他们强调政府要在许多方面做出政策规定的措施。这种制度就是“政府和私有企业的混合制度”。

弗莱堡学派把自己的理论称为“社会市场经济理论”。它既不同于传统的经济自由主义，又不同于各种形式的国家干预主义。他们认为，政府的责任不应是直接干预私营企业的经济事务，而必须是制订和执行私人经济活动所应遵守的规则，鼓励竞争，为市场经济的顺利运行创造适宜的环境。从40年代末到50年代初，以艾哈德为代表的基督教民主联盟同社会民主党内的凯恩斯主义者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论战。结果是新自由主义成为德国的主流派。“西德奇迹”创造了新自由主义取得成功的范例。

⒈推崇“社会市场经济”理论

社会市场经济是依据市场经济规律进行的，以社会补充和社会保障为特征的经济制度。也就是社会指导的市场经济。

在社会市场经济中，政府充当裁判员的角色，其职能是使比赛有规则地进行而不是亲自踢球。政府的责任是制定和执行经济政策，在精神上和物质上给私人企业家以指导和支援，而不在于直接干预经济事务。私人企业家就像足球比赛中的运动员，他们必须对自己的事业负责任。

实现社会市场经济的根本途径，是以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为主，以国家干预为辅。

⒉鼓励竞争，反对垄断

⑴垄断组织难于保障通过市场机制实现在数量上和质量上使供求双方、国民生产和国民收入不断地趋于均衡；

⑵每一垄断形式都隐藏着欺骗消费者的可能性；

⑶垄断组织吞食了技术进步和经济发展的成果，使经济停滞不前。

⒊以自由贸易为特征的经济一体化世界模式

只有自由竞争才能实现国际竞争的繁荣，自由贸易是国际自由竞争的自然表现，经济一体化是自由贸易的必然要求，国际垄断则会损坏自由贸易。

经济一体化的世界模式已经成为欧洲经济共同体（现在是欧盟）实践的思想基础。

㈢创新型的新自由主义

所谓创新型的新自由主义，主要是指在对自由放任原则进行阐述的时候带有了更多新的内容，而这些新的内容为经济学的发展起到了方向性的作用。

⒈理性预期学派的基本主张

理性预期学派是20世纪70年代在美国形成的一个经济学流派，主要侧重于对传统经济理论和政策的批评和否定。

把理性“经济人”假说进一步发展，强调经济主体在追求最优化目标的过程中不会在同一状态下重复错误。

提出理性预期假说，假定，人们对未来的预期将是尽可能最有效地利用所有可以被利用的信息，而不是仅仅依靠对过去通货膨胀的记忆。

基本主张是：坚持以经济发展的自然水平为政策目标，反对人为地刺激产量和就业的增加；崇尚市场自由经营，反对政府过多干预经济。

⒉公共选择学派的基本主张

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布莱克斯堡弗吉尼亚大学公共选择研究中心的教授和总负责人布坎南是公共选择学派最有影响、最有代表性的经济学家,是公共选择学派的创始人与领袖。主要著作是《自由、市场和国家——20世纪80年代的政治经济学》。

公共选择理论就是把经济分析工具应用于政治研究领域，运用经济学的方法和理论去考察政治领域中的集体决策或其他非市场决策。

认为美国经济陷入困境的原因是政治制度的失败而不是市场制度的失败，需要摒弃凯恩斯的政治遗产，从自由主义的立场出发找到医治政治制度的药方。在西方民主政体下，政府的行为往往并不符合公众和社会利益。政府对经济活动的过多干预必然使社会资源的使用效率低于市场机制下的效率。所以，必须大力减少政府干预，尽力发挥市场的功能，只有在政府缺陷明显小于市场缺陷的情况下，才可以选择适当的政府干预。

§3 对新自由主义的评价

新自由主义不仅在当代经济学的发展中产生了重大影响，而且影响了政府政策，在实际的政策实施中取得了一些积极的成果，甚至有成为资本主义国家奉行的官方经济学的倾向。但是，新自由主义思潮表现的毕竟不是什么新的观念，它是对17世纪重商主义保护商业资本利益的传统自由放任原则的留恋和回潮，是“新保守主义”的别称。

对此，我们应当有清醒的认识并得到应有的启迪。 一、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与矛盾是由资本主义基本矛盾所决定的，新自由主义如果不解决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妄图通过资本主义的自身改良来实现消灭资本主义危机，是不可能的。

二、新自由主义思潮及在此思潮影响下形成的各种经济学派，本质上仍然是为资本主义进行辩护的，是为了适应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甚至国际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服务的。

三、新自由主义与凯恩斯主义并不是完全针锋相对的，就如凯恩斯主义也不是绝对地排斥新自由主义一样。 四、新自由主义与凯恩斯主义都是为垄断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寻找出路，这种同一性使得自由主义或国家干预主义都是作为倡导者或执行者的经济利益的政策手段而共同处于一个统一体中，二者相互依赖，“相反相成”。

五、新自由主义的确在实际应用中收到了一些好的效果，但并不尽人意。尽管新自由主义思潮影响下的理论和流派在不断地变化着，但是仍然难当主流经济学的大任。 六、新自由主义的一些政策主张的确为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增长与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这说明它从某些方面如实地反映了经济发展中的客观规律，因此，对新自由主义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要善于吸收和借鉴其中科学、合理的成分。

第四讲 后现代主义

第一节 后现代主义产生与发展

后现代主义产生于20世纪60年代，80年代达到鼎盛，是西方学术界的热点和主流。

后现代主义是对西方现代社会的批判与反思，也是对西方近现代哲学的批判和继承，是在批判和反省西方社会、哲学、科技和理性中形成的一股文化思潮，其著名的代表人物有德里达、利奥塔、福柯、罗蒂、詹姆逊、哈贝马斯等。

一、后现代主义产生的社会历史背景P77

㈠科技和理性的极端发展及两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⒈科技和理性的负面效应得以充分展现

正是借助了自然科学的建立，西方资本主义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并把科技推向了极端。资产阶级一方面依靠科技建立了庞大的工业生产体系，推动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另一方面，把科技和理性变成了获得私利和殖民掠夺的工具。从而使国内的危机和矛盾不断激化，也加深了各资本主义国家瓜分世界市场中的不平衡状况，最终导致世界大战的爆发。在两次大战中，被现代科技武器灭绝的生命达到7000多万。不仅如此，科技和战争之间还陷入了一种恶性发展之中，把科技和理性、西方社会和西方人推向了更加片面化、极端化和畸形化的困境。

⒉人沦落为理性和机器的奴隶

科技本是为人造福的，理性本是人高于动物的本质特征之一，然而，社会历史和现实却使科技和理性走向了人的对立面：理性变成了纯粹的工具理性或科技理性，变成了部分人掠夺他人的御用工具；人道和人权也服从于工具理性，人从理性的主体和人道主义服务的中心对象的位置沦落为工具理性和机器的奴隶。这使得人们不得不用怀疑的眼光重新审视科技理性。

㈡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矛盾加剧，人们的生存状态更加恶化P78

随着西方社会的发展，管理和生产的高度机械化、科学化，社会生产和管理变成了更为庞大、严密和无情的机器体系，人成了这个庞大机器的一个部件，人们的生活、消费、思想观念完全商业化了，并且为商业广告、

大众传媒所左右，人失去了主体性、选择性，成为“单面人”（马尔库塞语），由工人和学生举行的游行示威时有发生，资本主义的社会矛盾和政治矛盾不断激化。西方人在尼采喊出“上帝死了”之后，又不得不感叹“人也死了”！

㈢资本主义对自然的破坏越演越烈，威胁着人们生存的自然家园。

随着工业的发展，一方面，人们受利益驱动大量开采自然，使很多非再生资源几近枯竭；另一方面，大工业又产生大量有害物质和气体，排放到自然界，进一步恶化了自然环境和人们的生活环境。

自然界是人类的家园，是人的“无机身体”（马克思语）。环境的恶化直接威胁着人们的生存本身。这引起了人们的强烈不满和反思。

二、后现代主义产生的理论来源P80

㈠现代西方哲学中的反形而上学倾向P80

现代西方哲学要么认为形而上学命题是假命题或没有意义得到命题，要么绕开形而上学问题大谈其他问题，要么认为形而上学问题是无法解开得到问题。

㈡维特根斯坦的后期语言哲学

哲学的混乱和争论皆源自对语言的误解，源自哲学家说了不可说的东西。因此，哲学就是澄清问题的活动，它的根本任务就是把能用命题和语言说明的与不可说的东西划分开来。这就是西方哲学史上著名的“语言转向”。

㈢尼采的非理性主义和非道德主义观点P81

尼采要打倒一切偶像，摧毁西方几千年的哲学传统——即在二元对立中思维的传统，进行价值重估。尼采抬高意志，贬低理性，宣扬非理性主义。尼采把是否有利于“提高权力感”作为衡量真理和区分善恶的惟一标准。

㈣海德格尔对西方哲学的激烈批判及其关于“存在”、“语言”的学说P81

海德格尔要否定包括尼采和马克思在内的一切持有二元对立的形而上学思维的哲学。他认为对“存在”应该“理解”，理解的实质是人的自我理解；“语言是存在的家”。这样，海德格尔就瓦解了传统哲学的观念与实在、主体与客体对立的二元论，大大启发了后现代主义者的理论建构。

㈤解释学的发展对传统哲学的冲击P82

解释学反对传统哲学对本体、本质的追问，否认中心、整体性、认识性、客观性，强调主体对事务、对象的解释、理解，注重从主体出发而发生的主体与对象的意义关系。否认传统哲学对一元论、事物的客观性和意义的确定性的强调。主张多元、主观和不确定。

㈥法兰克福学派、存在主义以及文本主义的影响P82

法兰克福学派对现代科学、启蒙遗产及现代西方工业文明的批判，存在主义对人的生存的孤独性、虚无性及不确定性的强调，以及文本主义关于“一切事物都是文本”的观点等，也都从不同的方面，如批判现代性、

解构主体性、颠覆客观性等，为后现代主义的产生提供了理论来源。

三、后现代主义的界定P83

㈠现代主义

⒈现代主义是近现代资产阶级的社会实践在文化、意识领域内的表现。

⒉现代主义的核心是人道主义和理性主义，他提倡人道，反对神道；提倡理性，主张用理性战胜一切、衡量一切。

⒊相信历史的进步和发展，相信人性和道德的不断改良和完善，相信人类将从压迫走向解放，而实现这一切的基础和力量就是理性。

㈡“后”与“现代主义”之关系

⒈现代主义之后

“后”即“在……之后”之意。亦即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概念包含有时间顺序上的前后相继，或后现代主义是现代主义之后发生的事情。

⒉非现代主义

“后现代”是指“非现代”、“反现代”，与现代相对立、相对抗。亦即后现代主义要与现代的理论和文化实践、现代的意识形态和艺术风格彻底决裂，反其道而行之。

⒊高级现代主义

“后现代”即“高度现代化”、进一步发展了的现代化、更加完善的现代化。亦即对现代的继续和强化，是现代主义的一种新面孔和一种新发展。

㈢后现代主义

⒈从形式上讲，后现代主义是一股源自现代主义但又反叛现代主义的思潮，它与现代主义之间是一种既继承又反叛的关系。

⒉从内容上看，后现代主义是一种源于工业文明、对工业文明的负面效应的思考与回答，是对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剥夺人的主体性、感觉丰富性的死板僵化、机械划一的整体性、中心、同一性等的批判与解构，也是对西方传统哲学的本质主义、基础主义、“形而上学的在场”、“逻各斯中心主义”等的批判与解构。

⒊从实质上说，后现代主义是对西方传统哲学和西方现代社会的纠正与反叛，是一种在批判与反叛中又未免会走向另一极端——怀疑主义和虚无主义——的“过正”的“矫枉”。

四、后现代主义的理论特征P86

㈠反逻各斯[①]中心主义、反语言中心主义。

⒈“形而上”的东西只是一种假设。

后现代主义坚决否认本来意义上的形而上学，即现在所说的“形而上”，否认本体论，否认有世界的最终本原、本质存在，否认“基础”、“原则”等问题。认为“形而上”的东西只是一种假设。

⒉传统语言是一种元叙述。

传统哲学还假设人的认识又是通过语言来进行，即认为语言可以反映对象，表述或表达对象，人们也可以通过认识者对世界本质、规律的语言表达去认识、了解世界和事物。后现代主义认为，这是一种“元叙述”、一种“宏大的叙事方式”，是必须打破的。

㈡反基础主义、反本质还原主义。

传统哲学对事物的认识就是去追寻事物的“始基”即世界的终极基础，就是还原式寻找事物的终极本质。后现代主义认为“始基”、“终极本质”就是一种形而上学的“在场”，就是“逻各斯”的一种表现形式，应该摧毁和解构这种思想和信念。

㈢向整体性、同一性开战。

关键词：作品谈不上普遍性、同一性和整体性

后现代主义否认世界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否认同类事物之间具有某种同一性，代之以碎片、相对性。

认为事物的意义是相对的，事物之间的联系也是偶然的，比如，每一部著作都仅仅是一个文本，没有作者，没有中心思想，不同人可以读出不同的意义——阅读就是一种误读，因而作品谈不上普遍性、同一性和整体性。

㈣反对中心，寻找差异性和不确定性。P87

关键词：承认中心意味着二元论

中心的存在就意味着有非中心的存在，意味着有主从、本末、内外等二元论存在；意味着本质决定现象、内决定外、中心决定非中心；也意味着人的认识总是要通过非中心而揭示中心。这实际上仍是一种“在场的形而上学”和逻各斯中心主义，是理应受到批判和解构的。

后现代主义强调非中心、差异性和不确定性，以随意播撒所获得的零乱性和不确定性来对抗中心和本原。

㈤反对理性，消解现代性。P88

关键词：理性和现代性成立新的权威

现代性、科学理性破除了奴役、压抑的根源，却又设置了又一新的奴役和压抑，设置了新的“权威”、“本质”、“中心”。所以，应拒斥一切现代性的理论，解构和摧毁现代性的观念、理论以及理性。

㈥消解主体性。

⒈现代性使主体失去了自主性

现代主义虽然确立了主体和主体性，但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主体越来越失去了自主性，同时，还忍受着内外的压力而焦虑、苦闷、彷徨、忧郁、孤独、无助，随波逐流，无所适从。

⒉主体意味着主客二分

主体的存在不仅意味着主客二分的存在，也反观了现代性的缺陷，因此，必须无情地批判主体，消解主体性。

⒊主体本身就不应存在

其实主体只是现代性的一个杜撰，根本不存在。世界没有人和物的关系，只有物和无的关系。

㈦反对真理符合论，强调实用主义的真理观和知识的商品化。P89

⒈事物的本质不使客观的只是人解释的结果

事物不存在一个先天的本质、基础，等待人们去客观地、如实地反映和把握，事物的本质、意义只存在于人们对事物的阅读和解释行为中。应坚持实用主义的真理观。

⒉知识知识为销售而生产

在后现代社会里，知识不以知识本身为最高目的，只是为销售而生产，因而，知识只是一种商品。

第二节 后现代主义的主要人物及其基本主张

一、 罗蒂的“后哲学文化”P90

理查德&8226;罗蒂（1931－）毕业于芝加哥大学和耶鲁大学，现任美国斯坦福大学比较文学和哲学教授，是当今英语哲学界中最具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自上个世纪70年代末以来，《哲学与自然之镜》[②]和《偶然、反讽与团结》[③]等一系列极具思想冲击力的著作的问世，确立了罗蒂作为新实用主义领军人物的地位；

另一方面，由于对反本质主义和反基础主义的本体论、相对主义真理观、最低纲领自由主义政治观、实用主义的女权主义和后哲学文化及政治理论的积极倡导，也使他同时成为了西方学界一位颇受争议的人物。

重要著作包括：《哲学与自然之境》（1979）、《实用主义的后果》（1982）、《偶然、反讽与团结》（1989）、《客观性、相对主义与真理：哲学论文第一集》（1991）、《论海德格尔及其他哲学家：哲学论文第二集》（1991）、《真理与进步：哲学论文第三集》（1998）、《立国论》（1998）和《哲学与社会希望》（2001）等。

理查德·罗蒂对传统哲学的批判基本上是循着：１．在本体论上反对实在论、２．在认识论上反对基础论、３．在心理学上反对自我论等三个维度展开的。

罗蒂不同于其他的后现代主义者，即不仅仅对现代哲学进行解构、对现代社会进行批判，而是要在批判与解构中进行重建。这种重建就表现为罗蒂以哲学与文化的关系为基本点，提出了“后哲学文化”。后哲学文化包含以下内容。

㈠批判大写的“哲学”，主张小写的、反本质主义的“后哲学文化”

⒈大写的哲学就是具有至尊地位和追求大写真理的哲学

今日之哲学充当了各学科的法官，获得了与中世纪神学一样的至尊地位。这种哲学追求大写的“真理”、“善”、“理性”是一种大写的“哲学”，与神学一样，哲学也应该失去至上的地位，进入后哲学文化。

⒉在后哲学文化中没有文化之王，哲学不是文化的核心

在后哲学文化中，哲学仅仅是后哲学文化中的一员，哲学和哲学家是小写的哲学和哲学家，在这里，没有任何特别的科学标准可以遵循，也因此没有人声称他们拥有说明一切的奥秘，没有科学家和学者以为他们的著作具有“普遍的人类意义”和“哲学意义”。

后哲学文化反“逻各斯中心主义”、本质主义和本体论。

在《后哲学文化》中，罗蒂提出“后哲学文化观”：启蒙运动的先知们以哲学文化观代替中世纪的神学文化观，但随着人们对本质主义和基础主义日益增长的怀疑，哲学最终无法成为文化的核心。不论是哲学、科学还是政治，都是平权的文化，不存在“文化之王”和“文化的最后法官”，而民主先于哲学。

㈡反对真理符合论，认为真理是人们相信为真的东西P91

关键词：真的陈述、态度、相信

真理只是指所有真的陈述共有的一种性质，真理没有本质，它只是用来表示人们对事物的态度，不表示对事物的说明。因此，真理是我们最好加以相信的东西。

㈢主张后哲学文化时代的科学、文学和政治也不可能顶替哲学成为文化至尊P92

（略）

二、德里达的解构主义P95

雅克·德里达，J. Jacques Derrida (1930～ )20世纪下半期最重要的法国思想家之一，法国哲学家、解构主义的代表。他的思想在60年代以后掀起了巨大波澜，成为欧美知识界最有争议性的人物。德里达的理论动摇了整个传统人文科学的基础，也是整个后现代思潮最重要的理论源泉之一。

主要代表作有《文字语言学》(1967)、《声音与现象》(1967)《写作与差异》(1967)、《散(sàn)播(bō)》(1972)、《哲学的边缘》、《立场》(1972)、《人的目的》(1980)、《马克思的幽灵》等。

解构主义针对结构主义而言。结构主义，顾名思义，就是对世界采取结构式的、系统式的研究。由来已久。但是，严格意义的上的结构主义指的是索绪尔结构语言学兴起之后的思维方式，它所强调的是一个系统的意义并不取决于外部，而是依赖于系统内部之间的关系。系统个别单位之有意义并不是他们本身具有什么实体性的意义，它们的意义仅仅是由于它们之间相互关系的作用。

德里达解构的对象主要是传统哲学。

㈠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关键词：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是解释的结果

德里达从语言入手，拆解“逻各斯中心主义”与“在场”，否认本体、本质的存在。

事物不存在一个固定的、先在的根本性特征或本质，一切都是变动的、不确定的，意义只存在于解释者的解释行为中，“阅读就是一种误读”。因此本体、在场是不存在的，“逻各斯中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在场”也是必须解构的。

㈡反对二元论，主张自由嬉戏

德里达从反“逻各斯中心主义”出发，消解中心与本原，颠覆二元结构和等级结构，使事物之间、等级结构的两极之间变得“自由嬉戏”。

如果坚持以“逻各斯中心主义”或“在场的形而上学”的观点观察事物、认识事物，则必然会导致形而上学的“二元论”。即认为世界有精神和物质、中心与非中心等的二元结构。

要把一切都放在同一平面上，让各要素之间、等级结构的两极之间进入一个自由嬉戏的范围。根本不能回头想什么源头或根源。

㈢反对语言中心主义，并由此更进一步地解构形而上学大厦本身P96

⒈什么是语言中心主义？

语言中心主义就是认为语言和写作是对立的，“语言的本质是说话而不是写作，写作不过是说话的派生物（记录）”语言更能直接地表达说话人的意思，写作则使说话人的意义不能完全自我呈现。言说优于写作。

⒉言说和文字是平等的

德里达则认为，言说和文字是一种平等和互补的关系：文字、书写记录言说，是说话的记录形式，说话是文字、书写的补充形式，二者不可偏废。

⒊因此，一切都是平等的

循着对语言中心主义的颠覆、拆解，德里达一鼓作气，直抵形而上学大厦本身，拆解中心本身的在场与不在场。

德里达不顾一切地解构，使其解构主义走向了另一极端，即虚无主义和怀疑主义。

三、利奥塔的知识合法化危机与元话语、中心的被放逐(zhú)P97

法国当代著名哲学家、后现代思潮理论家让—弗郎索瓦·利奥塔(1924—1998)。少年时代经历过二战和德国纳粹对法国的占领。纳粹的暴行，尤其是“奥斯威辛”集中营的大屠杀，成了利奥塔不断反思的对象，也令他对黑格尔思辩叙事的前提“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产生怀疑，这成为后现代主义的来源。

利奥塔的主要理论著作有《利比多经济学》（1974），《后现代状况：关于知识的报告》（1979），《公正》（1984）和《多元共生的词语》（1986） 等，《后现代状况》一书，曾经在80年代初引起西方哲学界有关后现代主义

问题的深入论争，至今仍被认为是研究这一课题的经典著作之一。

¡ 利奥塔是以“后现代主义理论家”为人所熟知的，何谓后现代主义?利奥塔称：“我将后现代一词定义为对元叙事的怀疑。”那么，何谓元叙事?利奥塔说：“元叙事或大叙事，确切地是指具有合法化功能的叙事。”

¡ 利奥塔后来对“后现代”这一提法不满，因为它容易使人误以为“后现代”是“现代”之后的一个时代，而其实，后现代乃“现代的一部分”，后现代只是对“现代”的预先规定及假设提出疑问，“后现代总是隐含在现代里，因为现代性，现代的暂时性，自身包含着一种超越自身，进入一种不同于自身的状态的冲动”。

¡ 由于在被认为是后现代主义大家的思想家中，只有利奥塔坦承自己是“后现代主义者”，所以他对“后现代”的解释具有特别的权威性，并基于其立场，利奥塔反复强调“后现代”乃“对宏大叙事的怀疑”，因而应对宏大叙事的霸权予以批判。

¡ 利奥塔说：“如果哲学家们帮助了这样一种观点：在不存在权威的地方存在权威，并予这种权威以合法性，那么他们就不再是在真正的思考。”利奥塔还认为，在普遍适用的宏大叙事失去效用后，具有有限性的“小叙事”将会繁荣，赋予人类新的意义价值。

¡ 利奥塔不像德里达直接以本体论为批判对象，也不像罗蒂以哲学和文化的关系为基本点，来建构一个后现代理论，而是把对本体论的批判转化为对知识的合法性和知识分子的地位的考察，以此来实现他“去中心”、消解同一性和整体性、放逐元话语的目的。

㈠在传统知识体系中，知识可分为叙事知识和科学知识两类P98

叙事知识是指其表达依赖于叙事形式的知识。是传统知识的典型。其主要特征是：叙述者简述故事时，总是介绍自己的、祖先的、祖先的祖先的经验，而讲故事的最后目的是把过去的经验放进典章制度里去，使其成为金科玉律，也是为了告诉人们社会制度的合法化以及人们应依照哪些社会自身规定的评价标准去行动。换句话说，就是在所论及的文化里，去确定人们应该说什么，做什么。这些叙事说法之所以是合法的，仅仅只是因为这些说法能够自我救赎，自我再生。

而科学知识不同于叙事知识，但又无法摆脱叙事知识的“纠缠”。科学知识是定义指称性的，即它是要指向一个对象，并且依据一切真实情况对对象做出判断。但科学知识无法使别人知道其为真，必须诉诸叙事性知识。这对科学家来说无疑是一种无法摆脱的困境。

㈡在后现代状况下，知识成了商品，是数字化的、技术化的和可操作的P99

在后现代社会中，知识必须转化成批量的咨询信息，通过各种新的媒体，最终成为可操作和运用的资料，而一切不能转化成可被操作和输送的知识则将被淘汰。知识的供应者和使用者之间的关系就如同商品的供应者和消费者之间的关系一样，是一种供求关系，今后的知识将为销售而生产，知识成了一种商品。

产生法定标准、告诉人们应该如何的叙事知识已不为后现代社会所接纳。

㈢追求知识不是寻求共识，不是获得普遍性标准和法定标准，而是寻求差异和不确定性

在后现代社会，知识的获得是通过悖论推理，而通过悖论推理获得的知识已不再是共识，仅仅是不确定的知识。也就是说，各种话语、知识之间不存在可通约的标准。所以，原有的关于规律、本质、本原的带有本体

论性质的知识即“元知识”以及“那种凭借心智训练或个人训练来获得知识的旧式教育，已经时过境迁，而且日渐衰落”。

至此，利奥塔宣告：元话语已经过时，元叙述的社会语境如英雄圣贤、拯救解放、伟大胜利等已散入了后现代知识的杂乱的星空中，人们不再相信伟大“推动者”、伟大“主题”，人们只运用“小型叙事”，只相信后现代世界是一个“凡人”的世界。

㈣知识的合法化与知识分子的地位发生危机，普遍的主体隐退，具体的知识分子登场P101

“一个立法者被认可具有权力去颁布一条法律，并使之成为系列规范。这个过程就叫做合法化”。在后现代社会，由于知识无法取得共识，没有一种知识可以成为规则、标准以规范别的知识或别人，所以知识的合法化已经消失了。

随着一体化知识状态被分解为各自为政的语言游戏，以往的普遍主体便急剧地隐退。拥有普遍知识的知识分子也就被具体的知识分子所代替。所以“不再应该有知识分子”。

一点评价：利奥塔表面上是在谈知识，其实是要达到消解元话语、普遍叙事、同一性、整体性、本体论以及放逐合法性之目的，达到颠覆传统哲学、解构现代性之目标。

四、哈贝马斯的现代性救助P101

㈠承认以理性为标志的现代性成了问题，但又认为现代性并没有完成P102

资本主义的科技和理性出现偏差的原因并不在于科技，而在于日益官僚化的行政机构以及由此而来的文化意识形态防御系统。需要冲破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系统，摆脱思想压制，进行自由交流，重建新型人类关系和新理性。

㈡主张后现代性是不可能的，强调交往和共识，建立“新理性”P103

“自己能证实一个种类为了生存必须依靠语言交往和合作的结构，理性的活动必然要依靠理性”所以完全否定理性的后现代性是不可能的。

哈贝马斯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沟通、理解和获得共识作为自己研究的重点。他的“新理性”就是一个人们通过交往、交流并对阻碍交往、交流的社会因素进行批判而达到一种具体的共识的过程。

第三节 后现代主义的合理性与失误

一、后现代主义的合理性P106

㈠后现代主义坚持了哲学的批判性P106

哲学不是现成的结论，而是对现成的反思。批判性是哲学的基本性格。而后现主义恰恰是高举了哲学的批判精神这面大旗，对以往的一切以及不同于自己的一切都进行了无情而残酷的批判、解构。如本体论、二元论、现代化、科技、理性等。

㈡后现代主义关注时代、关注现实。P107

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因此必须面对现实，紧跟时代，唯如此才能从现实中吸取养分；哲学的批判精神也要求哲学直面现实、直面生活。而后现代主义正是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现实和流行的现代主义的观念进行关注和反思的产物。

㈢后现代主义批判了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反对包罗万象的近现代世界观。

形而上学一方面坚持僵死的的“二分”或“二元”，另一方面又因双方的不相容而走向极端——要么全盘肯定，要么全盘否定。而正是这一思维方式才使西方社会对现代化、现代性和科学的作用等问题的理解出现偏差。

㈣后现代主义抓住了现代主义的问题，击中了现代主义哲学的要害，有助于开辟哲学研究的新方向。

后现代主义看重被现代性所忽视的一切，看重现代性之后和之外的一切。例如不确定性、异质性、无序、平面化等，而对于被现代性所看重的一切如原则、整体性、确定性、权威、统一性、规律等都加以拒绝。应该说，是对现代主义的一次深刻的理论反省，抓住了现代主义的问题，击中了现代主义哲学的要害，有利于西方哲学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㈤后现代主义对资本主义社会现实进行批判和鞭(biān)笞(chī)，对科技理性和工业文明进行质疑和解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⒈有利于人们看清资本主义的真面目，能够促使资本主义正视自己的弊端。

⒉对于正在从前现代化走向现代化的国家具有启示和警示作用，避免重犯错误。

二、后现代主义的失误P108

㈠怀疑主义、虚无化。

形而上学强调同一性、整体性，但是却抹杀了同一和整体内部的差异性，使同一和整体变成了僵死的、封闭的、毫无生机的“城堡”。但是，形而上学的错误不在于它承认同一性、整体性、事物的本质、基础及“二分”，而在于它把这一切绝对化、僵死化、封闭化了。纠正这一错误，只需在封闭的“城堡”上凿出一个窗口就可以了，可是，后现代主义却彻彻底底地摧毁了这一“城堡”，使这一城堡变成了一堆碎片和一个瓦砾场，以碎片、差异和多样性代替了形而上学的本质、基础和“二分”，以解构一切、摧毁一切的态势以及“人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的态度对待一切事物。这样，后现代主义在使被形而上学僵死化、凝固化的世界重新动荡起来的同时，又震碎了、虚无化了这个世界。人们在面对这个虚无的、瓦砾般的世界时变得无所适从，几乎也成为了一种虚无。后现代主义用绝对的否定的态度对待形而上学的绝对的肯定的态度，其实是犯了同样的错误。

㈡反对理性，消解主体性P109

随着科技理性的昂首阔步，为人们带来了充分的物质财富，同时也带来了环境的破坏和人的自主性的完全丧失。所以，后现代主义要求反对理性，消解主体。但这显然不是科技理性的错误，而是运用科技理性的社会运作方式的错误。犹如原子能本身没有错误，错误的是运用原子能制造了原子弹一样。

事实上，理性也不可能被消解。其道理在于：其一，理性是人所特有的；其二，人们仍然只能依赖主体，用理性去纠正理性的偏差、恢复人的主体性。人们应该做的事情是，恢复人的本性，使理性健康的发挥作用。

就此而言，后现代主义对当代西方社会的把脉是准确的，只是开错了药方。

㈢相对主义

后现代主义认为，阅读就是一种误读。要摧毁一切标准，奉行“怎么都行”（费耶阿本德语）的主张。这必然会走向相对主义。

㈣局限于知识范围内的批判与解构。P110

后现代主义把现代性引发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归罪于现代性观念或西方几千年以来的形而上学思维方式。于是乎，后现代主义就针对传统哲学和形而上学思维方式进行近乎“疯狂”的批判和解构，在尼采打倒上帝、福柯推倒“作者”和“人”之后，推倒了一切。以知识生活涵盖整个社会生活，或者说仅仅从知识状况出发思考当代社会，所以，后现代主义只是表征着对当代社会的一种知识态度而已。不能从根本上为当代社会医治创伤。

㈤一种反形而上学的形而上学。

后现代主义一方面解构了真理、价值、本原、在场等传统哲学的主要概念，另一方面却又保留、借用了传统哲学的另一些概念；一方面消解或解构传统哲学的“基础”、“逻各斯”、“整体性”、“本质”以及“二元论”，颠覆了等级、结构、权威，赋予意义以不确定性，另一方面却又把非基础、非本质、边缘、碎片化、反理性等推崇为新的“神圣”，赋予了“意义的不确定性”、非中心等以确定性和权威，建构自己的“后现代”。所以，后现代主义只是以和传统哲学相对立的形而上学代替了传统哲学中的形而上学，成了一种反形而上学的形而上学。

结束语：

我们的出发点是：中国可以通过了解西方世界所做的错事，避免现代化所带来的破坏性影响。这样做的话，中国实际上是“后现代化了”。[④]

——【美】大卫·雷·格里芬

[①] 逻各斯就是指存在于事物内部的根本性的东西，包含有对“中心”的固持和返回本真、本原的愿望。

[②]《哲学与自然之镜》是罗蒂的“后哲学和后形而上学观”的奠基性著作。罗蒂对整个西方哲学传统（所谓的“镜喻哲学”）提出了全面的质疑。这种传统认为人类可以准确地再现研究对象的本质，哲学问题被作为超越于社会历史的永恒问题来对待。罗蒂认为这种传统哲学的自我表现形象具有危险性，使哲学成为某种自欺欺人的理论。因此必须进行哲学上的革命。

[③]本书是美国著名实用主义哲学家罗蒂的代表作之一，从传统哲学企图结合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的问题性出发，指出西方传统上一直想要利用超历史的普遍人性的观念，将公共的正义和私人的完美统合起来。作者在书中强调指出真理是被制造出来的，而非被发现到的，历史是由无数偶然事件组合而成，必须付诸实用逻辑的检验。启蒙以来，哲学一直在以思辩反讽的方式剥去真理神圣化的外衣，对于现代文明的荒芜与混乱，作者提倡团结互重，促进社会的理性秩序。

[④] 【美】大卫·雷·格里芬：《后现代科学——科学魅力的再现》中央编译出版社1995年版，第13页。

第五讲 后殖民主义

后殖民主义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末，以萨义德[①]出版的《东方学》一书为标识。后殖民主义成为一种广泛的社会思潮，则是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后殖民主义关注的中心问题是文化问题。后殖民主义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文化研究模式，并产生了广泛的社会效应。

后殖民概念有三层意思：⑴用以指称曾经沦为殖民地而今已经获得独立的民族国家及其人民，如后殖民国家、后殖民知识分子；⑵用以指称对西方文化殖民的历史事实及其后果的反思、批判和研究，如后殖民理论、后殖民批评；⑶用以指称殖民主义时代结束以来的全球政治、经济和文化格局，如后殖民世界、后殖民时代。

作为一种理论批评话语和社会思潮，后殖民主义所针对、所反思的就是欧洲殖民主义这一历史事实及其造成的各种后果，它立足于哲学、历史学、文学、人类学、心理学和文化学等学科的交叉研究，广泛涉及文化与帝国主义、殖民话语与西方对东方的文化再现、全球化与民族文化身份，以及种族、阶级、性别间的关系等问题，并对冷战之后的全球关系做出展望。

第一节 后殖民主义的兴起

社会历史背景概言之就是西方对东方的殖民及其后果。其借助的理论资源都属于批判理论。其基本特征是从既有的文学研究、文本研究出发，走向文化研究。

一、社会历史背景

㈠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东西方国家关系的紧张

㈡具有东方血统和生活经历的知识分子进入西方学术界

㈢冷战结束后民族主义重新崛起

㈣经济全球化时代发展中国家对民族文化独立性的追寻

二、理论来源

㈠非洲的殖民主义批评话语

20世纪20年代兴起于非洲大陆，此时的非洲在民族解放运动、反对西方殖民统治、追求民族独立的过程中，本土知识分子对西方的“同化”政策展开激烈批判，以呼吁非洲民族意识的觉醒，维护非洲本土文化的尊严。于此，形成了一股殖民主义批评话语。代表人物有赛萨尔、法农和阿契比等人。

㈡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国家理论

后殖民主义的大多数理论家都研究过马克思主义，有些还信仰马克思主义。马克思的两篇文章对他们影响很大，这就是《不列颠在印度的统治》和《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

另外，在后殖民主义理论家看来，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是迄今对帝国主义阐释的最为透彻的经典著作。

㈢葛兰西的文化霸权思想

西方马克思主义者葛兰西提出的文化霸权思想对后助民主义也影响很大。所谓文化霸权就是指在资本主义统

治中，文化领域的控制具有重要地位，而且，统治者对文化和思想观念的全面控制，不是通过外在强制而是通过被统治者的自觉认同来实现的。

后殖民主义者由此认为文化霸权贯穿于殖民主义的正割过程，在后殖民时代，文化控制仍然是帝国主义在当今的重要表现形式。

㈣福柯的权力话语理论

福柯在《知识考古学》等著作中提出，不存在绝对客观知识，知识的生产、传播和消费始终与权力纠葛在一起。纯粹的真理是不存在的，所有知识的目的都在于确证统治结构的合法性。任何话语都有虚构的成分。这些思想构成了后殖民主义理论的方法论前提。

三、基本特征

基本特征是指与历史上各种反殖民主义思潮的不同的理论特征。

㈠对东西方文化关系的再认识

历史上的反殖民主义思想，认识到了殖民主义时期西方对东方的控制、剥削和掠夺，并对东方所遭受的压迫表示同情和关注。但都认为是西方人通过殖民给东方带来了文明和光明。但后殖民主义打破了这一常规认识，对文化帝国主义尽兴的批评，开拓了东西方文化关系的新视域。探讨了经济、政治、文化之间的微妙关系。指出了文化之间的平等性。

㈡文本分析的研究方式

后殖民主义主要是通过西方国家的政府公文、考察报告、探险家日记，以及小说、诗歌等各种档案、材料、文献探讨了文化帝国主义视野中的东方形象的演变过程。认为，地域的东方是一种客观实在，文化视野中的东方是西方人的人为建构。

㈢试图超越民族主义的理论努力

后殖民主义的理论初衷是重建西方文化世界中边缘和中心的关系，而非维护东方国家的民族主义。他希望面向未来，在建构性认同中确立民族文化身份，在交流和沟通中展开民族文化建设。不主张完全恢复东方民族在历史上的纯粹民族性的、与世隔绝的文化。

第二节 后殖民主义的主要内容 一、对东方主义的批判

㈠东方学与东方主义

萨义德认为东方学有三层意思：

⒈作为一个学术研究门类的东方学，涉及所有与东方有关的领域，包括从古到今的任何已知的亚洲文明和非洲文明。

⒉作为一种思维方式的东方学，它建立在东方和西方二元对立的基础上。这些对立包括：理性、发达、文明、高级的西方与非理性、落后、野蛮、低级的东方；不断进步的西方与始终不变的东方，自我界定的西方与他

我界定的东方；主体的西方和客体的东方；普遍性的西方与特殊性的东方；等等。

⒊作为一种处理东方的机制的东方学，通过做出与东方有关的陈述，对有关东方的事务进行裁判，并以此为理论的、政策的依据，对东方进行殖民统治。是西方用以控制、规划和君临东方的一种机制。也就是东方主义。

㈡显在的东方学和隐伏的东方主义

前者是指西方关于东方的知识始终处于变化之中。后者是指西方人始终不变的居高临下的观察东方的视角和对待东方强者心态。

㈢东方学的地缘政治背景

东方学的兴起与西方对东方的殖民掠夺之间是平行的关系、是相互促进的关系。表现是：①东方学的兴盛与东西方力量对比的不平衡相伴随。②东方学的巨大进展与欧洲急剧扩张相吻合。政治与学术共同促成了殖民主义的历史。

二、东方民族文化身份的研究

㈠文化身份的内涵

所谓文化身份，牵涉三个方面的内容：角色定位；自我的认同；他人的承认。这三个环节相辅相成，构成了现实的、具体的文化身份。

㈡东方民族文化身份的扭曲和重建

⒈扭曲：

殖民者认为东方民族是次等的、不开化的原始人，不具有自我理解、自我阐释和自我表达的能力，西方人要代替殖民地人民发言，殖民地人民应被动接受西方人给其确定的角色，西方人要用西方的思想方法理解东方，东方人也应该如此。因为，西方代表现代，东方则代表传统。东方人除了重复西方，别无它途。

⒉重建：

民族文化身份的建设不应仅仅是恢复殖民主义割断的连续性，而应是在异质文化的碰撞和交锋中重建文化身份。

㈢族裔散居和第三世界妇女等的身份问题（略）

三、反本质主义的价值取向

㈠拒斥本质主义的民族观

所谓反本质主义就是不要东方与西方的区分绝对化，在东方被扭曲形象的前提下，拒绝求证什么是真正的东方。不要执迷于狭隘的民主主义。

目的不是否认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而是要各文化之间进行理性的对话和沟通。

㈡面向未来的民族文化意识

当今世界已经很难想像文化的本真性和纯粹性，人们应该根据具体情况建构自己的文化身份。应该有世界主义的价值取向。

第三节 对后殖民主义的基本评价

一、理论实质

㈠后殖民主义是后现代主义思想的一种实践和扩展。

㈡后殖民理论家大都拥有双重身份，既是西方学院里的知名教授，又是后殖民国家的后裔。P141

㈢从根本上说，后殖民主义是一种发生和兴起于西方社会，同时又不无东方文化和历史背景的学术话语和理论思潮

二、社会作用

㈠有助于西方社会对殖民主义历史的再认识。

㈡有助于东方世界对东西方关系的再思考

三、后殖民主义的局限

㈠研究仅停留于学术范围。

后殖民主义过多地停留在学术研究的层面，缺乏社会研究和历史研究的科学性。

㈡文化认同策略含混不清，排挤东方学者。

后殖民理论家的著述都比较晦涩，提出的建构性文化认同策略也都含混不清，容易造成误解。并且有意无意地以他们对西方文化殖民历史的研究，压抑、忽视和取代东方民族国家学者的相关研究，这是值得注意的。

㈢后殖民主义常常自觉不自觉地陷入文化决定论。

后殖民主义着重从文化方面批判欧洲中心主义，在客观上往往转移了对全球政治、经济霸权的关注，从而也就间接地维护了欧洲中心主义的文化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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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爱德华·沃第尔·萨义德（阿拉伯文：&1573;&1583;&1608;&1575;&1585;&1583; &1587;&1593;&1610;&1583;，英文：Edward Waefie Said，1935年11月1日~2003年9月24日）著名文学理论家与批评家，也是巴勒斯坦立国运动的活跃分子。

萨义德出生在耶路撒冷的一个阿拉伯基督教(英国圣公会）家庭，家境富有。他童年大多数时间在埃及开罗度过，从小就接受西式教育。1953年进入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取得学士学位后又在哈佛大学获得硕士和博

士学位。之后多年他在哥伦比亚大学担任英语和比较文学教授，也曾执教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哈佛大学和耶鲁大学。萨义德能够讲一口流利的英语、阿拉伯语和法语。此外他还是一名出色的钢琴演奏家，音乐的造诣非浅。

2003年9月，萨义德因白血病在纽约逝世。

萨义德以他提出的东方学最为世人所知。他在1978年出版的《东方学》一书中指出，19世纪西方国家眼中的东方世没有真实根据，凭空相象出来的东方，西方世界对阿拉伯-伊斯兰世界的人民和文化有一种强烈的偏见。萨义德认为，西方文化中对亚洲和中东长期错误和浪漫化的印象为欧美国家的殖民主义提供了借口。这本书已经成为后殖民论述的经典与理论依据。

萨义德的另一本书《文化与帝国主义》则从西方文学的角度进一步阐述了西方文化与西方殖民主义、帝国主义之间的关系。他的《知识分子论》则提出，知识分子应该特立独行，不应该与当权者妥协、誓从独立的角度提出批判。

第六讲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是于20世纪70年代在西方国家（主要是英国和美国）兴起的马克思主义思潮。

这一思潮的代表人物多是英美一些大学的教授，如英国牛津大学政治哲学教授G·A·柯亨、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经济学教授约翰·罗默、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社会学教授E·O·赖特、美国芝加哥大学政治学教授J·埃尔斯特等。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主要特征是以当代西方分析哲学的方法和社会科学中的方法论的个人主义，重新建构一种他们所说的既是科学的又是革命的马克思主义，以求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种种问题做出合理的回答。

第一节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产生的历史背景

一、资本主义危机和社会主义的胜利“盛衰无常”

㈠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出现是随着新技术革命而加剧的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矛盾发展的产物。

二战后，循着新技术革命的迅猛发展资本主义生产力也迅猛发展，但20世纪70年代以后，整个资本主义世界陷入持续的高失业率、高通货膨胀率和低经济增长率并存的“滞胀”困境，出现了战后最严重的经济危机和社会危机。正是这些危机使得英、美一些左翼知识分子把目光转向马克思主义，以求从理论上说明以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问题。

创始人之一柯亨说：“我认为，当今有三个问题应当引起我们当中那些从事马克思主义传统研究的人的注意。它们是关于反对和推翻资本主义的方案的设计、正确性和策略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我们想要什么？一般说来，甚至更具体点讲就是，我们所追求的是什么形式的社会主义社会？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我们想要这种社会主义？资本主义究竟错在哪？社会主义又对在哪？第三个问题是，我们怎样才能实现社会主义？现今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工人阶级已不是原来的工人阶级，或已不是过去认为的工人阶级，这一事实对于实践意味着什么？”[①]

大多数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的研究成果都是围绕柯亨柯亨提出的三个问题展开的。可见，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出现说到底是源于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是要对资本主义灭亡和社会主义胜利问题基于更好的回答。

㈡社会主义胜利的“盛衰无常”对传统马克思主义提出的挑战。

创立人之一罗默说：“这是因为在我们这个时代，社会主义的胜利表现出盛衰无常，说资本主义必然衰败的断言令人将信将疑。这种现象无疑是对从19世纪继承下来的马克思主义的严重挑战。”[②]可见，在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看来，尽管按现代社会科学的标准来看，从19世纪继承下来的传统的马克思主义显得很粗糙，在细节上有错误，甚至某些主张是错误的，但它是目前最好的人世社会历史的理论。而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传统马克思主义重构为一种严谨的现代社会科学，并进而以重构后的马克思主义去分析现实的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

二、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出现是英、美左派知识分子和广大群众长期斗争的结果

㈠自十月革命后，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先后兴起了几种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潮。

它们分别是：①20年代初在匈牙利和德国出现的以卢卡奇、科尔施为代表的新黑格尔主义的马克思主义；②20年代末30年代初在德国出现的以赖希、弗洛姆和马尔库塞为代表的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③50年代初在法国出现的以梅洛－庞蒂、萨特为代表的存在主义的马克思主义；④50年代末在意大利出现的以德拉·沃尔佩、克莱蒂为代表的新实证主义的马克思主义；⑤60年代中期在法国出现的以阿尔都塞为代表的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

㈡这些思潮只出现在德、法、意等国，而英美却没有出现。

这同二战后形成的冷战的世界政治格局是分不开的。英美为了应付冷战都以各种不同方式压制马克思主义。压制直到60年代以后才被打破。

㈢60年代末、70年代初之后才在英美出现

在争取民权和反对越战的斗争中，美国一些知识分子在对传统理论和意识形态进行深刻反思的基础上开始逐渐转向马克思主义，试图以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去理解和分析美国的社会现象。到了70年代初，这种风气在美国大学校园迅速扩散蔓延，广大青年学生对马克思主义普遍发生兴趣，各大学开始承认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合法的研究领域，并纷纷开设马克思主义课程。这些为马克思主义在美国的出现提供了前提。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在英国的兴起，是与英国一些在20世纪60年代有新左派创办的激进的左翼刊物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批判相联系的，其中影响最大的是《新左派评论》。该刊物联系翻译出版了一系列马克思主义著作和西方马克思主义著作，从而在英国引发了一股研究马克思主义的热潮。 三、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产生与流行于英、美的分析哲学的传统和社会科学中的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密切相关。

㈠分析的马克思主义产生于英美与长期流行于英美的分析哲学的传统有密切关系。

分析哲学是20世纪30年代以来在英、美占主导地位的一种哲学思潮，英国就是分析哲学的发源地，哲学家罗素在1905年发表的《论指称》一文是分析哲学诞生的标志。分析哲学把全部哲学问题归结为语言问题，认为哲学的混乱产生于滥用或误用语言，并进而把哲学的内容或者归结为对科学语言的逻辑分析，或者归结

为对日常语言的语义分析。哲学家的任务不是发现和提出新的命题，而是使已有的命题变得清晰。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普遍认为，马克思本人的著作，以及流行的有关马克思主义的著作给人的一个印象是缺乏概念的明确性和推理的严密性。为使马克思主义成为一种科学的革命的理论，必须运用分析哲学的方法重新建构马克思主义，而分析的马克思主义也正是从分析和澄清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基本概念和基本理论发展起来的。

㈡流行于当代西方社会科学中的方法论的个人主义也对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产生有重要影响。

方法论的个人主义主张，对所有社会现象的解释最终都必须归结为关于个人的事实。大多数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认为，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只是对社会历史的一种宏观解释，即只是通过对阶级、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或类似的东西的推理解释社会历史现象，这种解释不是充分的，因为它不能说明为什么根据宏观解释必然要发生的事件却没有发生。因此，必须用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对传统马克思主义的宏观描述做微观分析的补充。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产生的标志是1978年出版的柯亨的《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

第二节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一般特征

一、推崇分析哲学的方法，反对辩证法。

㈠坚持用分析哲学的方法重构马克思主义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传统的马克思主义中有很多地方在表述上概念不清晰，论证不严谨，而要使马克思主义成为科学的革命理论，就必须用分析哲学的方法对马克思的思想进行重构。对此，柯亨说：“我对这一理论的表述收到两方面的制约：一是马克思所写的东西，二是20世纪分析哲学的清晰性和精确性的标准。”[③]

柯亨认为，一种理论猪油达到分析哲学的标准，才称得上科学，马克思有关历史唯物主义的论述在很大程度上还处于前分析的阶段，因而，还不能说是严格意义上的现代科学。在分析哲学家的理论追求中最为重要的是清晰和严谨。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极为强调对基本概念的精细阐述。认为，没有对基本概念的彻底澄清，任何理论都不能成为科学。与这种概念的精细阐述相伴随的是坚持系统而严密地论证各个概念在理论上的逻辑关系，认为，不严格的论证绝对会使理论探讨出问题。

㈡反对传统的马克思主义所坚持的辩证法。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认为，虽然“辩证法”这个词在被使用时并不总是没有明确的含义，但在用来表示一种与分析的方法相对应的方法时却从不具有明确的含义，因而对辩证法的相信只能在一种不清楚的思想环境中存在。在它们看来，哪种认为辩证法构成推理的可靠的方式，并认为从阐明社会理论的目的来看辩证法是优于形式逻辑的想法，既是错误的又是有害的。他们认为，把矛盾作为解释的基本概念模糊了正确的和不正确的推理模式之间的区别，并认为这种来自黑格尔主义的影响削弱了马克思主义的可理解性，抑制了马克思主义的发展。

二、推崇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反对方法论的整体主义。

㈠所有社会现象都必须通过对个人行为的分析来说明。

任何一种理论要成为现代意义上的科学都不能仅仅停留在对事务和现象的宏观描述上。说资本主义必定要崩溃并且必然要为社会主义所取代并没有表明个人的行为将如何导致这一结果，而只有个人的行为才能导致这一结果，因为充最终的分析来看，任何结果都是由个人的行为构成的。不然，我们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即使是在集体行为对某一群体的人有很大益处的时候，这种集体行为却常常未能发生。因此，必须对传统的马克思主义的宏观描述做从个人出发的微观分析的补充。有人甚至认为，任何令人满意的解释都必须来自完全由个人特性构成的社会现象。

基于只有作为个人才能行为这样一种思想，分析的马克思主义把个人视为极其重要的分析单位，认为所有社会科学的解释都应可以还原为（至少在原则上可以还原为）对个人行为的可能的说明。所有社会现象都必须最终通过作为个人的人的特性，如人的动机的形成、价值观、感情、能力、洞察力及知识等来说明。

㈡反对方法论的整体主义观点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反对把社会形态和阶级描述为具有它们自身发展规律的方法论的整体主义的观点。在他们看来，方法论的整体主义把个人的特性归结为各种类型的集体的存在，并因此赋予后者对它们的组成者在解释上的优先权。但人的思想产生于个人的心中，行为是个人的能力，而且仅仅是个人的能力，因此，就解释社会行为而言，个人都应是社会理论的逻辑起点。整体的行为说到底只是构成它们的个人行为的体现，是个人行为的功能。

第三节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及其主张

一、柯亨对发展命题和首要性命题的论证

㈠发展命题

⒈这一命题讲的是生产力的发展趋势贯穿整个历史。也就是说，生产力会趋于不断发展。理由有三个：

⑴人所处的历史环境是一种物质生活资料匮乏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中，没有人的努力，自然是不会给人提供丰裕的物质生活资料的。

⑵人类具有发现新资源、发明提高生产力的技术和工具的智力及其他能力。

⑶人类有足够的理性抓住他们的能力在劳动中创造的解决匮乏问题的机会。

⒉对发展命题的进一步说明：

⑴生产力的发展趋势是自律的，“它独立于社会结构，它植根于人的本性和人的处境这些根本的物质事实”[④]。

⑵生产力趋于发展的根本原因是人们要通过提高生产力来解决匮乏问题。

⑶生产力的发展趋势是普遍的，它贯穿于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历史，更进一步讲，贯穿每一遭受匮乏的社会的历史。

㈡首要性命题

这一命题讲的是生产力对生产关系和经济基础对上层建筑在解释上的首要性。

现行的生产关系之所以会流行其原因就在于它们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现存的生产力水平决定什么样的生产关系将适应其水平，那种适应其水平的生产关系因而就流行起来。

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关系与此相同。

二、罗默关于剥削的一般理论

如果说柯亨是致力于运用分析哲学为传统的马克思主义辩护，那么罗默则是热衷于对传统的马克思主义的修正。罗默以求把传统的马克思主义重新改造为在逻辑上具有严谨性，但仍具革命性的学说。 罗默（1945—）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美国哈佛大学数学学士，加州大学经济学博士。现在耶鲁大学政治科学系任教。主要研究领域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最优化经济学、微观经济学和分配公正的问题。其代表作有《马克思经济理论的分析基础》（1981），《剥削与阶级的一般理论》（1982），《在自由中损失——马克思主义经济哲学导论》（1988）。这三部著作运用新古典经济学的分析方法和博弈论，对传统马克思主义关于剥削和阶级的理论进行了大量的修正，提出了不少新见解，其中最有影响的是他的关于剥削的一般理论。

㈠对剥削概念的技术性定义

⒈什么是剥削？

罗默认为，剥削这一英文概念在马克思的著作中既有“非技术性”含义，也有“技术性”含义。所谓“非技术性”含义，指的是剥削概念在日常用语中的含义，例如，它可指不公正地利用某人。所谓“技术性”含义，指的是剥削这一概念在科学用语中的含义，用罗默的话来讲就是，“在既定的经济中，如果某些成员必须从事超过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即多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劳动才能挣得他们所需要的消费品集，而其他人以少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劳动就能挣得他们的消费品集，那就可以说剥削将会存在”[⑤]。换句话说，当一个人的收入（工资、利润及其他个人收入）所能购买的商品中所包含的劳动少于他在生产活动中所花费的劳动，他就受了剥削；反之，他就剥削了他人。

⒉资本主义剥削发生的机制。

经济当事人如何实现他们的经济效益受他们所拥有的财产所制约。资本家雇佣工人生产，是因为他们占有大量生产资料，雇佣工人生产可以使他们获得最大的经济效益。工人出卖他们的劳动力，是因为他们不占有人任何生产资料，出卖劳动力是他们获得最大经济效益的必然选择。由于工人所得工资所能购买的商品中包含的劳动少于他在生产活动中花费的劳动，因而他们受了资本家的剥削。由于资本家所得利润或利息所能购买的商品中包含的劳动多于他们在生产活动中花费的劳动，因而他们剥削了工人。在罗默看来，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剥削必然会产生，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是最初的财富的不平等分配。

罗默提出剥削概念的技术性定义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论证资本主义剥削源自财产占有的不平等而不是劳动市场，并进而表明绕开劳动及价值论也可以解释资本主义的剥削。

㈡财富、阶级与剥削对应的原理

⒈阶级—财富对应原理。

这一原理认定，如果把所有生产当事人从富到穷排列出来，那最富的是纯粹的资本家（地主），接下来是半资本家（富农）、独立的手工业者（中农）、半无产者（贫农），最穷的是工人（雇农）。生产当事人的财富状况决定他们所处的阶级地位。

⒉阶级—剥削对应原理。

这一原理认定，只要他是资本家或为定的半资本家，都是剥削者：只要他是半无产者或无产者，都是被剥削者；独立的手工业者可以是剥削者，也可以是被剥削者，或者两者都不是，这要取决于他们的财富。

这两个原理解释了一种内在的机制，即在市场经济中，是人们拥有的财富和他们对最优化选择的追求将他们区分为不同的阶级。

㈢“退出博弈”的剥削理论

⒈内涵

所谓“退出博弈”的剥削理论是说，如果一个群体携带按人均分配的财产“退出”某一经济体并单独进行生产，其成员的收入都有所提高，那该群体的成员在原经济体中就是被剥削者，如果其成员的收入都有所降低，那该群体的成员在原经济体中就是剥削者。

⒉三种形式的剥削：

⑴封建剥削。如果佃农群体携带他们人均应拥有的土地退出封建经济，其成员的生活会过得更好，这表明他们在封建经济中是被剥削者。

⑵资本主义剥削。如果工人群体携带他们人均应有的财产份额退出资本主义经济，其成员会过得更好，这表明他们在资本主义经济中是被剥削者。

⑶社会主义剥削。如果一个联合体平均分配后的可转让财产（生产资料）和携带其人均社会不可转让财产（技能）退出社会主义经济，而能改善自己的命运，那么它就受到社会主义剥削。

㈣社会必要剥削

⒈什么是社会必要剥削？社会必要剥削是指具有历史必然性的剥削。当消灭剥削的企图将损害被剥削者而不是对他们有所帮助时，这种剥削就是社会必要剥削。

⒉形成社会必要剥削的两种情况

剥削可以在两种不同情况下成为社会必要剥削。

一种情况是，如果消灭某种剥削将造成对经济激励机制的严重破坏，从而生产者的状况在短期内就会恶化，那么这种剥削就是社会必要剥削。

另一种情况是，如果消灭某种剥削将使技术或其它生产力丧失进一步的发展，那么这种剥削也是社会必要剥削。

三、赖特的当代资本主义社会阶级结构的理论

㈠基于三种剥削形式的当代资本主义阶级结构

⒈三种财产的不平等分配

生产资料财产的不平等分配；组织财产的不平等分配；技能财产的不平等分配

⒉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两大类12种人。

第一大类是生产资料财产的占有者。包括：①拥有足够的资本雇佣工人自己不劳动的资本家；②拥有足够的资本雇佣工人但自己必须参加劳动的小雇主；③拥有足够的资本从事为销售而进行的生产但不雇佣工人的小业主。

第二大类是非生产资料财产的占有者。包括：①拥有较多技能财产和较多组织财产的专家经理；②拥有较多技能财产和较少组织财产的专家管理者；③拥有较多技能财产和不拥有组织财产的非管理专家；④拥有较少技能财产和较多组织财产的中级技能经理；⑤拥有较少技能财产和较少组织财产的中级技能管理者；⑥拥有较少技能财产和不拥有组织财产的中级技能工人；⑦不拥有技能财产但拥有较多组织财产的无技能经理；⑧不拥有技能财产但拥有较少组织财产的无技能经理；⑨既不拥有技能财产也不拥有组织财产的无产者。

㈡“中间阶级”理论

⒈含义

中间阶级就是处于资本家和无产者之间的10类人，他们既剥削别人又被剥削，处于矛盾的阶级地位。非管理专家和无技能经理就是其中的两个典型。

⒉意义

社会革命的受益者不会是原有社会结构中收剥削最深重的阶级；资产阶级最可怕的对手不是无产者而是中间阶级；资本主义之后的社会不是社会主义社会，而是类似苏联的国家社会主义社会。

第四节 对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评价

一、积极方面

㈠它的出现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在西方国家，特别是在英、美地区的传播，扩大了马克思主义在西方学术界的影响。

㈡它对马克思主义的一些基本概念和原理的分析与阐述并非全无道理，因而在一定意义上深化了马克思主义的研究。

㈢它探讨了现今资本主义社会的新情况和新问题，对资本主义制度的不合理做了较为深刻的揭露和批判。

二、消极方面

它的基本主张是错误的，它的大量具体结论也是站不住脚的。

㈠在基本主张上，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明显的错误就是反对辩证的思维方法。

㈡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明显的错误是提倡方法论的个人主义。

㈢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大量个别结论也有很多是站不住脚的，尤其表现在他们对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的否定上。

-------------------------------------------------------------------------------- [①] 【英】柯亨：《历史、劳动和自由》，12页，牛津，牛津大学出版社，1988.

[②] 【约翰·罗默：《分析的马克思主义》，1-2页，剑桥，剑桥大学出版社，1986.

[③] 【英】柯亨：《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1页。

[④] 【英】柯亨：《历史、劳动和自由》，84页。

[⑤] 【美】约翰·罗默：《在自由中损失——马克思主义经济哲学导论》，23页。

第七讲 生态社会主义

生态社会主义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西方绿色运动，并在90年代成为引人注目的左翼社会思潮。这一思潮作为当代西方新社会运动和社会主义思潮结合的产物，反映了马克思主义对当代西方社会主义思潮的影响，反映了当代生态危机的解决与社会主义的必然联系，也反映了当代西方社会主义者对社会主义认识的深化。它提出了一整套以建立维护生态平衡为基础，以满足新型需要为目标的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未来社会理论，并试图寻找一条通向生态社会主义的现实道路。这股社会思潮被一些西方左翼理论家视为21世纪社会主义的希望。

第一节 生态社会主义的崛起与发展

当代西方资本主义使人与自然的矛盾日益尖锐，造成了全球性的生态危机，是生态社会主义思潮崛起的社会历史根源。20世纪70年代西方绿色运动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人对现存资本主义制度不满，特别是要寻求从根本上解决生态问题的途径，是生态社会主义思潮产生的直接原因。而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论，当代西方生态学、系统论及未来学理论，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是生态社会主义思潮的理论来源。

一、生态社会主义产生的社会历史背景P173

生态社会主义思潮的崛起与发展，与当代资本主义加剧了人与自然的矛盾，造成了全球性生态危机的社会背景有关，与苏东社会主义模式无法克服全球性生态危机的历史背景有关，也与20世纪70年代绿色运动兴起的现实背景直接相关。

㈠当代资本主义矛盾的发展导致全球性生态危机P174

⒈资本主义生产无限扩大的趋势与自然资源有限的矛盾日益突出。

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在当代社会生产力充分发展，经济全球化速度加快，西方国家普遍实现了现代化的背景下，有了新的更加复杂的表现形式。其中，资本主义生产无限扩大的趋势与自然资源有限的矛盾日益突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凭借强大的经济和科技实力，控制着世界的主要资源，其对全球性资源的掠夺性开发，造成了全球生态环境恶化。

⒉全球生态危机的具体表现：

一方面，资本主义对全球性资源的掠夺性开发，造成大量不可再生资源的短缺和枯竭。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全球性扩展，造成全球性生态失衡和环境污染。生态失衡主要表现为温室效应、水土流失、土壤沙化和物种灭绝等。环境污染主要有水污染、空气污染、固体废弃物污染以及农药和其他工业化学用品的污染。正如西方学者阿尔文·托夫勒所说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文明，能创造出这种手段，不仅能够摧毁一个城市，而且可以毁灭整个地球”[①]。

⒊生态社会主义是对生态危机进行深入思考的产物。

随着生态危机日益严重，这一重大社会问题日益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引发人们去思考和寻找解决办法。生态社会主义正是从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与生态的矛盾入手，对生态危机进行深入思考的产物。著名生态社会主义者佩珀认为，资本主义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内在逻辑造成社会不公和生态失衡，只有消除资本主义，解决社会公正问题，才能解决全球生态危机问题。

㈡苏东社会主义模式没有解决好人与自然的关系P175

生态社会主义认为，只有社会主义，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生态危机。但苏东社会主义模式不仅存在着严重的生态问题，而且也没有摆脱生态危机的威胁，无力承担消除资本主义，解决全球性生态危机的历史重任。这是生态社会主义产生的又一重要历史背景。

⒈苏东社会主义模式在建设社会主义的历史进程中没有解决好人与自然的关系。

几乎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对工业化采取了无条件肯定的态度，因而在实践中导致了严重的生态问题，又因为财力不足，未能使这些问题得到及时的治理。

⒉苏东社会主义模式的弊端以及忽视生态问题，促使了这些国家中的持不同政见者利用环境问题向政府发难。

⒊苏东社会主义模式的封闭发展，使它无法超越当代资本主义体系，承担起解决生态危机的重任。

㈢20世纪70年代“绿色运动”的兴起P176

20世纪70年代西方“绿色运动”的兴起，直接促成了生态社会主义的产生。

“绿色运动”从本质上说，是一场抗议资本主义制度，旨在防止生态灾难，维护人类生存环境的群众性运动。20世纪80年代，绿色运动波及所有资本主义国家，成为西方新社会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由于绿色运动的主要矛头指向反人道、反自然的资本主义制度，反映了以生态问题为核心的各阶层群众对资本主义的不满、怀疑与失望，并寄希望于新型社会主义社会，这使得生态社会主义应运而生。面对伴随绿色运动而出现的不同政治流派的绿色主张，面对生态问题已经成为全球性的政治问题，生态社会主义从思考生态危机的根源入手，指出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制度造成的，摆脱生态危机的根本道路只能是生态社会主义——一种新型的社会主义。

二、生态社会主义产生的思想渊源P177

㈠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论P177

许多生态社会主义者都将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论作为当代研究和解决生态问题的出发点。生态社会主义对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论的继承与借鉴主要涉及以下几方面的内容：

⒈马克思以“人类尺度”认识人与自然关系的方法。

生态社会主义者主张坚持马克思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即主张人类在解决生态危机、重新认识人类对世界的态度时，不应放弃“人类尺度”。

⒉马克思将社会问题与自然问题联系起来考察的思想。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认为，人对自然的“支配”不是生态问题的“原因”，生态问题只是由对待自然的“特殊的”方式所引起的。因此，有必要把自然问题与资本主义基本矛盾联系起来考察。

马克思还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提出资本主义制度是生态危机的根源，解决生态问题的出路是用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

⒊马克思关于技术进步有助于人的自然解放，并促进人的社会解放的思想。

马克思认为，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发展，可以使人们更好地对自然必然性的把握，实现人的自由。社会主义使人可以自主地控制人与自然的关系。人的自由的真正的实现和人与自然的历史性统一是未来社会主义社会的两个基本方面。

当然，生态社会主义者认为，马克思的生态思想还不够完整、系统。

㈡生态学、系统论及未来学理论P178

当代西方生态学、系统论及未来学理论的产生与流行，对生态社会主义的产生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启迪，并扩大了其理论空间。

⒈生态学为生态社会主义的兴起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方法。

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自然环境相互关系的科学。20世纪初，生态学成为一门独立学科。20世纪60年代末，“生态学”开始成为西方社会的流行话语。由于生态学十分强调把人类与自然环境的关系作为一个整体考察，因此为生态社会主义的兴起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方法。在此基础上，生态社会主义致力于生态学与社会主义的结合，从而形成一种独立的生态学思想流派。

⒉生态社会主义的理论兴起，还与系统论的发展有关，特别是与生态科学同系统科学相互渗透、紧密结合的发展趋势有关。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使世界各国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生态危机的加剧使得生态学和系统论成为人们认识世界环境危机的重要方法。在这一背景下，系统原则成为20世纪70年代绿色运动的一项“新政治学原则”，它将整个自然界看做是一个由无数相互联系、不断发展的子系统构成的大系统，即生态系统。它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人类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种观点导致了西方生态主义的出现，后者要求在生态系统中要以自然为中心，要服从自然对人的要求，要给自然以伦理道德。这种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解，一方面促进了生态社会主义从生态系统的角度思考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另一方面也促进了生态社会主义重新思考以什么尺度来考察人与自然的关系。

⒊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未来学也是生态社会主义的重要理论来源之一。

⑴未来学首创对当代威胁人类生存的全球问题的研究，强调生态危机的全球性和普遍性。“罗马俱乐部”的研究报告对人类的困境，特别是生态危机的性质和内容，进行了分析，提醒人们关注对人类生存造成威胁的全球问题，呼吁各国合作共同解决生态问题。这些分析都对生态社会主义者深有启发。

⑵未来学主张通过技术手段的调整，来完善资本主义现代化面临的新问题。未来学者舒马赫认为，人的生活目标不应是无止境的获得商品，而应是寻求需求与消费的协调，建立“稳态经济”。这一思想启发了生态社会主义者。

㈢西方马克思主义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P180

法兰克福学派对生态社会主义的兴起有着很大的理论推动作用。生态社会主义对法兰克福学派理论的借鉴与继承可以从四个方面看：

⒈法兰克福学派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探讨，对生态社会主义产生了重要影响。

一方面，他们把分析生态危机与对资本主义的批判联系起来。马尔库塞认为，当代资本主义在压抑人的同时也压抑着自然，在造成人的异化的同时也造成自然的异化；生态危机已不是一个纯自然的、科学的问题，它实质上是资本主义的政治危机、经济危机和人的本能结构危机的集中体现。

另一方面，法兰克福学派强调对马克思的生态思想的研究。认为，人对人的统治是以人对自然的统治为基础的，而人的自由解放以自然的解放作为前提条件。在现存社会中，人与自然的关系处于异化的状态中，人类凭借科技进步，使用技术手段，将自然作为征服、掠夺的对象，从而导致严重的生态危机；而在未来的自由社会中，将发展一种新型的人与自然关系，从而避免生态危机。这些观点对生态社会主义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⒉生态社会主义基本继承了法兰克福学派的自然观。

法兰克福学派认为，自然是一个社会范畴，自然总是跟人相关，由社会决定；人与自然是统一的，不能脱离人的实践对自然进行解释，因而自然具有社会历史属性。

⒊生态社会主义还借鉴了法兰克福学派的“异化理论”。

马尔库塞强调被异化的自然成为统治者的工具，而屈从于资本主义现实合理性。因此，生态问题根本上是资本主义制度问题，是制度造成的自然污染。生态社会主义者莱易斯认为，消费异化是导致生态危机的一个主要原因。

⒋法兰克福学派强调自然的解放和人的解放，以及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是社会主义的基本特征。

生态社会主义者继承了这一思想。

三、生态社会主义思潮的发展阶段P181（略）

㈠20世纪70年代——生态社会主义“绿色”的兴起阶段P181

在绿色运动兴起时，生态社会主义还只是其中力量较为弱小的一个派别，它的影响不太大，在绿色运动中的地位也不太重要，被形容为“万绿丛中一点红”。此时的生态社会主义几乎与绿色运动没有多大区别。

这一时期，生态社会主义还没有完全从法兰克福学派的影响中脱颖而出，也未从绿色运动运动中分化出来，与绿色运动内部其它派别的区别不明显。

这一时期生态社会主义在绿色运动中显得势单力寡，不仅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而且偏重于对生态危机及其恶果的批判，对理想社会的构想描述不足，即“破”有余而立不足。

㈡20世纪80年代——生态社会主义“红绿交融”的转折阶段P182

㈢20世纪90年代——生态社会主义的“红色”独立阶段P183

第二节 生态社会主义的基本主张

生态社会主义自称以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为理论基础，以生态学和系统论为指导思想，主张以马克思主义的方法重新检讨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以及生态问题与资本主义制度的关系，寻求生态社会主义实现的现实方案和途径，以建构人类社会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新型社会主义社会。

一、人与自然应和谐统一P185

当代绿色运动流行两种自然观：一种是生态中心主义，强调人类应顺应大自然，人类的一切活动都必须服从大自然，因为自然界先于人类存在，自然高于人类；另一种是技术中心主义，认为人类是自然的主人，应当并完全可以征服自然，因为人居于超自然的地位，人类高于自然。

针对这两种自然观，生态社会主义者提出，人类在解决生态危机、重新检讨人与自然的关系时，不应放弃“人类尺度”，但要立足于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㈠人与自然具有共同的自然本质和社会本质P186

由于人与自然都是生物性存在，因而都具有自然本质。但是，自然只有在与人类的共同存在以及相互转化中才具有意义，自然没有独立于人的存在价值。自然界只有通过人的开掘和发现，才能获得现实性，通过人的实践活动，自然就具有了社会性。因此，自然又是社会的一部分，自然在本质上是一个社会历史范畴。

㈡人与自然在相互交往中走向统一

一方面，社会和自然不是对立的，社会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又是社会化（人化）的自然。另一方面，社会和自然又是相互作用的，自然制约并改变着社会，反过来社会也在改变着自然；被改变了的自然又反过来影响社会的进步，如此往复，构成了人与自然日益走向统一的历史过程。

㈢人类在自然界有特殊地位，这种特殊地位是以人对自然的支配为标志的。

生态社会主义不仅指出生态中心主义在方法论上的错误，而且明确了在人与自然关系中人的特殊地位。各种关于自然问题的解决方案，都必须与人的利益相关。因此，人类能够懂得自己创造的世界比自然给予的更好。通过人类的创造，人类在与自然的对立统一中必然能够建设一个“第二自然”。人类越是把第一自然转化为第二自然，人类就越是能够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

㈣人与自然应和谐统一

生态危机的出现，不是由于自然具有优先性，而是由于人类社会缺乏对自然的支配和控制，或者说现行人类对自然的统治方式，导致了人与自然关系的对立。支配不同于统治，对自然的支配是要求对自然进行“人道的占有”，即“把自然界改造成为符合人的本质的环境世界”；要求“按照美的法则来塑造对象性的自然界”；要求人通过劳动建立起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

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使劳动异化，加剧了人与自然的矛盾。解决这一矛盾的唯一前景，是要把人对自然的支配、人与自然的关系同共产主义目标结合起来。

人们对人与自然辩证关系的自觉意识与深刻把握，必然导致创建一个新的社会主义社会，即一个新的绿色的社会主义社会，从而实现人与自然的高度和谐统一。

※ 简言之，生态社会主义强调，以“人的尺度”考察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历史性、统一性，就会发现当代生态问题不是自然的问题，而是社会的问题。解决环境污染并不是一个纯粹的自然过程，而是一个社会过程，是社会问题的解决。

二、资本主义制度是生态危机的根源P187

坚持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深刻认识生态危机的社会根源，揭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造成生态危机的必然性，是生态社会主义的重要的理论内容。（生态中心主义将工业制度作为生态危机的原因）

㈠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必然产物

一般绿色运动与绿色理论将当代世界性生态危机的原因归于科学技术、工业化、人的自私品性，以及基督教和传统观念，如原罪、人是自然的主人等。对此，生态社会主义者认为现代环境问题的根源绝不仅仅是人的观念落后，或工业主义造成的，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资本主义制度。

生态社会主义一般是从两个方面揭示资本主义与生态危机的关系的。

⒈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无限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必然结果。

一方面，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过度生产和过度消费造成的。另一方面，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牺牲环境、保证利润的结果。

⒉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全球化的必然结果。

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全球的扩展，资本主义通过推行生态帝国主义，即对发展中国家进行“生态掠夺”和向发展中国家转嫁生态危机直接导致了全球性环境的恶化，直接威胁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

㈡生态危机是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危机P191

生态问题已成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生态危机已经取代经济危机而成为当代资本主义的主要危机。考察当代资本主义不仅要看到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更要看到发达资本主义在加深人的异化、加剧人与自然的矛盾方面的新变化、新趋势。在莱易斯看来，当代资本主义生产已导致两大社会问题：“过度生产”和“过度消费”。过度生产是资本主义生产目的造成的，过度消费则是资本主义使人异化的结果。二者相互促进，既造成了人的异化，也造成了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成为当代资本主义无法解决的社会矛盾。

当代资本主义用高生产、高消费延缓了经济危机，并延缓了资本主义的寿命。但是，经济危机并没有消失，而是转变为生态危机。

三、绿色社会是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P192

生态社会主义强调社会主义应该而且必然是绿色社会，而绿色社会的实现又必然有赖于社会主义。由此，生态社会主义赋予了社会主义以新的理论内涵，也赋予了生态学以革命的意义。

㈠生态社会主义是绿色社会P193

生态社会主义强调对社会主义的内涵进行“重新定义”，并从理论和现实两个方面论证了未来社会为什么是绿色社会。

⒈从理论上看，他们认为，设计未来社会的理论前提是对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理论的正确把握。

社会主义将是人与社会、人与自我、人与自然都和谐发展的社会，而绿色社会是社会主义内涵中的应有之意。未来社会将形成一种全新的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将是人类物质与社会自由充分实现同时又符合生态原则的绿色社会。

所谓人与自然的全新关系是指，人是世界的中心，人“支配”自然。这里的“支配”含有计划、管理、治理的意思，它意味着人类按照理性的方式合理地、有计划地、从社会利益出发利用自然资源发展生产，从而满足人类全面而自由地发展的需求。

⒉从现实来看，他们强调，未来社会主义是绿色社会的构想，既不同于当代生态主义的告别物质主义的绿色社会，也不同于当代资本主义致力于的生态现代化。

当代生态主义认为，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自然居于中心地位；而生态社会主义是一种人类中心主义。

资本主义的生态现代化是对资本主义的绿色改良，仍然建立在人主宰自然，人是自然的主人，自然是人类征服、掠夺的对象，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对立的理论基础上的。

㈡生态社会主义是生态现代化的社会P194

⒈对传统工业主义的超越，实现社会主义的生态现代化，即“生态重建”是生态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内容。 工业主义是指人类在工业化的历史进程中和工业社会生活中形成的思维定势，重视物质价值、经济增长、技术进步，强调经济理性高于一切。 所谓社会主义的“生态重建”，是指对工业社会体系进行生态现代化的变革，按照社会生态标准对生产、交换、消费进行彻底的改造。生态社会主义认为，利润最大化的经济标准要服从于社会生态标准，是社会主义生态现代化的核心，也是生态社会主义与以往的社会主义模式的最大不同。

⒉要从三个方面致力于社会主义的生态现代化，即实现经济发展、社会发展、生态发展的统一： ⑴ 新定位经济理性。

要用“生产的更少但更好”的原则取代利润最大化原则。以尽可能少的资源投入，采取尽可能好的生产方式和手段，并尽可能提高产品的使用价值和耐用性来满足人类的物质需要。目标是建立一个人们在其中生活得更好而劳动和消费更少的社会。 ⑵强化社会理性。

认为，民主、法制等社会理性的进一步健全是实现社会主义生态现代化的基本手段。人们应在契约的约束下合理地利用和开发自然资源。 ⑶健全生态理性。

主张实行劳动闲暇一元论，即劳动是建立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中介。健全的生态理性，要求人们在劳动中寻求快乐和满足，或者说注重提高生活质量，不仅要有物质生活，而且要注重精神生活，学会从创造性劳动而非异化劳动中获得幸福。

㈢生态社会主义是全面发展的社会P196

⒈在经济方面，生态社会主义主张用“社会生态经济”模式取代现行的“市场经济”模式，建立一种以保护自然和理智地使用自然资源并为后代人着想为特征的经济制度。 即实行社会主义的社会占有制，克服私有制。

⒉在政治方面，生态社会主义主张在经济、政治、生态相互统一的基础上实行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相结合、分散化与整体化相结合、区域化与国际化相结合的新型民主政治体制。 首先，是对现代国家民主制度进行改造。民主自治、民主参与。

其次，强调政治民主的国际性。建立新的国际组织，如欧洲生态共同体、世界政府等。

再次，在某种程度上承认国家或类似的组织在经济与社会管理中的必要性，不赞成完全分散的、地方自治的政治模式。

⒊在社会文化方面，生态社会主义主张建立以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为目标的新的生活方式。

在新的社会生活方式中，人们可以自由地选择工作时间，劳动成为自由自主的活动，每个人都能将劳动与快乐、劳动与自我实现结合起来，挖掘自我的潜力，充分感受到生活的意义和工作的快乐。

四、知识分子是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的领导力量P198 生态社会主义的实现要通过阶级斗争和集体行动，工人阶级是其中的主体力量，领导力量则是具有革命激情、生态意识、善于实践的成熟的知识分子。 ㈠知识分子将成为革命的领导力量 总体而言，具有“生态意识”，热衷于生态运动，关心社会主义前途，掌握马克思主义方法的知识分子是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的领导力量。当代工人阶级已被资本主义的消费社会“一体化”，失去了革命性、批判性、否定性。

㈡工人阶级是参与社会变革的主体力量P199 尽管工人阶级缺乏“生态意识”，但他们直接从事生产劳动、直接与自然打交道、在生产和生活中受环境污染最为深重，因此存在着巨大的革命潜力，是未来社会变革的主体力量。 ㈢“非暴力”是社会变革的主要途径和策略 通过“教育”、“示范生活”，如建立自治性的生态区域示范区，就可为人们展现一种崭新的绿色生活，实现逐步变革资本主义社会的目的。

第三节 生态社会主义评析

研究生态社会主义思潮及其走向，有助于我们分析当代资本主义的走势，以及未来社会主义的发展前景。生态社会主义虽然还未形成系统的理论体系，但它对当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批判具有积极意义，对社会主义的探索也具有一定的价值。

一、积极意义与理论成就P200

与其他的绿色主张相比，生态社会主义不仅具有革命性和进步性，而且取得了一些新的理论突破。

㈠生态社会主义运用马克思主义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论，强化了对资本主义的整体批判

⒈从人与自然的角度，强化了在新的社会发展的条件下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系统的整体的批判，并提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新见解和理论上的新概括。

比如，提出以“人的尺度”来认识自然环境问题。

⒉正确地揭示了生态危机的本质，是资本主义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内在逻辑。

⒊将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批判纳入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批判的视野，并与资本主义制度相联系。

⒋从理论上对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做了说明：一方面，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自然控制的能力加强，人化自然扩大；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人的奴役加深，人的生存环境日益缩小。

⒌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现实表现形式与生态问题的全球性联系起来，从而进一步揭示了资本主义制度与全球环境恶化的内在联系。

⒍提出，西方工业化社会出现了精神衰退和精神贫困，解决这一问题是生态社会主义的重要任务。

㈡生态社会主义根据当代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际格局的新变化，对社会主义的前景与发展做了新的探索和展望，提出了一些值得思考的理论问题。P202

⒈生态社会主义最大的贡献是在理论上展示了社会发展与生态问题的内在联系，并强调它是社会主义不可缺少的内涵。

⒉把人与自然、社会发展与自然系统相协调的社会发展观作为社会主义理论——生态社会主义理论的基础，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社会主义理念。

⒊从经济的发展、社会的发展和生态的发展三个方面，为我们从整体的角度理解社会主义增加了新的内容，提供了更大的理论空间，对我们现实的社会主义实践极具启迪意义。

二、历史的局限性P202

㈠生态社会主义并没有将马克思主义的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论贯穿于其理论的全部，在对资本主义的整体批判和对社会主义的整体把握中，存在理论上的混乱和自相矛盾。P202

由于生态社会主义视生态问题为核心，从而导致在理论上以所谓“生态危机”取代“经济危机”，并最终导致用人与自然的矛盾取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淡化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矛盾。

㈡在社会主义理论的探索方面，生态社会主义的未来社会方案仍然是薄弱的，甚至是空想的。

⒈在实现社会主义的动力方面，生态社会主义强调革命动力来自于人的需求，而不是阶级的对立。

⒉在实现社会主义的领导力量方面，生态社会主义将历史的重任放在了没有被资本主义异化所毒害、具有强烈生态意识的人身上，这经不起实践的检验。

⒊在社会变革的途径和策略方面，主张非暴力。没有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 [①] 【美】阿尔文·托夫勒：《第三次浪潮》，128页。

第八讲 女权社会主义

女权社会主义思潮形成于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包括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和社会主义女权主义两个前后相继的流派。这一思潮作为当代西方国家中女权主义思潮与社会主义思潮结合的产物，反映了马克思主义对女权主义的影响，反映了女权主义运动与社会主义运动的联系。

第一节 女权社会主义的兴起

包括广大妇女在内的受压迫者在阶级社会特别是资本主义社会中所受的压迫和剥削，是女权社会主义思潮兴起的社会历史根源。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20世纪60年代的社会危机和动荡，特别是西方新社会运动的兴起，是女权社会主义兴起的社会背景。西方女权运动的兴起和发展，特别是60年代末70年代初第二次女权运动高潮，是女权社会主义思潮产生的直接原因。而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妇女解放理论和女权运动中的妇女解放思想，是女权社会主义思潮的思想理论来源。

一、女权社会主义产生的社会历史背景P205

㈠资本主义社会中存在的剥削和压迫现象，是女权社会主义思潮兴起的社会根源。

一方面，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着对妇女的压迫，从而有着产生女权主义思潮和运动的根源；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着对工人阶级的剥削和压迫，从而存在着产生社会主义思潮和运动的根源。这两个方面的根源是相互联系的，比如女性工人既受着来自男性的压迫，又受着来自资本家的剥削。因此，资本主义严酷的剥削和压迫的现实，不仅可以产生单独的女权主义思潮和社会主义思潮，而且也可以产生将二者结合起来的女权社会主义思潮。

㈡资本主义社会中被压迫和被剥削群众争取自身解放的斗争（女权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是女权社会主义思潮兴起的社会背景。

大规模的女权主义与社会主义运动，出现在19世纪中叶。女权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的兴起，它们在发展过程中的相互影响以及相互接近的趋势，为女权社会主义思潮的产生提供了直接的社会背景。

19世纪中叶兴起的女权运动被称为第一次女权运动高潮。它的高潮时期一直延续到20世纪20年代末。这是妇女争取与男子同等的政治法律权力的运动。斗争矛头指向资本主义国家，指向那些将妇女排斥在受教育权、就业权、参政权以及其他权力之外的国家法律。1848年7月美国女权运动者发布《妇女伤感宣言》。1919

年，美国国会通过了《〈宪法〉第19号修正案》，明确规定妇女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欧美不少国家的妇女赢得了选举权、财产继承权和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力。

第一次女权运动高潮时期，大体上也是资本主义国家中社会主义运动蓬勃发展的时期。科学社会主义产生于19世纪中叶，《共产党宣言》发表于1948年2月。后来的巴黎公社斗争，各国无产阶级政党的建立及其联合，特别是1917年的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都标志着社会主义运动的高潮。

从20世纪30年代起，西方妇女运动处于沉寂期。主要原因是经济出现大萧条、希特勒在德国的上台、资本主义国家推行“冷战”政策等。“幸福的家庭主妇”又成了妇女人生的最高追求。与此同时，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运动也走向低潮。原因是，十月革命鼓舞的一些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相继失败，二战之后资本主义国家实行新的经济政策，缓和了阶级矛盾等。

从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开始，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入一个动荡不安的时期。出现了反抗资本主义现实的新左派运动，也出现了妇女运动的的二次高潮。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又暴露出很多社会弊病，如经济滞胀、道德沦丧、犯罪增加、性病流行、核威胁加剧等。因此，反抗资本主义的斗争又开展了起来。史称“新社会运动”。如种族民权运动、反战和平运动、新左派运动、新女权运动和生态运动等。

新女权运动是新社会运动中的一个重要运动。它是从新左派运动中形成和分化出来的。新左派运动发生在美国，以大学生和年轻的知识分子为主体。他们声援黑人，积极参与民权运动，反对侵越战争、反抗学校当局，猛烈抨击美国的社会制度。这些左翼学生运动激发了妇女为自身解放而斗争的愿望。开始妇女们参加到这一运动中，但这一运动中却有浓厚的大男子主义。失望之余，使她们明白了“妇女需要有一个自己的运动”。1967年8月，妇女们在芝加哥举行大会，发表了《告左派妇女书》，号召开展一场新的“妇女解放运动”。至此，第二次女权运动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在美国爆发，而后波及西欧以及整个资本主义世界。

相比第一次女权运动，第二次女权运动的目标是全方位的，包括政治、经济、教育、文化诸多领域，涉及社会、家庭和学校等诸多方面。而且，运动更为激进，它不是在现有制度上通过修改立法使社会改良，而是主张彻底变革社会制度，为妇女解放创造必要条件。

女权社会主义正是在第二次女权运动中形成的。在这次女权运动中出现了许多不同的理论流派，如自由主义女权主义、激进主义女权主义、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和社会主义女权主义等。

二、女权社会主义思潮的思想渊源P208

㈠社会主义者的妇女解放思想P209

⒈空想社会主义者在妇女解放问题上的探索，是女权社会主义思潮的思想来源之一。

空想社会主义第一次明确地将妇女解放问题与社会主义联系在一起。鲜明地提出了妇女解放的思想。圣西门提出，一个社会如果不关心占人口一半的妇女的安全，这个社会是不合理的。傅立叶认为，某一历史时代的发展总是可以由妇女走向自由的程度来确定，“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标准”。欧文提倡男女平等的思想，并企图通过实践来实现男女平等。为减轻妇女的家务劳动，他还创办了世界上第一所幼儿园。

⒉马克思主义妇女解放理论是女权社会主义思潮的重要思想来源。

女权社会主义对马克思主义观点的继承和借鉴主要涉及两方面的内容：一是马克思主义在社会历史观方面的一些基本观点和方法，如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马克思主义的经济理论和经济分析方法，阶级理论和阶级分析方法，以及人的本质及其异化的理论等。这些理论和方法虽不是直接阐述妇女问题的，但可以被运用于

这样的目的。二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妇女问题和妇女解放的思想。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一系列著作中都在某种意义上涉及了妇女问题，对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妇女状况特别是劳动妇女受剥削的状况做了分析，提出了有关妇女解放的重要思想。如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中，比较系统地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关于妇女解放的思想。他明确指出：“只要妇女仍然被排除于社会的生产劳动之外而只限于从事家庭的私人劳动，那么妇女的解放，妇女同男子的平等，现在和将来都是不可能的。妇女的解放，只有在妇女可以大量地、社会规模地参加生产，而家务劳动只占她们极少的功夫的时候，才有可能。而这只有依靠现代大工业才能办到。”[1]

⒊德国社会主义者对妇女解放做了较多论述。

⑴德国社会民主党领袖之一倍倍尔在《妇女与社会主义》一书中，第一次比较系统地探讨了妇女解放问题与社会主义的关系。他指出：“妇女完全解放、男女完全平等，是我们文明发展的目的之一，地球上没有任何势力能够阻止这一目的的实践”[2]。社会主义作为消灭资本主义制度并建立新制度的运动，是与妇女解放直接联系在一起的。“未来属于社会主义，而首先属于工人和妇女。”[3]

⑵德国社会主义女活动家克拉拉·蔡特金第一个举起无产阶级妇女解放的旗帜，投身社会主义运动。她提出，妇女千百年来社会地位低下的原因，不能在“男人制定”的法律中寻找，只能在经状况和财产关系中寻找。妇女要想得到解放，必须走出家门，参加社会生产，参加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妇女的解放同人类的解放一样，最终必将是劳动从资本中解放出来的事业。无产阶级只有不分性别地团结在一起，才能获得解放。而社会主义事业只有吸收广妇女参加，才能取得胜利。

㈡女权主义者的妇女解放思想P210

自由主义女权主义思想、波伏娃的女权主义思想以及激进女权主义思想等，都是女权社会主义的思想来源。

⒈自由主义女权主义是以资产阶级自由主义为理论依据的女权主义思想。

19世纪60年代英国约翰·斯图尔特·穆勒的《妇女的屈从地位》是自由主义女权思想的经典作品。在20世纪的代表主要有美国著名女权主义者贝蒂·弗里丹等人。弗里丹在1963年出版的《女性的奥秘》一书，成为继法国女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的《第二性》之后的又一部西女权主义运动的经典之作。

自由主义女权主义崇尚欧洲启蒙运动的自由主义原则，以个人自由、独立、天赋人权以及理性的意义等为依据来解释妇女解放。它认为女人同男人一样，生来就具有理性，具有发展自己、完善自己的无限潜力，只要有同等的机会，她们也能发挥与男人同等的智慧和才能。男女角色与地位的差异，妇女与男子不平等的地位，根源于法律和政治上的不平等。只要获得了政治和法律上的平等权力，妇女就可以靠每个人的努力得到解放。

女权社会主义在对其有所借鉴的同时，较多地采取了批判的态度。

⒉波伏娃的《第二性》（问世于1949年）被誉为女权主义的“圣经”，对西方女权运动产生了巨大影响，为妇女运动奠定了理论基础。女权社会主义也都这样那样地受到了该书的影响。

波伏娃从生理、心理、经济、历史等各个方面探究妇女的真实状况，大胆地提出了许多妇女面临的社会问题和人生问题。她的“女人不是生成的，而是造就的”这一名言，在女权主义史上具有破天荒的意义。社会造成了男女差别，而这是妇女从属地位的主要根源。女人要获得自由和人的尊严，就要消灭这种人为的差别。波伏娃的女权思想所具有的批判性态度和社会历史视野，对当代西方女权主义理论的发展方向产生了重要影响，女权社会主义正是具有这样的特点。因此，有人把波伏娃看做是女权社会主义的先驱。

⒊激进女权主义是20世纪60年代末在第二次女权运动中形成的女权主义流派。该流派与女权社会主义几乎同时存在并相互影响。

其主要代表作有凯特·米丽特的《性政治》和费尔斯通的《性别辩证法》。

激进女权主义者认为妇女是一个单独的阶级，而且是最受压迫的阶级；男人对女人的压迫是社会中最基本的压迫，是其他社会压迫的基础和核心。

认为妇女受压迫的根源在于父权制。所谓父权制就是一种主张男人统治女人的制度。这种制度以权力、统治和等级制为特征。认为父权制最初根源于两性分工，是生物学上的原因最终导致了妇女受压迫的命运。因此，他们主张通过科学技术使妇女摆脱“生育和养育孩子的”任务，通过发展人工生殖技术，把生育和养育任务扩大到全社会，从而使妇女得到解放。有人甚至主张消除性别区分、建立阴阳同体的文化，采取性分离主义，拒绝异性恋，提倡女同性恋等。

激进女权主义者关于父权制的思想对后期女权社会主义产生了重大影响。

㈢此外，“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潮的某些思想也是女权社会主义的思想来源。（略）P212

比如，霍克海默、阿多诺、马尔库塞对晚期资本主义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批判，葛兰西关于“文化领导权”的思想等。

三、女权社会主义的发展阶段P212

女权社会主义思潮，包括前后两个阶段。两个阶段又分别表现为两个理论流派，前期是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后期是社会主义女权主义。

㈠马克思主义的女权主义流派

主要是一些信奉和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女学者，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阐述女权问题。

主要代表有美国的海迪·哈特曼、莉丝·沃格尔，英国的琳·詹姆斯等。

她们宣称把马克思主义的妇女解放理论作为自己的思想源泉，继承了马克思注重经济分析和阶级分析的传统，着力于妇女经济利益和经济地位的分析，倾向于关注与工作有关的妇女问题。她们通过对家务劳动的分析，从另一个方面揭示了妇女受压迫的根源，并提出了妇女解放的相应策略。

㈡社会主义的女权主义流派

它在接受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者的一些观点和方法的同时，吸取激进女权主义关于父权制的理论观点，并致力于把二者结合起来，以解释妇女的状况和解放问题。

主要代表人物有英国的朱丽叶·米切尔、齐利·艾森斯坦、安·弗格森、南希·弗尔波、芭芭拉·埃伦莱克、艾丽斯·贾格尔等。

与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相比，这一流派在理论来源上更驳杂一些，其理论倾向又是也显得更为模糊，与马克思主义的联系也不那样明显和单纯。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女权社会主义受后现代主义的影响，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如果说20世纪7、80年代的女权社会主义者一般是运用概括性的方法研究社会现实，那么现在则更重视对妇女日常生活经验和情感的研究，重视妇女日常的实际反抗。

㈢二者的关系

二者都受到马克思主义的影响，都采用一些马克思主义的术语和分析方法来考察当代资本主义国家的妇女问题，并致力于把女权主义与社会主义结合起来，从社会主义前途中寻找妇女解放的道路。同时，二者之间有前后相继的联系。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流派出现于20世纪70年代初，社会主义女权主义流派兴起于70年代中期。前者对后者有很大的启发作用，后者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前者的一些理论主张，并在此基础上继续探索。

四、女权社会主义思潮的基本特点P213

㈠女权社会主义思潮是一种以女性为主体的思潮，具有明显的性别倾向性。P213

女权主义不仅在思想观点上代表着女性的利益并为妇女争取权利，而且持有这种观点的人也大多数是女性。他们甚至认为，男性只能成为女权主义的支持者，不能成为女权主义者。女权社会主义亦如此。

㈡女权社会主义既是一种理论思潮或流派，也是一种现实的妇女运动。P214

女权社会主义思潮产生于新女权运动中，并作为该运动的一种理论而对运动起着推动作用。其代表人物虽然多是一些知识女性和学者，但同时也往往是活跃的社会活动家，积极倡导和参与妇女争取自身权利的活动，有的甚至站在斗争的最前列。

㈢女权社会主义思潮体现了女权主义思想与社会主义思想、女权主义运动与社会主义运动的结合，因而与那些相对来说比较单一的流派相比有不同的特点。

女权社会主义思潮具有二重性，它既可以说是一种女权主义思潮，也可以说是一种社会主义思潮。因此，在她们的论述中，往往可以看到一些不能完全一致或协调的情况。有的人侧重于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方面，而有的则更突出女权主义方面。在同一个人那里也有类似情况，有时对问题的提法和分析更接近于马克思主义，而有时则更接近于女权主义。

第二节 女权社会主义的基本主张

尽管女权社会主义思潮内部有各种差异，但女权社会主义的基本立场和观点有一定的共同性和连续性。总的来说，女权社会主义主要是围绕以下几个问题而展开的。

一、妇女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依然没有摆脱受压迫的处境P214

女权社会主义者对妇女问题的研究往往是从妇女的处境开始的。认为妇女在经济、政治和社会中的作用往往被忽视，她们长期处于与男子不平等的低下地位。妇女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并没有摆脱受压迫的处境。妇女所受的压迫是一种在社会范围内广泛存在的、综合性的压迫，这些压迫有形无形地存在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㈠妇女的主要活动范围仍然局限于家庭之内P215

人类社会长期以来被分为两个大的领域：一个是社会生产和公共生活的领域，这是男人的世界；另一个则是家庭和私人生活的领域，这是女人的世界。社会公共领域被看做是更为重要的领域，而家庭和私人领域则被看做是次要的甚至边缘的领域。

妇女的活动范围非常狭小，没有机会冲破家庭的束缚而进入广阔的社会领域，没有机会从事享有较高社会声望的社会公共事务。虽然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妇女有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但是大多数妇女以家庭为全部或基本的活动范围的情况并没有根本改变。一些妇女虽然从事着一定的社会职业，但她们并没有摆脱和放弃家务劳动，而且事实上承受着家务劳动和社会劳动的双重负担。

㈡在家庭范围之内，妇女也处于从属地位P215

男性仍然是一家之主，他要求甚至命令妇女从事家务劳动。尽管有些丈夫也做一些家务活，但他不是把这看做义务，而不过是兴致使然。就是妻子本人，也把家务活看做是自己分内之事。在有的家庭中还存在着丈夫对妻子的暴力行为。

朱丽叶·米切尔认为，长期以来社会上有一种错误的信念：真正的女人和真正的家是和平与富有的象征，家庭给这个原子化的、混乱的世界提供了一块坚不可摧的净土，在这里人们相亲相爱，安全祥和。事实上，家庭中的妇女既是暴力的承受者又是绝望的承受者。

㈢妇女在家庭中的生活是一种异化了的生活状态P215

如果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精神而不是个别词句来理解，就会发现异化也发生在妇女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

在情爱生活方面，正像一个工人与他的劳动产品相异化一样，一个妇女也与她的身体相异化。妇女可能说打扮是为了自己，而实际上却是为了男子。妇女装扮自己时，她的身体对于男子和她自己都变成了一个客体。而且，正像工人之间为了得到高工资而相互竞争一样，女性也为了取悦于男子而展开竞争。

母亲身份对妇女来说也是一种异化经验，因为妇女生育多少孩子往往不是由她自己，而是由别人或社会来决定的。

孩子的抚育同样也成了一种异化的经验，母亲们日夜辛苦，只是为了按所谓专家的要求而不是按自己的方式来抚育自己的子女。

㈣妇女即使有了参加社会工作的机会，在劳动力市场中仍然处于不利地位。P216

在劳动力市场上也存在着两性分工，妇女只是进入了一个特定的“女性劳动市场”。她们集中在某些被视为典型的女性职业岗位上，如护士、小学教员、秘书、售货员等。

妇女的工作往往只是她们家庭角色的延伸。例如妇女从事的小学教师这一职业，实质上反映了她们在家庭内照看孩子的角色。

妇女工作的报酬也明显低于男性，有的只有男性工人工资的一半。

二、妇女受压迫的根源在于资本主义与父权制的结合P216

㈠妇女受压迫的根源不在于生理方面，而在于社会方面P216

女权社会主义者不同意那种认为妇女体力弱小是她们受压迫根源的观点。认为，妇女之局限于家庭之内，并不是自然的现象，而是文化的结果，是社会压迫的结果。否则，我们就无法理解为什么在体力对于劳动越来越不重要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妇女仍然无法得到期望的解放。

女权社会主义者也不同意那种认为妇女的生理结构是她们受压迫的根源的观点。认为，妇女的生理特点固然使她们有可能担当不同于男子的社会分工，但这并不必然意味着妇女因此要受到压迫。事实上，只有在社会的压迫结构和关系中，妇女的生理特点才使她们处于从属地位。

㈡妇女受压迫的社会根源不是单一的，而是整体的P217

受到马克思主义传统的影响，女权社会主义者都比较重视妇女受压迫的经济根源的分析，把妇女在经济收入上对男人的依赖看做是导致她们社会地位低下的关键因素，但她们并不把经济因素看做是妇女受压迫的惟一根源。

女权社会主义者还从政治、文化和意识形态以及社会日常生活等方面，寻找妇女受压迫的原因。比如，米切尔提出了“社会总结构”概念，认为妇女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所受的压迫是整体性的，社会压迫的机制包括四个方面：生产、生育、性、儿童社会化。

㈢妇女受压迫的重要原因在于她们再生产劳动力的家务劳动的价值不被承认P218

工业资本主义的出现，需要把社会生活划分为“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与此相适应，基本劳动过程也被分成产业劳动和家务劳动两个互不相关的部分，两部分的性质有着根本的不同，家务劳动为劳动力市场再创造劳动力，而产业劳动为商品市场提供商品和服务。这种劳动过程的划分导致了劳动力的划分基本上以性别为标准，妇女从事家务劳动，男子从事产业劳动，后者的劳动为资本主义生产，前者则为劳动力再生产。可见，家庭主妇再生产劳动力的家务劳动也是一种创造价值的劳动。

但在现实中，工资表面上却似乎是对产业工作地点内完成的劳动的报酬。实际上工资并不是对产业劳定的报酬，而是对再生产整个劳动力的劳动报酬。由于家庭主妇的价值是隐藏着的，她不能得到工资来证明其存在，因此，她的劳动和她本身无法得到表现。这使得她在物质上完全依赖丈夫，靠丈夫提供给她必要的钱来维持她的生活，失去了独立性和自主性。

㈣妇女受压迫的根本原因在于资本主义与父权制的结合P219

关于这种结合，女权社会主义者大致有念各种不同的理解。一种是把资本主义和父权制看做并存的两个东西，认为它们各自的作用加在一起，造成了妇女所受的深度压迫。这种观点被称为“双元制理论”。另一种理解是认为资本主义和父权制结合为一个东西，成为“资本主义父权制”或“父权制资本主义”。这种观点被称为“单元制理论”。

⒈“双元制理论”：

海迪·哈特曼和朱丽叶·米切尔都主张双元制。

认为，父权制和资本主义是社会关系和利益体系的不同形式，它们在现代社会中是并存的，各自起作用的。正是由于父权制的影响和资本主义的影响相重合，从而加剧了妇女受压迫的状况。

实际上，是把父权制与资本主义看做在两个不同领域起作用的结构：父权制在家庭之内存在和起作用，而资本主义则在家庭之外存在和起作用。在家庭领域中，用性别压迫即男性对女性的压迫来说明问题；而在家庭之外的社会领域特别是经济领域中，则用阶级压迫即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和压迫来说明问题。

⒉“单元制理论”：

莉丝·沃格尔和爱丽丝·扬主张单元制理论。

认为，资本主义和父权制已经融为一体，不可分割开来，应该用一个统一的根本性的概念来作统一的理解。这个根本性的概念不是“阶级”，因为阶级是一个无视性别的概念，而是“劳动的性别分工”。

在她们看来，父权制和资本主义间存在着一种紧密的写作关系。男子为了保护他们传统的家长特权，就支持立法对妇女就业的限制。同时，资本主义也从妇女置身于家务劳动的安排中获得了好处，因为这是劳动力再生产的一个有效安排。因此，资本主义和父权制就相得益彰。

㈤意识形态的影响也是导致妇女受压迫的不可忽视的原因P220

⒈两性“气质”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

长期以来，社会就有一种对男女两性角色的划分，人们总是认为男人就应具有“男性气质”，而女子应当具有“女性气质”。这似乎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女权社会主义者认为，所谓“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并不是男女两性天生具有的，而是后天强加于人们的。儿童从小就受到社会关于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教育，社会告诉男孩子要独立、勇敢、坚强和取得成功，而告诉女孩要温柔、安静和顺从。这种意识形态成为整个社会中弥漫的观念，几乎无所不在，并为人们所认同。正是这种关于女性气质的教育和意识形态影响消弥了妇女的进取性格和独立性，削弱了她们的自我意识，使她们自觉不自觉地顺从男人。

⒉对妇女的消费误导

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意识形态中，还充满着对妇女的消费误导，即事实上向妇女灌输一种异化的消费观念。这种消费是一种阻碍妇女觉醒的手段。

从服装、鞋袜到发型和化妆品等，无一不是为了把妇女定格于性的对象和目标而设计的。资本家用“理想的女人”、“理想的家”来引诱广大妇女追求许多不必要的消费。广告中大量地充斥着对华丽商品的夸张宣传，引诱妇女去追赶时髦。

三、妇女解放是以经济解放为主的整体性解放P221

㈠全面解放的内容

全面解放大体上可以概括为经济解放、政治解放和思想解放。

⒈经济解放：

主要是使妇女摆脱经济上依赖于男人的状况，使工厂中和家庭中的妇女从所受的或明或暗的剥削中解放出来，获得经济上的独立。

⒉政治解放：

不仅是获得法律上平等的政治权利，以及这些权利在现实政治生活中的落实，而且包括在社会政治领域之外的一些领域，比如家庭这样的私人领域中，从暗含着的父权制的权力支配关系中解放出来。

⒊思想解放：

是使广大妇女摆脱长期以来束缚和支配她们头脑的父权制思想，使她们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和力量，并且确立起自尊、自信和自强的意识。

㈡经济解放的途径

在整体解放中，经济解放具有特殊重要的的意义。妇女解放运动的主要锋芒应该集中于经济方面。实现经济解放的途径有以下几种：

⒈妇女进入劳动力市场。

妇女就业会使妇女的地位有所提高：一方面，一定的社会职业使妇女有了一定的经济收入，从而在经济上不再像过去那样完全依赖丈夫，进而也提高了她在家庭中的地位；另一方面，妇女参加社会工作也开阔了她们的眼界，使她们的见识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及爱听事务。

⒉家务劳动工资化。

问题不在于妇女是否应该放弃家务劳动而从事社会劳动，而在于争取得到家务劳动所应该得到的工资，从而使人们承认家务劳动的价值。

支付这份工资的不应是男人个人，而应是资本家。因为，妇女的家务劳动作为劳动力再生产的过程，并不是为自己丈夫劳动，而是为资本家劳动。

如果资本家不知弗这份工资，那就由国家支付。因为归根到底是资本主义国家从妇女的家务劳动中获得益处。

如果国家拒绝支付这种报酬，那妇女就有权利在劳动力再生产上进行“罢工”，比如离婚、避孕以及堕胎等。

⒊家庭劳动社会化。

英国的女权社会主义者玛格丽特·本斯顿认为，家务劳动社会化是比妇女参加社会公共劳动更有效的解放途径。家务劳动社会化应该先于妇女参与社会事务。

四、开展多种形式的反对资本主义和父权制的斗争P224

㈠在家庭内开展一对一的反抗父权制的斗争

由于妇女的活动领域主要在家庭，所以家庭是妇女为争取解放而斗争的主要战场。“革命在全国的每间卧室里进行着。”[4]

妇女在家庭内的斗争是单个妇女所进行的反对父权制的斗争。妇女反对父权制的斗争，主要是掌握人口生产

的生产资料的斗争。比如要求有流产和节育的权利等。

妇女们应该在各自的斗争中相互支持。

家庭妇女的斗争的联合需要得到妇女团体和组织的支持和帮助。

㈡在家庭外开展有组织的反对资本主义的斗争P225

⒈在经济斗争方面，主要是争取经济上的平等权利。

比如，争取妇女与男子同工同酬的权利，结束对妇女的行业歧视，在工厂中争取产假和产期前后灵活的工作时间等。

⒉在政治斗争方面，既包括一些争取社会改良的活动，也包括一些激进的革命性的态度和活动。

有的女权社会主义者致力于进行一些争取社会改良的活动，这些活动要求增加工资、提高社会保险、给予生育自由和免费堕胎，以及从法律上和道德上认可家庭形式的多样化等。

有的女权社会主义者主张进行激进的政治斗争。主张妇女们应该组织起来，同其他被压迫阶级和阶层的团体团结一致，共同推翻旧制度，实现妇女的彻底解放。

⒊在文化斗争方面，女权社会主义者致力于批判资本主义和父权制的意识形态。

批判资本主义文化，批判使妇女长期处于二等性别的文化观念，批判阻碍妇女提高觉悟的异化消费的观念。

第三节 女权社会主义思潮评价

女权社会主义在反抗资本主义、争取妇女解放方面具有积极意义。它在理论上的探索，不论是对于妇女科学的形成还是对于马克思主义在妇女问题上的运用，都具有一定的价值。

一、女权社会主义的现实作用P226

⒈扩大了马克思主义的影响；

⒉在揭露、抨击和反抗资本主义方面起到了积极作用；

⒊在维护妇女利益，推定妇女解放方面起到了积极作用；

⒋把妇女解放与社会主义前途结合起来，具有积极意义。

二、女权社会主义的理论成就和局限性P228

⒈女权社会主义与女权主义其他流派相比，有更强的理论性，也更为深入和系统地分析了妇女解放的问题。它的积极探索为我们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⒉女权社会主义者在对待马克思主义和处理马克思主义与女权主义的关系上存在许多问题。

有些人只是借用马克思主义的术语装扮自己的理论，有些人甚至公开批判马克思主义的妇女观，有些人则企图用女权主义来补充和修改社会主义理论。

女权社会主义一方面试图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方法来深化女权主义，另一方面又用激进女权主义者关于父权制的理论来分析问题，甚至代替马克思主义的分析。如何实现这两套理论的有机结合，她们并没有真正弄清楚。

女权社会主义者对父权制的论述是不系统的，更没有清楚说明资本主义父权制的实质。 --------------------------------------------------------------------------------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4卷，162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 【德】奥古斯特·倍倍尔：《妇女与社会主义》，471页，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5.

[3] 同上。

[4] 转引自中国妇女出版社编：《外国女权运动文选》，28页，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1987.

第九讲 市场社会主义

市场社会主义是一种试图将生产资料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结合起来以实现社会主义的理论。

它出现于20世纪30年代，由旅美波兰经济学家奥斯卡·兰格首次系统加以表述。

在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体制改革中，市场社会主义理论为苏联东欧的经济学家进一步发展，并成为这些国家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理论基础。

80年代初，西方一些左翼学者在探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如何走向社会主义问题时，受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国家正在进行的市场走向的经济体制改革的影响，也开始关注市场社会主义理论，并提出了一些力求适合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情况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

80年代中后期。苏东社会主义国家先后解体，一些主张市场社会主义的左翼学者在深刻反思苏东社会主义失败的教训的基础上，进而提出市场社会主义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走向社会主义的惟一可行的方案。

20世纪80年代以来，西方这些主张市场社会主义的左翼学者纷纷著书立说，提出各种各样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形成了一股新的市场社会主义思潮。

20世纪90年代后，市场社会主义理论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在美国和英国的左翼学者中仍很有影响。

本讲所要阐述的，就是这一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出现的市场社会主义思潮。

第一节 市场社会主义的由来和发展

一、什么是市场社会主义P232

㈠关于市场社会主义的不同界定

人们通常认为，市场社会主义这一概念最初出现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一些美国学者的论著中。

自市场社会主义概念出现以后，国外学者虽然经常使用这一概念，但在使用中往往赋予其不同的含义。

美国著名经济学家保罗·格雷戈里和斯图雷特把市场社会主义定义为以“生产要素的公共所有制为特征的经济体制，决策采取分权制并通过市场机制加以调节，兼用物质鼓励和精神鼓励来推动参与者实现这一体制的目标”[①]。

英国市场社会主义者认为市场社会主义就是“运用市场来实现社会主义的目的”[②]。

美国的林德布洛姆把市场社会主义定义为以公有制为基础的消费者主权的市场制度，以及以公有企业为基础的计划者主权的经济制度。

《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③]对市场社会主义则做了这样的解释，“市场社会主义是一种经济体制的理论概念（或模式），在这种经济体制中，生产资料公有或集体所有，而资源配置则遵循市场（包括产品市场、劳动市场和资本市场）规律。”

可见，国外学者一般都把市场社会主义说成是一种既不同于以美国为代表的“市场资本主义”，也不同于以原苏联为代表的“计划社会主义”的社会经济体制，其基本特征是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主要是集体所有制）和把市场机制作为资源配置的手段。

国内学者目前一般都是沿用西方学者的上述用法。

㈡市场社会主义理论的特征

具体来说，市场社会主义作为一种理论具有一下三个特征：

⒈把资源配置形式与社会制度分离开来。

即把计划机制或市场机制与社会主义或资本主义分离开来。市场社会主义既不同于传统的马克思主义，也不同于古典的西方经济学，它认为市场与计划都是资源配置的手段，与社会制度性质无关，社会主义可以实行市场经济，资本主义也可以搞计划经济。

⒉主张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

市场社会主义都主张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反对生产资料私有制。牛津大学经济哲学教授、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代表科亨说：“市场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是因为它克服了劳动和资本的分离。在市场社会主义中，不存在一个与不拥有资本的劳动者相对立的资本家阶级。”[④]当然，他们对公有制有着不同的理解，有的把公有制说成是社会所有制，有的把公有制说成是为各个企业的劳动者共同所有的集体所有制，还有的把公有制说成是全民的股份制。

⒊主张以市场作为资源配置的主要手段。P234

这是市场社会主义的另一重要特征。不过，对在多大范围、在什么样的程度上，以及采取哪种形式以市场作为资源配置的手段这些问题上，不同时期的市场社会主义者，或同一时期的不同的市场社会主义者又往往持有不同的看法。

二、市场社会主义发展的三个阶段P234

㈠第一阶段：早期市场社会主义理论

是20世纪30年代到50年代在西方国家出现的以旅美波兰经济学家奥斯卡·兰格为代表的早期的市场社会主义理论。

这一时期的市场社会主义主要是从理论上论证市场与社会主义结合的可能性和合理性。

导致它出现的直接原因是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西方经济学界发生的一场关于社会主义经济核算问题的论战。

⒈米塞斯认为在社会主义经济制度下不可能存在合理的经济核算。

1920年4月维也纳大学经济学教授、新奥地利学派的“最高典范”米塞斯发表了《社会主义的经济核算》一文。提出，在社会主义经济制度下不可能存在合理的经济核算。市场及市场价格是实现资源优化配置的惟一有效的工具，而“市场及其形成价格方面的功能是不可能和基于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的作用相分离的”[⑤]，“社会主义除了将资本的支配权交由国家掌握，或者确切地说，交由那些作为管理当局而执行国家事务的人掌握以外，别无他法可行。而这就意味着消除市场，事实上，这也正是社会主义的根本目的”[⑥]。由于社会主义不存在对资源进行配置的生产资料市场和市场价格，因而不能对生产要素规定正确价格，从而也就失去了合理配置资源的客观依据。总之，社会主义与市场是不能兼容的，“市场是资本主义制度的核心，是资本主义的本质；只有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它才是可行的；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它是不可能被人为地制造的……问题是两者必居其一，要么是社会主义，要么是市场经济”[⑦]。

⒉哈耶克认为社会主义经济核算在理论上是可以设想的，但在实践上却是不可能的。

20世纪30年代中期，新奥地利学派的著名代表哈耶克主编了《集体主义经济计划》一书，提出，社会主义经济核算，即合理的社会主义经济在理论上是可以设想的，但在实践上却是不可能的。一个集权的中央经济计划机构，在理论上是能够对社会资源进行最优配置的；但是，在实践中，要解出这一经济均衡的方程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必须有完备的市场机制，二是必须掌握产品质量、价格、生产系数及物品、劳务一系列经济要素的动态数据，即必须有一个准确、及时传递和反馈市场信息的系统。由于社会主义经济实践无法满足这两个条件，因而依靠中央计划机构来实现社会主义经济中资源的合理配置，并不具有现实的可能性。

⒊“兰格模式”的市场社会主义理论

1934-1937年间，一些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家，以及一些同情社会主义制度的左翼学者，对米塞斯和哈耶克的理论进行了反驳。旅美波兰经济学家兰格在美国《经济研究评论》发表一组题为《社会主义经济理论》文章。提出了后来被称为“兰格模式”的市场社会主义理论。

⑴兰格模式的主要内容

①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但小型工业和农业可保留私有制；

②建立不完全的市场体系，具体说来就是，存在消费品市场和劳动服务市场，但不存在生产资料市场和资金市场；

③实行多重决策体系，即中央计划决策、企业决策和家庭决策的三层决策体系；

④实行双重价格定价体系，消费品和劳动力价格通过市场来定价，生产资料价格则由中央计划机关采用模拟市场竞争的试错法来定价。

⑵兰格模式提出的理论意义

①兰格论证了市场与社会主义是兼容的。

他提出，社会主义的资源配置与资本主义纯粹市场竞争的资源配置实际完全相同，二者都是按边际[⑧]成本价格决定生产规模，按最低成本组合生产要素。这就暗示了市场机制是可以同所有制相分离的中性的资源配置的手段。

②兰格论证了计划可以和市场并存。

他认为，社会主义经济是计划与市场相结合的经济，中央计划部门是运用市场价格行使市场功能，中央银行可以通过模拟市场来投资、制定利率和分配资金。这就打破了市场与计划相对立的观点。

③兰格论证了效率与平等是相一致的。

他指出，社会主义取消了私有制经济固有的分配方式，创造了比资本主义更公平的消费财富的分配，从而保证了会取得比资本主义更大的效率。在社会主义中，消费财富的分配由工资和社会分红两部分构成。工资由市场关系决定，它同劳动者自由选择的产业部门或职业部门的边际产值和边际效应的高低密切相关，这反映了市场的效率原则；社会分红由生产资料公有制关系决定，这反映了社会主义的平等原则。因而，效率与平等是相一致的。

④兰格模式标志着市场社会主义的形成。

兰格模式确定了现代经济学中关于市场社会主义的观念，并成为以后“一些试图在理论上结合计划工作和市场机制者的理论基础”[⑨]。

㈡第二阶段：中期市场社会主义理论

是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在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出现的以南斯拉夫的霍尔瓦特、波兰的布鲁斯和捷克斯洛伐克的锡克等人为代表的市场社会主义。P236

这一时期的市场社会主义是伴随着这些国家经济体制的改革而展开的，其基本主张是在计划经济的框架内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

⒈南斯拉夫经济学家的看法

1949年，南斯拉夫的重要领导人和理论家卡德尔[⑩]就批判了苏联模式的国家所有制，要求扩大企业自治。

1950年，经济学家基德里奇提出，发展社会自治必须解放社会主义商品交换规律，使其发挥作用。

此后，在南斯拉夫出现了以霍尔瓦特为代表的“市场学派”。这一学派认为，经济的快速发展只有建立在市场基础上才有可能，并提出市场定价系统有四大功能：平衡供求；合理分配稀缺资源；使经济行为合理化和公平化；选择最优经济结构。

⒉波兰经济学家布鲁斯的看法

1961年，布鲁斯出版了《社会主义经济的运行问题》一书，提出，商品货币关系是社会主义资源分配的积极工具，因而社会主义经济运行机制应是有调节的市场机制。

他还首次提出了“有调节的市场机制的计划经济模式”。在这一模式下，企业之间的关系是市场关系，企业活动的目的是获取最大限度的利润。但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经济活动完全由自由的市场机制调节是不现实的，因为市场机制自身有很多难以克服的缺陷，因而有必要对市场机制进行调节，避免其消极作用。

⒊捷克斯洛伐克经济学家锡克的看法

1964年，锡克出版了《社会主义下的商品货币关系》一书，提出，应以市场机制调节微观的不平衡和以计划机制调节宏观的不平衡的主张。这一主张后来发展为捷克斯洛伐克的“分散的市场经济的单一控制模式”。

⒋苏联经济学家的看法

列昂节夫、康尼克、列别尔曼和利希奇金等人在60年代曾提出“社会主义商品生产论”，认为社会主义经济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因而必须充分利用市场机制，并通过市场来实现计划的目标。这些观点显然具有市场社会主义理论的特征。

㈢第三阶段：当代市场社会主义理论

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主要是英国和美国出现的市场社会主义理论。

其主要内容是论证市场社会主义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走向社会主义的惟一可行的途径。

第二节 市场社会主义的三种模式

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苏联东欧各国社会主义制度的相继解体，西方一些资产阶级政客和右翼学者纷纷宣告“社会主义已彻底失败”，宣称“社会主义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理想中都不复存在了”。面对资产阶级政客和右翼学者对社会主义的大肆攻击，西方一些左翼学者予以坚决的反击。同时，这些左翼学者开始重新思考社会主义的理论与实践，并在认真总结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制度失败的教训的基础上，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如何才能实现社会主义的问题进行了探讨。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市场社会主义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出现的。

在这一时期提出的种种市场社会主义模式中，影响较大的是由英国学者戴维·米勒提出的“合作制的市场社会主义”、美国学者约翰·罗默提出的“证券的市场社会主义”和美国学者戴维·施威卡特提出的“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

一、米勒的“合作制的市场社会主义”P238

戴维·米勒（David Miller）现任牛津大学纽菲尔德学院社会学和政治学教授，是英国市场社会主义的主要达标人物之一。他有关市场社会主义的主要论著包括：《一个市场社会主义方案：它意指什么？为什么要倡导它？》（1987）、《市场、国家和社会：市场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础》（1989）、《一种市场社会主义的构想：它的运作及其问题》（1991）、《平等和市场社会主义》（1993）等。在这些论著中，米勒提出了一种被人称为“合作制的市场社会主义”理论，其主要主张如下：

㈠市场是组织经济活动的一种手段，社会主义需要市场P238

⒈市场是组织经济活动的手段

“右派”把作为作为组织经济活动的一种一般手段的市场等同于资本主义。毫无疑问，资本主义是依赖市场的，但资本主义的特点主要在于生产资料的所有权集中在一小部分人手里，而其余大多数人只能作为领薪者被他们雇佣。实际上，人们完全可能创建反对资本主义的市场。

米勒认为，市场不过是一种组织经济的手段，它与社会制度的性质无关，资本主义可以利用它，社会主义也可以利用它。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区别不在于是否实行市场经济，而在于生产资料归谁所有。

⒉社会主义需要市场

⑴市场可以为人们提供更多更好的物质福利。

市场中的价格机制既是一种信息体系，也是一种激励制度。它一方面向商品供应者发出消费者对不同商品的需求是什么的信号，另一方面又给予商品生产者以某种激励以促使他们生产供不应求的商品。如果放弃市场的信息功能，那就得寻找别的途径来协调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关系，而在当今的工业化的社会里，惟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国家计划。但实践证明，计划经济在实际中是很难解决这些问题的。苏东国家的经验已证明了这一点。

⑵市场可以为人们提供更多的自由。

社会主义的自由观以有效选择为核心。

一个社会的自由程度是与该社会资源配置的方式密切相关的。在一个以自由为目标的社会里，市场必然起着重要作用，因为市场允许人们对那些适合其特殊生活方式的资源作不同的选择。只要供应者对市场刺激做出反映并提供必要的商品，人们就可以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想听什么音乐就听什么音乐。

除此以外，市场还能为人们提供就业选择的自由和言论自由。

而无市场的或仅有有限市场的社会主义经济，则不能保障这些自由。

⑶市场可以促进更大的民主。

民主分为两类：工业民主和国家民主。工业民主的含义是各企业的成员对生产什么、怎样生产等问题具有决策权。

只有在市场经济中，各企业成员才能拥有这种自主权，在计划经济中，则不可能拥有这种自主权。当然，市场使工业民主成为可能，但不是必然。其可能的程度取决于企业的结构，其中最民主的形式是工人合作社。

市场社会主义经济无疑会为那些高度重视工业民主的人提供一个民主的工作环境。

㈡合作制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P240

⒈设计这一模式的原因

市场社会主义至少要实现四个目标：在生产中运用市场机制以活动经济效益；限制国家的作用使民主切实可行；实现初次分配的更大的平等；保护工人的自治。为了实现这些目标，米勒设计了一个“合作制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

⒉在这一模式中，占主导地位的生产企业是工人的合作社

合作社在一个开放的市场上出售它的商品，并以它们卖出产品的收入支付工人的工资。

合作社实行工人民主管理。它自行决定生产、分配、投资、产品价格以及有关其本身的其他一切事务。

在市场社会主义条件下，一个工人的收入完全取决于他的合作社的经济效益。

合作社的生产资金最初来自由国家设立的公共投资部门（银行）。企业可以从这些投资部门借贷资金进行经营。投资部门决定投资项目和贷款利息。

⒊合作制企业所需遵循的基本原则

⑴资本运作原则。

企业对借贷资金有使用权，但没有完全的所有权。企业必须认真维护固定资产，资本不能被用做收入而分掉，也不能重新贷给别的企业。

⑵破产原则。

不能为其成员提供维持生活最低收入的企业要宣告破产，其工人要转移到别的企业中去。

⑶企业民主原则。

每个企业必须实行民主管理，每个工人都有平等的权利。如果企业要扩大规模和吸收新工人，那必须得到企业全体工人的一致同意。

⒋在这一模式中国家起的作用

⑴负责调节资金。

这由国家设立的公共投资机构（银行）来完成。

银行向现有的和新成立的企业提供资金，其投资决策不仅要从企业的商业可行性方面考虑，而且还要考虑到其他广泛的因素，如保持经济竞争、避免市场权力集中、维持就业的区域间的平衡等。

此外，投资机构还要发挥这样一些作用，如为企业提供价格、市场趋向等方面的信息；在需求旺盛的领域或地区发起成立新的企业；等等。

⑵负责确定工人收入的最低标准。

要求每个企业至少在短期内保证提供这样的收入，从而使新企业的建立和发展或旧企业的改组得以正常进

行。

⑶负责提供福利等公益事项。

目的是满足公共利益。

㈢市场社会主义是实现社会主义价值目标的切实可行的途径P241

⒈传统的社会主义者对价值目标的追求有时是盲目的和幻想的。

传统社会主义者追求对社会活动的自觉控制、民主、平等、自由、共同体的价值，但它们忽略了两个方面的问题：

⑴这些不同的目标之间存在着矛盾的关系。

例如，对社会活动的自觉控制需要一个单一的控制中心，这就与社会主义者要求的广泛的民主发生冲突；社会主义者的个人自由信念也与共同体的价值不相容，因为共同体的目标需要有一个共同的、普遍遵守的道德价值。

⑵没有一个社会主义模式能够完全体现上述五种价值目标并把它们摆在相同的程度。

因此，我们必须看到，赋予民主、自由、效率等目标以优先地位时，必须放弃另一些价孩子目标的优先地位。

⒉市场社会主义模式是忠实并且力求巩固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的。

合作制的市场社会主义的提出，就是要力图解决上述价孩子目标之间的冲突，寻求切实可行的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途径。对此，他做了如下说明：

⑴关于民主。

在合作社内部实行广泛的经济民主，这种民主与国家的指导协调起来，就体现了民主和自觉控制的统一。具体说来就是，企业运作的整体框架是由国家自觉控制的，如企业组织形式、投资政策、社会整体平衡等都是国家控制的，而企业具体的经济活动，如生产什么、生产多少等，是由工人通过市场自行决定。

⑵关于共同体的价值。

所谓共同体的价值，指的是社会关系应以合作和个人从属集体为特征，而不应以冲突和竞争为特征。它并不是“共产主义者”强调的社会完全一致，或铁板一块的集体认同。市场社会主义是一个复杂的社会，与此相应，人们之间必然会存在各种不同的共同体关系，因而共同体的价值将会通过邻居、企业、社会等不同层次表现出来。

⑶关于平等。

市场社会主义追求的平等目标是“社会平等”，即不仅仅是经济上的平等。社会平等指的是地位的平等，即人们在社会中拥有平等的起点和机会。

市场社会主义消灭了资本主义的私人所有制，消灭了依靠资本所有权的收入，同时，工人在企业内的分配是

民主决定的，因而不会产生太大的经济收入上的差距。因此，在真正实现平等方面，市场社会主义较之资本主义和苏联东欧的“官僚国家社会主义”更具优越性。

⑷关于公正。

社会公正指的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经济上的平等，而是指每个人得到他应当得到的东西。

一个公正的经济制度应基于以个人贡献的大小来付酬。

在市场社会主义条件下，每个人的所得都是与他对社会的贡献成比例的，而且对个人贡献大小的计算是公开的、非任意的和易于操作的。

⑸关于效率。

资本主义的实践证明，合作制企业可以是有效率的。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有的合作制企业规模在500人以上，其经营的效果也很好。

合作制企业也适用于现代社会化大生产，因为它并不妨碍企业间的联合。事实上，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大的联合企业的成立往往不是因为企业内部扩大规模，而是通过企业间的联合形成的。

二、罗默的“证券的市场社会主义”P243

约翰·罗默，美国著名的左翼经济学家，加州大学戴维斯学院经济学教授，“经济、正义与社会”研究中心负责人，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重要代表人物。在市场社会主义方面的代表作是1994年出版的《社会主义的未来》。

在罗默看来，苏东社会主义国家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而当今造成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各种不公正现象的根源是私有制，因此，理想的社会主义模式应是对资本主义私有制和苏东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否定。或者说是使公有制和市场经济相结合，因为公有制可以保证社会公正，市场经济可以维持经济效率。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他提出了“证券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他从以下几个方面对这一模式做了论证。

㈠社会主义是一种平等主义，国家所有制对于社会主义是不必要的P244

⒈社会主义是一种平等主义

罗默说：“社会主义的目标最好被考虑成一种平等主义，而不是被考虑成一种具体财产关系的实施。换句话说，我的意思是，社会主义者评价财产关系必须根据这些财产关系提供平等主义的能力。”[11]

社会主义者需要的是在自我实现和福利、政治影响及社会地位三个方面的机会平等，这意味着，社会主义应是在这三个方面实现了机会平等的社会。所谓机会平等，就是要求对那些由于自身无法控制的因素引起不利条件的人给予补偿，因为这些不利条件不是由这些人自身造成的，而是由他们自身无法控制的因素造成的。

传统的社会主义认为，只有那些生产财富的人才有正当权利得到财富。而罗默认为，社会主义者要求的是每一个人都应得到财富。因此，社会主义惟一正确的论据是一种平等主义。

⒉国家所有制对于社会主义是不必要的

既然社会主义的目标是实现平等，那么对所有制形式的选择就完全是一个手段问题。因此，国家所有制的公有制对于社会主义制度而言不是必不可少的。“在对待财产关系的态度上，社会主义者应该是折中主义者：可能有许多所有制形式比传统的生产资料国家所有制形式更服从于社会主义的目标。”[12]“种类繁多的财产形式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而不是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已经变得随处可见：非盈利企业、有限责任公司、合作企业、独资企业、公有企业、社会－民主财产、劳动管理企业，以及社会共合体财产的其他形式。最能促进社会主义目标的财产形式，可能只是淡淡地涉及生产资料的直接民众控制或国家控制。”[13]可见，罗默所讲的国家所有制对于社会主义是不必要的，只是就苏联模式的国家所有制而言，而不是说公有制对于社会主义是不必要的。

㈡市场体制与资本主义没有必然联系，而且可以用来实现社会主义目的P245

⒈市场体制与社会制度的性质无关

市场体制只与效率相关，而社会主义只与平等相关。这也就是说，市场体制与社会制度的性质无关，它既可以同资本主义结合，也可以同社会主义结合。为此，罗默从新的角度做了论证。

⑴当代资本主义在经济增长方面的成功不是由于资本主义私有制，而是由于产生竞争的市场机制。

“我们确实有几个例子——现代企业以及或许有中国的乡镇企业——使我们开始理解，经济发展的许多方面，以前被普遍接受的理论归因于私有财产无限积聚的权利，事实上可能归因于竞争和市场。”[14]这也就是说，市场的作用与资本主义的作用是两回事。

⑵苏联的失败不应归因于社会主义制度，而应归因于取消了市场。

在2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经济福利的增长个多地依赖经济革新的能力，即采取新技术的能力，在这一点上，苏联型经济令人沮丧地失灵了。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其根本原因就是“没有市场提供的竞争——国内的和国际的——企业就没有进行革新的压力，而没有竞争的动力，革新就不会发生，至少达不到市场经济引发的那种速度”[15]。所以，苏联经济失败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其社会主义制度，而在于没有实行市场经济。

⒉只有市场体制才能实现社会主义

如果社会主义不能给其公民提供差不多同资本主义一样的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那么，这种社会将是不稳定的。而除了市场体制以外，人们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体制能做到这一点。这样一来，社会主义者面临的问题是能否设计出一种经济体制，在这种体制下技术革新将会产生，而资本主义特有的收入分配不平等将不会发展，这样的体制只能是市场社会主义体制。市场体制解决效率问题，社会主义解决平等问题，市场社会主义就是效率加平等。

当然，罗默并不认为市场社会主义可以实现他所说的那种平等。但他认为，尽管市场社会主义还没有实现作为社会主义长远目标的平等，但它是惟一能够逐步接近社会主义最终目标的经济体制。

㈢证券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P247

⒈这一模式提出的缘由

“所谓市场社会主义，我指的是大多数物品包括劳动通过价格系统来分配，企业（不管是否由工人管理）利润在居民中非常公平地进行分配的各种各样的经济安排。关键的问题是通过什么机制才能实现利润的这种分配，同时又不至于在效率方面造成不可接受的损失。”[16]

为了论证市场社会主义的可行性，罗默设计了一种被人们称为证券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

⒉这一模式的基本特征

⑴每一成年公民均拥有一份国有公司的股票、有价证券。

国家的所有公司的全部股票都被重新分配，以便从一开始就给每一成年公民一份按人头计算的股份，一份股票的有价证券，使他们有权获得一份其持有股票的公司的红利。

当公民死后，这些股票要退还给国家。

这些股票可以进行交易，但不可出售以换取现金。这样富人就不可能购买穷人的股票并获得对经济利益的控制。

国家应设立两种货币，即现金货币和证券货币。现金货币只能用于日常商品买卖，证券货币则只能用于购买企业股票。

⑵所有的银行都是国有化的。

这些银行从私人储蓄者那里集聚资金，并向企业发放贷款，其运营的原则与资本主义银行没有什么区别。

⑶公司董事会是企业工人和股票持有者的代表。

公司的经理不是由国家而是由董事会决定的，后者由公司借以获得资金的主要银行的代表构成，他们是企业工人的代表，也是股票持有者的代表。

⑷政府保证和调节投资

政府保证有重大意义的投资计划，运用不同的利率去鼓励或阻止某些特殊的投资。

⑸允许一定规模的资本主义企业的存在。

允许资本主义企业的存在，既是是由个人创办的企业。但这种企业一旦达到一定规模，或一旦企业的创办者去世，就得实行国有化（予以赔偿的），它的那些股份要被重新分配给一般大众。

⒊这一模式的优越性

⑴它使中央计划经济模式的基本矛盾得到了解决。

①信息和激励机制的问题得以解决。

在这样的经济中，企业是在市场的环境中相互竞争（包括与外国企业），这样一来，信息和激励机制的问题就解决了。

②消除了集权主义。

这一模式不存在集权主义倾向，因为不存在所有企业都依赖的中央计划机构。

③企业革新问题也得以解决。

企业革新问题从两个方面得以解决：一方面，竞争迫使公有的企业注意开发和填补新产品和新技术；另一方面，经济中有资本主义企业家的一席之地。

⑵解决了资本主义经济存在的两个最基本的问题

①解决了经济上的不平等问题

由于大幅度缩减了资本家凭借对生产资料的所有获得的收入，经济上不平等明显地减少。全体公民大体上平等地享有社会的集体财产，因而也大体上平等享有来自生产剩余的所有利益。

由公民交易其股票而出现的对财产的所有的不平等，不允许超出一个人的有生之年，它们不能像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那样地积累和集中。

②解决了投资上的不合理问题

市场在做出使经济长远建康发展的投资决定方面不是一种有效的机制。投资有很多无法用市场很好管理的外部影响（它的一个消极的例子是污染）。政府对投资计划的干预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三、施威卡特的“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P248

美国罗耀拉大学哲学系教授、著名左翼学者戴维·施威卡特。1993年出版了代表作《反对资本主义》一书。提出了“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他从以下几个方面对这一模式进行了论证。

㈠为什么要实行市场社会主义P248

对此，施威卡特做了如下论证：

⒈市场不等于资本主义P249

⑴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区别不在于实行计划经济还是市场经济，而在于是公有制还是私有制。

资本主义经济是一种以生产资料私有制和雇佣劳动为特征的市场经济。具体而言：社会绝大部分交易是是由市场来掌握的；社会绝大部分生产资料归私人所有；绝大多数人是为了工资而工作的雇佣劳动者。

市场社会主义，虽仍然保留了作为协调绝大多数经济活动的市场经济，但它以某种形式的国家所有制或工人的集体所有制取代了资本主义私有制。与此相应，工人的所得不再是契约工资，而是一个企业纯收入的特定的份额，工人的劳动因而不再具有雇佣劳动的性质。

可见，它们的区别不是市场，而是所有制。

⑵混淆市场与资本主义只是“右派”为资本主义辩护的一种有效的策略。

右派在为资本主义辩护时往往强调市场的长处和中央计划的缺陷，而回避雇佣劳动和生产资料私有制的问题，这是一种有效的策略，因为为市场辩护要比为雇佣劳动辩护和生产资料私有制辩护更容易。

⒉苏联东欧的中央计划经济是一种有极大缺陷的经济体制。P250

中央计划经济面临四个明显的问题：信息的问题，激励机制的问题，集权化倾向的问题和企业革新的问题。

⑴中央计划经济存在的首要的问题是信息的问题。

这一经济总是遇到效率的问题，而且这一问题随着经济的发展变得越来越糟。这是因为，当所生产的商品数量相对来说还不多的时候，当商品的数量更重于质量的时候，信息问题还容易解决。当要求生产更多、更好的商品的时候，信息问题就变得不好解决了。因此，“所有的中央计划经济一旦达到一定的发展水平就不得不被迫引入市场的改革，这不是没有理由的”[17]。

⑵中央计划经济还存在激励机制的问题。

原苏联的经验表明，如果产品是由计划机关确定的，那企业就没有动力去生产那些消费者真正需要的东西；如果投入和产出都是由计划机关确定的，企业就会倾向于低报其能力而高报其需求，以便更容易地完成计划；如果就业是有保证的，而且收入与企业的行为无关，工人就没有动力去工作；如果计划部门是对整个经济负责，它就没有任何动力去关闭无效率的单位，因为这或者将增加失业，或者必须为失业的工人寻找新的工作。

⑶中央计划经济还存在集权化的问题。

因为计划者握有大权，这必然与民主发生矛盾。

⑷中央计划经济还存在企业创新的问题。

在计划经济下，企业没有竞争的压力，因而也没有进行革新的动力。它们从不担心是否跟上了新技术的步伐，是否会丧失它们已占领的市场。

⒊在人类发展的现阶段，市场社会主义既是惟一可行的社会主义形式，也是惟一合乎需要的社会主义形式。P250

⑴社会主义只能实行市场经济。

既然苏联东欧的经验已表明中央计划经济是行不通的，那就说明社会主义只能实行市场经济。

⑵市场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因为它是坚决反对资本主义的。

它是基于这样一种基本的洞察，即在当代世界，作为资本家的资产者其作用已经过时。现在已不需要资本家去筹集资本、管理工业、创造新产品或开发新技术。实现这些功能已有了其他的更好的方式。

⑶市场社会主义还体现了社会主义传统的最美好的理想和价值。

对经济由生产者来控制而不是生产者受经济控制的理想而言，它是可信的。

⑷市场社会主义不是“乌托邦”社会主义。

它承认至少在我们发展的现阶段，我们的价值不会完美地实现，这里实际存在不得不做出权衡的问题。但这完全是好的马克思主义的常识。相比之下，非市场社会主义形式或者在经济上是可行的，或者从标准上看是不合需要的，而且常常同时两者都是。

⒋市场社会主义的一些形式在经济上是可行的，并且远远比资本主义更可取。P251

市场社会主义，至少它的某些形式，如罗默的证券的市场社会主义，就是一种大大优于资本主义的可行的经济体制。

㈡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P251

与罗默的证券的市场社会主义相比较，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把工人的自我管理置于这一制度的核心”。具体说来，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具有以下三个特征：

⒈实行生产资料的集体所有制和工人的民主管理P251

国家的基本的财产被视为集体的财产，由利用它们的劳动者来掌握。

与此相应，每一个企业都是民主管理的，工人合法地拥有选举企业经理的权利，企业的最终权力属于企业的全体工人。企业是由工人控制的联合体。在大、中型企业中，工人选举代表组成工人委员会，再由委员会选举和监督企业的经理。

⒉实行投资的社会控制

在投资资金的来源上，依赖的不是私人的储蓄，而是来自企业的税收。企业必须根据它所掌握的资本财产纳税。通过向企业收税而不是通过“诱使”个人储蓄来产生投资资金，不仅消除了资本主义不平等的主要根源，即向作为私人的个人支付利息，而且使这一经济摆脱了它对储蓄者和投资者的依赖。与此相关的是，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不允许企业将它们的“利润”重新投资，“全部利润”都要返还给工人。简言之，用于投资的所有资金都是来自企业的纳税。企业所纳的税作为投资资金返回到以每个人为基础的共同体，这样，资本也就流向了人民。共同体将资金“贷”给共同体的企业，或者要开办新企业的集体。根据两个原则来进行：规划的效益和职业的提供。

⒊只存在商品和服务市场，不存在资本和劳动力市场。P252

⑴不存在资本市场。

由于企业不能利用其利润进行新的投资，只能利用社会投资，而社会投资来自税收，税收是民主制定的，不是由市场强制的，这就是说，有关投资的总体比率是在自觉控制之下的，是服从于民主讨论的。这样也就不存在资本市场。

⑵也不存在劳动力市场。

因为工人获得的不是契约工资，而是利润的一部分。

“总之，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可被视为有着三个基本结构的经济制度，这三个基本结构是：企业的工人自我管理、投资的社会控制、商品和服务的市场。这些不同于资本主义的确定的组成部分：雇佣劳动，生产资料私有制，商品、服务、资本和劳动力的市场。”[18]

㈢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的可行性和优越性P253

⒈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在经济上是可行的。

⑴从企业方面来看：

由于实行集体所有制和工人的民主管理，企业实际上是一个合作的组织，这种合作的性质保证了企业的效率。经验证明，合作企业常常更有效率。

⑵从企业之间和企业与消费者之间的相互关系来看：

由于处在市场经济的大环境下，因为不会出现那些与中央计划相联系的信息的问题和激励机制的问题。

⑶从经济的长期发展来看：

投资机制考虑到了那种与市场要求相一致的计划，这种计划是优于不受限制的市场力量的。

⑷从企业创新机制来看：

由于竞争的压力将迫使现存的企业与其领域内的技术发展同步前进。此外，工人在一个企业内将得到更多货币收入、缩短劳动时间或获得更好的劳动条件的可能性也为创新提供了一种积极的激励机制。

⒉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在多方面都优于资本主义。

⑴它更为平等。

因为它消除了依赖财产获得的收入，消除了资本家。

⑵它更为民主。

因为它把民主向下延伸到工厂，向上延伸到宏观经济发展政策的制定。工人除了对企业具有种种权力之外，作为公民，对国家制定的投资规模和构成也拥有民主的权利，因而对经济的整体发展方向也拥有民主的权利。

⑶它还充分克服了当代资本主义的一个最具毁灭性的特征：资本的过度的流动性。

资本现在拥有前所未有的更大的流动能力，可以迅速涌向世界任何可望得到最高回报的地方，这导致了工作的不安全感、共同体的毁灭和大量漂泊不定的移民。

经济民主的市场社会主义将根本改变这一现象。因为工人管理的企业不会投票搬迁到本国或世界的低工资的地区；来自公众的资金不会跨越国界去寻找更高的回报；置于法律管理之下的由税收而来的投资资金要返还共同体。

第三节 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

西方市场社会主义思潮的评析

一、评析P254

㈠贡献：

⒈增强了人们对于社会主义的信心。

各种市场社会主义理论或模式的提出无不具有鲜明的社会主义的价值取向。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潮的情况下，市场社会主义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再度兴起，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各国人民社会主义必将取代资本主义的信心。

⒉对市场与社会主义的关系进行了有益的探索。

各种市场社会主义理论对市场能否与社会主义结合以及如何结合的问题做了有益的探索。

指出，市场和计划都是手段，社会主义才是目的。市场和计划都是中性的，都可以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服务。在现今的历史阶段，市场是优于计划的。

对市场与社会主义结合的方式提出了种种设计和具体的市场社会主义模式，并力图使市场社会主义由理论变成现实。

㈡缺陷：

⒈对什么是社会主义缺乏科学的认识。

有些人把社会主义理解为民主的制度，有些人认为社会主义是一种平等主义，有些人虽然以马克思的有关社会主义的论述为依据，但其理解与马克思的论述却相去甚远。

他们都认为社会主义必须实行公有制或必须以公有制为主，但在实行什么样的公有制问题上却有较大分歧。

⒉都没有找到实现理想社会的可行途径、办法和主体。

虽然，市场社会主义者都描绘了各自的市场社会主义的美好前景，但都没有提出如何实现他们的理想社会的可行的途径和方法，都没有找到实现这一社会的主体力量，因而都仍是“乌托邦”。

二、意义P255

了解和研究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市场社会主义思潮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㈠有助于我们从理论上进一步弄清市场与社会主义的关系，加深对邓小平有关市场与社会主义关系的论述以及这些论述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的理解。

在市场与社会主义的关系问题上，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受传统的观念束缚，把市场经济等同于资本主义，

把计划经济等同于社会主义。邓小平“南巡讲话”明确指出这种观念是错误的，但如何从理论上进一步对邓小平的论断做出系统和科学的说明却还没有真正完成。深入研究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市场社会主义思潮，了解各种市场社会主义模式是如何解决这一问题的，无疑可以开阔我们的思路，给我们提供一个研究问题的新视角。

㈡有助于我们在实践上借鉴西方市场社会主义者的积极成果，促进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形成。

毫无疑问，市场社会主义者提出的种种模式与我国目前正在实践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有着本质不同。这种不同不仅表现在对社会主义不同的理解上，而且还表现在他们探求的是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如何实现市场与社会主义的结合，而我们探求的是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如何实现市场与社会主义的结合。

然而，由于双方都面临市场与社会主义如何结合的问题，因而，他们的各种模式，都有一些值得我们借鉴的东西。由于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还正在确立，因此，借鉴他们的积极成果无疑会拓宽我们的思路，对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起促进作用。

㈢有助于我们正确认识苏东剧变后社会主义运动在世界上的新变化，增强社会主义必将战胜资本主义的信心。

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西方国家的市场社会主义理论的了解和研究会使我们进一步看到，苏东社会主义国家的解体并没有表明资本主义制度就是好的，社会主义仍是很多人，包括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追求的理想的社会。可以认为，市场社会主义的出现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社会主义运动从低潮走向高潮的一个征兆，它表明社会主义仍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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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美】格雷戈里等：《比较经济体制学》，20页，上海，三联书店，1988.

[②] 【英】索尔·埃斯特林、尤里安·勒·格兰德编：《市场社会主义》，1页，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1993.

[③]《新帕尔格雷大经济学大辞典》是由英国经济学家伊特韦尔约请美国经济学家米尔盖特和纽曼为他的合作者，于1983年开始编纂，1986年编成，1987年9 月出版的。这部四卷本的大辞典由世界上34个国家的 900 多名知名学者（其中包括 13位当时在世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中的12个）撰写。四卷辞典共收辞条2000多条，大部分是以专题论文的形式出现，涉及经济学各个领域的重要问题和最新发展，还收录了约700位近现代世界著名经济学家的小传。这部大辞典堪称最权威的经济百科全书。现已由我国经济科学出版社于2003年翻译出版。

[④] 【英】科亨：《关于市场社会主义的几个问题》，载《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05（5）.

[⑤] 【美】莫里斯·博恩斯坦主编：《比较经济体制》，16页，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88.

[⑥] 同上书，64页。

[⑦] 同上书，165页。

[⑧]边际的含义本身就是因变量关于自变量的变化率，或者说是自变量变化一个单位时因变量的改变量。在经济管理研究中，经常考虑的边际量有边际收入MR、边际成本MC、边际产量MP、边际利润MB等。

[⑨] 【英】克里·特纳、克莱夫·科利斯：《计划经济学》，18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⑩] 爱德华·卡德尔,南斯拉夫党和国家杰出领导人,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活动家。

[11] 【美】约翰·罗默：《社会主义的未来》，113~114页。

[12] 同上书，21页。

[13] 同上书，2页。

[14] 【美】约翰·罗默：《社会主义的未来》，114页。

[15] 同上书，39页。

[16] 转引自中央编译局世界社会主义研究所编：《当代国外社会主义：理论与模式》，299页，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

[17] 【美】伯特尔·奥尔曼主编：《市场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学者中的争论》，10页。

[18] 【美】伯特尔·奥尔曼主编：《市场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学者中的争论》，16页。

第十讲 “第三条道路” 20世纪90年代中期，“第三条道路”思潮在西欧国家兴起。它由美国民主党在90年代初率先提出，后由英国工党大力提倡，接着有德国社会民主党、荷兰工党、意大利左翼民主党等纷纷响应。围绕“第三条道路”，西欧政坛上形成了一个较为强大的群体。“第三条道路”在西欧已被称为“新欧洲道路”，引起世人关注。

第一节 “第三条道路”的兴起及原因

一、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西欧“第三条道路”的兴起P257

㈠率先提出“第三条道路”主张的是美国总统克林顿。

1992年，在美国进行的总统选举中，克林顿以“把人民放在第一位”为竞选主题，采用一种灵活、实用的中间派立场，取代民主党人长期坚持的僵化信条。他说：“我们必须采取的变革既不是自由主义式的，也不是保守主义式的。它是两者的结合，而且与两者截然不同。生活在城镇乡村的美国人民对左、右派的，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的陈腐话语，以及使我们的政治代替了行动的其他言论不感兴趣。政府的责任是创造更多的机会。人民的责任是充分利用这些机会。”[①]他的主张使他获得了美国“激进中间派”的称号。

克林顿在执政期间，通过政策调整和实行中间偏左的内外政策，赢得了1996年竞选连任的的成功。

㈡克林顿的理论和行动引起了西欧左翼政党的理论更新和理论层的更新换代。

⒈“第三条道路”思潮理论基础的提出

在英国，1994年任伦敦经济学院院长的安东尼·吉登斯出版了《超越左和右》一书。在该书中，吉登斯对以苏联社会主义为代表的现实社会主义和西欧左翼政党的社会民主主义进行了批判，对保守主义和新自由主义进行了分析和批评，试图摆脱左与右的对立而建构一种既包含左也包含右的独特的思想体系。他的这一思想成为后来流行的“第三条道路”思潮的理论基础，也标志着英国工党的理论开始整体转型。

⒉布莱尔使用“第三条道路”来描述自己的政治哲学

从1995年开始，英国工党主席布莱尔在公开场合频繁使用“第三条道路”来描述自己的政治哲学，表示工党要超越新自由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建构新的思路。1997年，布莱尔竞选首相成功。于是，“第三条道路”成为新政府的口号。

⒊《第三条道路：社会民主主义的复兴》

1998年5月，吉登斯又出版了《第三条道路：社会民主主义的复兴》一书，从理论上进一步完善和阐明了工党的新思路。

⒋《第三条道路：新世纪的新政治》

1998年9月，布莱尔出版了《第三条道路：新世纪的新政治》，详细阐发了工党的执政思想。同月27日，布莱尔在《华盛顿邮报》上发表了《第三条道路是最好的道路》的文章。认为“中间的和中左道路的基本价值观念”是指“团结、社会公正、责任和机会这些传统的价值观念”。

⒌德国“第三条道路”的总设计师

几乎在布莱尔出书的同时，德国社会民主党候选人格哈德·施罗德竞选总理成功。他打出了“新中派政策”的旗号，加入了风行于欧美政治舞台的“第三条道路”的大合唱。施罗德因之被世人称为“德国的布莱尔”、德国“第三条道路”的总设计师。

⒍《欧洲新道路》

随着欧盟一体化进程加快，1998年11月22日，欧元区11个由社民党人执政的国家共同签署了名为《欧洲新道路》的文件，从内容来看带有明显的布莱尔倡导的“第三条道路”的色彩。

在布莱尔的影响下，西欧其他各社民党执政的国家领导人，也都提出了类似“第三条道路”的主张。P260

⒎“第三条道路”思潮成为西欧各种思潮的主流。

由于西欧“第三条道路”的代表人物都是有实权的人物，因此，“第三条道路”思潮日益成为西欧各种思潮的主流。

在当今世界上，关于“第三条道路”的讨论也非常引人注目。 二、“第三条道路”理论的理论渊源P261

㈠理论渊源

⒈经济领域的“中间道路”。P261

19世纪末，欧洲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针对当时存在的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经济和由空想社会主义提出、被马克思主义认同的计划经济思想，从经济学角度提出“中间道路”的主张，其宗旨是幻想在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经济和集中计划的社会主义经济之间走一条“中间道路”。对“第三条道路”思潮有着重要的影响。

20世纪初，德国社会民主党理论家伯恩施坦也曾宣传在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与现实的资本主义之间走一条“中间道路”。

⒉鲁·希法亭的“有组织的资本主义”

第二国际著名修正主义代表人物鲁·希法亭曾提出了“有组织的资本主义”的思想，认为在吸取社会主义组织性、计划性优点和运用资本主义垄断组织、议会民主的过程中，可以走出一条既改变资本主义、又非俄国十月革命模式的发展道路。

⒊“第三种力量”的“中间道路”

与鲁·希法亭提出“有组织的资本主义”思想的同时，欧洲一些国家社会党内的中间力量曾以“第三种力量”的身份出现，主张走一条既不同于第二国际提出的用民主的办法建立社会主义又不同于俄国通过工农革命道路建立社会主义的“中间道路”。

⒋民主社会主义道路。

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西欧国家民主党提出的“第三条道路”理论曾有过一定程度的发展并产生过重大影响。1929年爆发经济危机以后，西欧社会党唱起了“中间立场”的调子，打出了“中间道路”的旗号，主张在欧洲建立一种既不同于以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又不同于以苏联为代表的社会主义的民主社会主义。

⒌瑞典的“第三条道路”实践

1932年，瑞典社会民主党以走既不同于社会主义又不同于资本主义的“第三条道路”的竞选纲领，上台执政，开始了“第三条道路”的实践。

⒍法西斯主义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世界各地法西斯主义的知识分子也在高呼要走“第三条道路”，宣称“法西斯主义就是资本主义无政府状态和共产主义专政之间的第三条道路”[②]。

⒎拉丁美洲的“第三立场学说”P263

20世纪40年代拉丁美洲阿根廷总统胡安·庇隆所创立的“第三立场学说”曾在拉丁美洲产生过较大影响。“我们决定创立一个第三立场，即既非资本主义，又非共产主义。”

⒏社会党国际的“第三条道路”P263

1951年社会党国际成立之后，西欧各国社会党力图在世界上以“中间势力”或“第三种势力”的姿态出现，走一条即非资本主义，又非共产主义的“第三条道路”。社会党国际加强这一道路的宣传，从而在第三世界和东欧国家中产生了一大批走“第三条道路”的信徒和政党，使“第三条道路”从社会党国际的意识形态变成了一个在世界范围内有影响的思潮和运动。

⒐欧洲共产主义的“第三条道路”

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欧洲共产主义也曾打出“第三条道路”的旗号，主张走一条既不同于民主社会主义，又不同于苏联社会主义的道路；

⒑东欧社会主义的“第三条道路”

在东欧，捷克、匈牙利、波兰等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一些经济学家也公开提出了“第三条道路”主张；

⒒第三世界国家的“第三条道路”

在广大第三世界，也出现了多种“第三条道路”的主张。

在亚洲，1956年印度总理尼赫鲁提出要“建立一种新型的社会主义——一种在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国家的正统的实践之间的中间道路”[③]；

在非洲，马里总统马桑巴·代巴也打出了“中间道路”的旗号，主张“在资本主义体系山坡和社会主义的山坡所形成的这个山谷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利比亚的卡扎菲提出了独具特色的“世界第三理论”，希望建立一个超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大制度的、以伊斯兰教义为指导、以阿拉伯传统为基础的公正和平等的社会。

巴拿马总统奥马尔·巴里霍斯·埃雷拉提出走“即非传统的资本主义道路，又非共产主义道路”的“巴拿马道路”；委内瑞拉争取社会主义运动提出要建立即非资本主义又非现实社会主义的“委内瑞拉式的社会主义社会”。

⒓社会主义国家的“第三条道路”

1989年，波兰团结工会领导人瓦文萨公开主张走既不同于现实的社会主义又不同于当代资本主义的“第三条道路”。在东欧剧变的过程中，东欧各国的共产党组织先后社会民主党化，也先后打出了“第三条道路”旗号，在俄罗斯还出现了“第三条道路党”。

㈡两点结论（“第三条道路”的实质和内涵）P264

从以上分析中，我们至少可以得出以下两点结论：

⒈“第三条道路” 是对历史上“第三条道路”理论的一种修正或“理论创新”。

从“第三条道路”理论的发展历程看，当前“第三条道路”理论是19世纪中叶以来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中改

良派理论的历史继承者。也可以说，当代西欧各国倡导的“第三条道路”是对历史上“第三条道路”理论的一种修正或“理论创新”。所不同的是，历史上的“第三条道路”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格外引人注目。

⒉“第三条道路” 是一个内涵十分丰富而不确定的概念。

⑴作为社会发展道路，它主要是指既不同于资本主义又不同于社会主义，既吸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长处又撇开二者弊端的“中间道路”；

⑵作为经济体制，它主要是指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经济和集中计划的社会主义经济之间的中间道路；

⑶作为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它主要是指既不同于民主社会主义的“和平长入社会主义道路”，又不同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以暴力夺取政权并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的道路；

⑷作为外交政策，它主要是指在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营和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之间保持外交中立，实行既不要华盛顿又不要莫斯科的独立外交政策。

⑸今天我们所说的“第三条道路”是布莱尔、施罗德等人在探索解决英、德等西欧资本主义国家在全球化背景下所面临的现实问题中，以超越左和右的二元对立、追求二元融通的思维方式所形成的以“社会民主主义的复兴”为目标的政治变革思潮。 三、“第三条道路”兴起的原因P265

㈠“第三条道路”是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左派政党在意识形态对立格局结束后为适应世界格局的新变化，争取选民，谋求上台执政而重新提出来的。P265

⒈社会党陷入危机

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内，以社会党、社会民主党、工党为代表的各种左翼政党实际上都试图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与社会公正结合起来。凯恩斯主义及福利国家思想适应了这种需要，发达国家在二战后形成了以国家干预主义政治为中心的福利国家政治模式。但进入20世纪70年代，这种政治模式开始逐渐陷入困境，欧洲左翼政党也陷入危机。

社会党陷入危机的原因是复杂的：⑴社会党所奉行的传统福利国家模式走入困境。⑵经济全球化进程加快，而凯恩斯主义的经济政策已不能适应全球化的需要。⑶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政治冷淡主义在欧洲兴起。而左翼政党过去一直是比较重视意识形态的政党。⑷欧洲的社会阶级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传统意义上的工人这个群体人数越来越少，这使得社会党的阶级基础越来越薄弱。

⒉苏东剧变

苏东剧变给左翼政党以巨大的冲击，西欧各国的工党、社会党威名扫地，一落千丈。为了扭转这种不利局面，它们不得不寻找新的出路、新的替代战略和新的理论支点，进行理论创新和理论重建。

㈡“第三条道路”理论是其倡导者对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速带来的许多新问题和新挑战的反应。P267

⒈经济全球化对西欧国家的冲击。

对于西欧国家来说，经济全球化带来的冲击最突出地体现在三个方面：⑴资本的外逃，导致经济增长率下滑；

⑵就业率下滑；⑶国内居民与外来移民之间的矛盾以及国内民族矛盾的凸显甚至激化，分裂主义、排外主义与糟糕的经济状况混合在一起，威胁着国内既有的秩序、和谐的社会关系以及民族国家存在的合法性基础。

⒉经济全球化趋势使传统左翼理论和新、老右翼理论都受到了严峻的挑战。

在这样一个既充满合作又充满矛盾和斗争的时代，各国政府既要寻求经济活力以增强国际竞争力，又要加强宏观调控避免自由市场的破坏性；既要鼓励国内资本到境外生产以降低成本，又要顾及国内过高的失业率以缓解国内矛盾；既要坚持变革以适应不断变化的形势，又要保持社会稳定。这种趋势无疑使传统左翼理论和新、老右翼理论都受到了严峻的挑战。而“第三条道路”的倡导者们正是打着突破两种模式禁锢的幌子，宣扬要走一条超越老左派和新右派的“中间道路”。“灵活”、“创新”、“现代化”是他们颇富诱惑力的宣传口号。

㈢“第三条道路”是其倡导者对产业结构变革带来的阶级阶层结构变革的反应。P268

⒈20世纪下半叶，信息技术的发展造成了传统产业结构的变革。

主要表现在三大产业比重的消长：第一产业所占比重大大下降，目前主要发达国家的农业在国民生产总值中的比重已不到3%，美国只有2%；第二产业的比重，在有些国家稍有上升，而有些国家（如美国）也有所下降；第三产业的比重则显著提高，目前已在60%以上，美国则已达70%以上。在第三产业中，信息产业发展最为迅速。

⒉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所带来的产业结构的变化，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就业结构也发生了新的变化。

据美国一项调查表明，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在工业部门工作的工人（蓝领）数，由占劳动力的33%下降到17%，而在办公室工作的“知识工人”（白领）逐渐增多。如美国近些年来，数以百万计的新就业者中，“知识工人”占90%。

⒊就业结构的新变化引起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阶级阶层结构的变化。

由于第一、二产业所占比重不断缩小，第三产业所占比重不断提高，因此，蓝领工人在减少，白领队伍日渐扩大，掌握信息技术的白领阶层在社会生产中的影响不断提高，特别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人类社会步入信息和知识经济时代，这种趋势更加明显。一个庞大的以知识分子、高新技术人才为主的，包括企业主、经理、管理人员、医生、律师、教授、工程师等在内的“中间群体”在社会生活中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阶级阶层结构的这种变化对以第二产业为基础的工会冲击很大。工会成员数量减少了，原有工会组织内部的和谐一致关系也逐渐被分化。

⒋倡导“第三条道路”正是为了迎合占人口多数的中间阶层选民的支持。

传统的工人阶级过去一直是西欧左翼政党的主要依靠力量，“第三条道路”的倡导者们敏锐地观察到了“中间群体”日益扩大这一事实。要想获得更多选民的支持，就必须重新确定依靠力量，而他们倡导的“第三条道路”也正是为了迎合占人口多数的中间阶层选民的支持。

㈣“第三条道路”是在世界多极化、民主化进程中，不同的党派利益能够相互磨合，其政策主张相互吸引、趋同这一客观趋势的必然结果。P269

⒈政党斗争实践已使各党派认识到：必须借鉴它党行之有效的政策为己所用。

虽然欧洲大多数国家是实行多党制的国家，但长期以来，其政治格局一直在左、右翼两大派别之间摇摆，可

以说是“多党两极格局”。长期的政党斗争实践已使他们认识到：没有一种单一的政策可以解决现代社会的种种复杂问题，在保留本党特色的同时，必须借鉴它党行之有效的政策为己所用。

⒉政治斗争的历史同时隐含着妥协的艺术。

事实上，世界文明的取向本就是一个多元化的统一，政治斗争的历史同时隐含着妥协的艺术。欧洲复杂多样的阶级结构、宗教信仰、社会心理、民族成分本身就是一个多元化的折射体。这种多元化发展的长过程和最终结果反映到政治生活中必将是党派利益渐渐磨合、极端模式趋向淡化、不同纲领政策相互吸引、相互趋同。

⒊“第三条道路” 是西欧左翼政党适应政治发展新情况而进行自我调整的一种结果。

20世纪90年代西欧左翼政党之所以能够东山再起，其倡导的“第三条道路”之所以再次引起人们的关注，就是西欧左翼政党适应政治多极化、民主化发展进行自我调整的一种结果。

第二节“第三条道路”的基本主张

一、淡化意识形态，确立能够团结各种政治力量的新政治中心P270

㈠坚持阶级政治的左翼在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遇到了严重的挫折

“第三条道路”的倡导者认为，长期以来西方社会政治一直是政党政治和阶级政治的天下，政党以阶级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并且以带有强烈阶级特征的口号和纲领博得选民的支持。一直坚持阶级政治的左翼在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遇到了严重的挫折，丧失了许多支持者，为了重新执政，不得不放弃强烈的改革精神和批判意识。

㈡“第三条道路”在理念和实践上改革政治规则和政党制度的具体措施

“第三条道路”的倡导者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要恢复左翼对选民的吸引力，重新成为政治生活的中心，必须在理念和实践上改革政治规则和政党制度。他们提出了以下几个措施：

⒈实现思想的多元化。

在政治思维上打碎左、右两分法，团结各种政治力量，尤其是大量的中间力量。“第三条道路”的倡导者提出要实现思想的多元化，把更多的利益集团的要求涵盖进来。

⒉坚持社会正义。

坚持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社会正义。主张以此重塑社会团结的凝聚力，确立自己在政治生活中的中心地位。

⒊扩大制度的包容度。

改革既有的封闭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扩大制度的包容度，实现工党和国家政治制度的现代化。

布莱尔在上台后，就主张工党由阶级的政党向大众的政党转变，唤起更广泛的公众的响应和支持，从而实现

工党的根本性变革。他说：党的领袖的“主要责任……是对人民、国家的最大多数和议会负责”。英国工党还提出改革选举制度，用“比例选举制”替代现有的“选区内胜者全得制”，使政治格局多元化，并扩大工党的选民范围；还采取了开放内阁，吸纳其他政党人士参加内阁，提高政治的效率等措施。施罗德则自我标榜即非左派亦非右派，宣称什么政策能产生最佳效果就用什么政策，因为“旧的意识形态已被历史的力量所压倒，我只对当前起作用的东西感兴趣”[④]。

二、创造有活力的现代经济，解决公平与效率的矛盾P272

㈠公平与效率的矛盾要求人们对国家和市场的作用重新做出评价。

在经济上，传统的社会民主主义主张国有化，以混合经济改造资本主义；而右翼的新自由主义则主张市场经济，取消国有经济。但这两种经济政策并没有消除资本主义社会发展中社会保障体系遭到破坏和经济增长乏力，即公平与效率的矛盾问题。实践证明，片面的国家干预和自由放任都是行不通的。这客观地要求人们对国家和市场的作用重新做出评价。“第三条道路”正是这种评价的结果。

㈡“第三条道路”对国家和市场作用的新认识

⒈把国家干预和自由放任结合起来。

在公平与效率的关系问题上，“第三条道路”的倡导者认为公平与效率必须得到兼顾，社会需要公平，但目前更需要效率，关键是如何把公平与效率结合起来。为了解决效率问题，“第三条道路”的倡导者主张塑造“新经济”，把经济增长放在首位，建立“有活力的现代经济”。把国家干预和自由放任结合起来，同时进行必要的社会福利改革。

⒉注意发挥混合经济模式作用。

在所有制问题上，现在西欧各国的左翼政党几乎不再提所有制的重要性，不再提改变所有制、建立公有制，而强调注意发挥混合经济模式产生最佳经济效益。布莱尔认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已寿终正寝”，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之下，各种经济在市场上进行竞争，遵循市场竞争规则，而不应再强调所有制。

⒊市场和国家都是经济运行的必要的调控手段。

⑴在国家与市场的关系问题上，一方面，“第三条道路”认为市场秩序需要国家来规范。

“第三条道路”实际上已经放弃了国家主义思想，但他们仍然认为，在一定条件下，市场秩序需要国家来规范，国家要为经济的运行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为国家的产业发展指明方向，但国家不能包揽一切，国家的作用只能是有限的；政府的经济角色应着眼于宏观经济稳定，重视市场经济规律，要减少干预，与私人和志愿者组织结成伙伴关系；要加大政府科技投入，更新科研基地；改善教育及基础性设施，实施终生教育计划，保证人们在现代条件下有从事工作的技能；要分享责任和移交权利，实施“社区新政”，解决造成失业的多重不利条件；进行税务改革，鼓励独立性而非依赖性的税收和福利政策。

⑵在国家与市场的关系问题上，另一方面，“第三条道路”认为市场是中性的。

“第三条道路”也放弃了市场是恶的伦理判断，认为市场是中性的，是配置社会资源的有效手段，但市场也不是万能的，对市场的放任是危险的，所以对市场也要进行一定的控制。

⑶市场和国家都是经济运行的必要的调控手段。

“第三条道路”认为，市场和国家都是经济运行的必要的调控手段，关键在于找到一种制度安排把二者有机结合起来，使这种制度在经济运行中是可取和可行的。

⒋力争建立一个能够照顾到各个阶层利益的制度。

⑴主张构建“新福利”。

在福利政策方面，主张构建“新福利”。他们采取了“折衷主义”的态度，力争建立一个能够照顾到各个阶层利益的制度。

⑵传统社会民主主义的福利制度必须改革。

要承认新右派对福利制度的批评，“从摇篮到坟墓”的福利制度会导致异化和官僚主义，扭曲福利制度建立的初衷。因此，传统社会民主主义的福利制度必须改革。

⑶福利制度改革的关键是重新定位福利制度的功能。

按照吉登斯的观点，福利制度的改革不是为削减而削减，而是使它适应我们生活的新环境。要把改革的重点放在培养个人对自己负责的精神和独立意识，发挥社会各种组织和机构的作用，使它们对福利制度有更积极的贡献上。“第三条道路”强调“没有责任就没有权利”的原则，提出“责任是健全社会的基石”。作为个人，要积极回报社会的关爱，为社会和他人承担义务，真正实现基于现代意识的社会公正——“有予有取”，即机会和权利共享，风险和义务共担。吉登斯希望通过改革，把原来的福利国家改革为“社会投资国家”，在社会上建立起良性的风险——安全关系和个人责任——集体责任关系。[⑤]

三、重塑国家政府，重新定位国家P274

㈠如何把市民社会与国家协调在一起，成为执政过程中必须面对的问题。

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市民社会理论在西方学术界兴盛起来。尽管人们对于市民社会有许多不同的认识，但是基本上都肯定了它是与政治国家相对的民间领域，对政治力量的滥用有制衡作用。但是，随着社会政治经济情况的变化，人们对市民社会的认识逐渐发生了变化。人们开始意识到，市民社会的过强或过弱都会阻碍社会的发展。如何把市民社会与国家协调在一起，发挥二者的合力，成了西欧左翼政党在执政过程中必须面对的问题。“第三条道路”主张必须建立个人与社会之间的一种新型关系，要在实践上避免国家、市民社会的“两元对立”误区。 “第三条道路”理论指出：“对国家和政府进行改革应当成为‘第三条道路’政治的一项基本的指导性原则。”[⑥]

㈡对国家和政府改革的具体措施

⒈重新定位国家，在新的混合经济中为国家找到合适的位置。P275

吉登斯认为，在新的混合经济中，国家的职能有：⑴当垄断威胁到经济竞争时维护竞争；⑵控制自然垄断；⑶创造和维护市场的制度基础；⑷使公共品、政治或文化品避免市场的恶意侵扰；⑸利用市场实现中长期目标；⑹在微观或宏观层次上平抑市场波动；⑺保障工人的物质条件和劳动合同；⑻对天灾（包括市场引发的灾难性后果）及时反应并解决。

⒉实行政府管理的“民主化”，建立政府与市民社会之间的合作互动关系。

培养公民精神，鼓励公民对政治生活的积极参与，发挥民间组织的主动性，使它们承担起更多的适合的职能，参与政府的有关决策。对政府要进行“民主化”改革，政府要向更加透明、法治、高效、负责的方向转变，成为公众可以信赖的公共机构。吉登斯认为，新型的民主国家应具有如下特征：权力下放、双向的民主化、公共领域的理论；透明度、行政效率、直接民主制、作为“风险管理者”的政府。

⒊改革中央与地方的关系。

改革宪政体制，扩大地方自治，向地方放权，使之承担起更多与本地居民有关的各种职能，发挥地方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中央要为地方提供必要的支持。

⒋协调政府各机构之间的关系，建立“整体型政府”。P276

“整体型政府”概念是英国新工党在进行政府改革中提出的，意思是政府内部的各个部门和机构要实现相互之间的合作而不是彼此对立绊脚。

⒌实现国际和全球范围的治理。

实现国际和全球治理意味着国家要积极参与国际事务，制订国际甚至全球规则，协调国与国之间的行动，同国际政府组织和非政府组织达成合作互动关系，在打击跨国犯罪、恐怖主义和治理生态等方面进行合作。

四、建立合作包容型的新社会关系，实现权利和义务一致P276

“第三条道路”提出要反对以阶级为基础的社会分野，建立合作包容型的新社会关系，使每个人、每个团体都参与到社会之中，培养共同体精神。新型的社会关系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P276

㈠在尊重个人价值的基础上，倡导建立共同体意识。

个人要积极参加身边社群的公共生活，为社群服务。

㈡协调资本与劳工的关系，提倡双方建立共担风险、共享利益的关系。

提倡建立“利权人”的公司治理结构，而且要建设“利权人经济”[⑦]。这种经济把我们所有的人民都包括进来，不只是有特权的少数。“第三条道路”希望能够借此消除资本与劳工之间的对立关系。

㈢协调国内居民和外来移民之间的关系。P277

政府要培养包容意识，反对排斥行动，塑造“一个国家”。政府要肯定移民对社会经济发展的重大贡献，大力反对贫困，维护移民的基本权益，使他们有能力加入到主流社会之中，并且对社会有更大贡献。

五、外交上致力于大国和地区合作，寻求解决全球问题P277

㈠构建更大范围的民族认同，实行对外开放的“世界主义”。

“第三条道路”提出了“世界民族”的概念。它们极为赞赏“模糊民族主义”和“多元主权”，主张构建更大范围的民族认同，使个人、世界性民族和世界性国家三者有机地结合起来。

“第三条道路”认为，国际社会现在正面临巨大的威胁和挑战。全球市场、金融危机、地区冲突、环境污染、集团犯罪等问题都打上了国际性的烙印，这些问题的解决有赖于建设更强有力的国际组织并加强国与国之间的合作。为此，“第三条道路”提出，在两极格局终结、世界经济全球化形式下，要顺应时代要求，实行对外开放的“世界主义”，积极有效地开展国际合作，促进全球的协调发展。

㈡全球治理结构的模型

在全球化时代，欧盟的运行机制以及它的开放性所取得的巨大成功，已经具有全球化治理机制的示范作用。“第三条道路”据此提出全球治理结构的模型。

“第三条道路”根据欧盟的组织思想和原则，把全球治理机制的组织形式设想为“一个代议机构（议会），一个行政机构（委员会），一个政府间组织（理事会）和一个联盟的司法系统（法院）”。它还提出从改革联合国的组织机构入手，设立世界大会或者议会作为联合国的补充机构。此外，“第三条道路”还主张建立一个高效的与世界议会相配套的国际法院，并将其管辖权普遍地延伸到国家和公民的关系之上。

第三节 “第三条道路”评析

一、对“第三条道路”前景的不同看法P281

㈠“第三条道路”的策划者、领路人和拥护者的看法

“第三条道路”的策划者、领路人和拥护者认为，“第三条道路是最好的道路”，是“为21世纪建立充满活力的民主社会”的道路。安东尼·吉登斯认为，“第三条道路是当代西方惟一可行的面向新世纪的政治哲学和理论”，他大胆地预言，这一道路在西方世界至少将风行20年。

㈡“第三条道路”的反对者的看法

“第三条道路”的反对者则认为，“第三条道路”不是通往天堂之路，正如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套话一样，“第三条道路”就是当今时代的套话。更有甚者，认为“第三条道路”是“死胡同”，因为它没有理论基础。

二、对“第三条道路”的的评价P282

“第三条道路”的实质是资本主义社会为迎接全球化挑战，克服自身弊端，保持内部活力而提出的试图“超越”左和右的一种改良思潮。

㈠“第三条道路”是西欧左翼政党的理论重建，标志着欧洲民主社会主义的发展又进入一个新的阶段P280

⒈“第三条道路”顺应西方社会进入20世纪90年代之后社会发展的特定需要，适时地提出一系列相应的主张。

90年代以来，伴随冷战结束、两大意识形态对立格局的结束，以及科技发展和全球化趋势的加速推进，针对此，“第三条道路”适时地提出超越左右之争、立足求同存异等一系列主张。在一定程度上顺应了历史潮流。

⒉“第三条道路”在所要解决的问题和完成的任务上，选择了新的侧重点。

与历史上的“第三条道路”不同，90年代出现的“第三条道路”，并不一般地标榜自己是共产主义模式与资本主义制度之间的“中间选择”，它则是以超越西方社会内部左右两派分野为坐标，以解决当代社会特别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内部的现实问题为重点，以摆脱党派、阶级之争为旗帜，试图给人们留下某种关心每一个人现实利益，为每一个人安全生活着想的总印象。

⒊“第三条道路”在具体的社会政策和措施上，提出了一些值得关注的新思路。

例如，对西方国家左翼、右翼传统解决社会问题对策上的兼容并蓄，特别是以“不承认责任就没有权利”为原则对福利国家进行改造等。

⒋“第三条道路”虽是西欧左翼领导人为解决其国内问题而开的“药方”，但其中一些被实践证明行之有效的做法，值得我国在改革实践中借鉴。P281

如在就业和福利政策方面，通过加大教育和培训的投资，帮助弱者自强；改革福利政策，鼓励自立就业。在强调发展经济和保持国际竞争力的同时，注重维护社会公正和加大环境保护。

⒌“第三条道路”强调变革和创新，对我们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有重要的启示。

在布莱尔的《新英国——我对一个年轻国家的展望》言论集中，将变革与工党的声明联系在一起。他认为，一个不进行变革的政党将会死亡，政党只有不断进行变革才会适应时代的发展，才会充满生机。

㈡20世纪90年代的“第三条道路”兴起的时间并不长，其政策主张具有明显的不成熟性P281

具体说来，“第三条道路”中存在下面一些不足之处：

⒈“第三条道路”的确切含义以及政策内容仍比较混乱，存在诸多不明确、不确定因素。

比如平等被定义为“机会平等”而不是更公平的社会；充分就业等同于给每个人提供工作的“机会”；国家的只能由追求所有政治目标，变成了使市场更有动力。

它实际上自觉不自觉地接受了新自由主义所建构的平台，放弃了传统激进左派的批评立场，同时又没有像新自由主义那样把问题推到极端，采取了更为建设性的批评立场。以至于有人批评“第三条道路”时说，“它所要提供给我们的，不过是对美国罗斯福的战前‘新政’的重复，并掺杂了新撒切尔主义的经济政策和大量的维多利亚时代的伪善。”[⑧]

⒉“第三条道路”提出的理论看起来无所不包，非常全面，但是缺少必要的逻辑联系，这样既削弱了理论的解释力，又限制了实际政策措施的可行性。P282

曾在1998年5月参加过布莱尔举行的讨论会的里德比特指出：“第三条道路”要成为有号召力的政治共识，必须回答四个关键问题，即“第三条道路”确实是清楚明确的吗？它能够鼓舞人民吗？它不仅是一个政府计划，还是一个可以用于市民社会的计划吗？它能够释放改善福利的经济潜力吗？遗憾的是，“第三条道路”还没有做到这些方面[⑨]。

⒊“第三条道路”在解决棘手的经济问题上还没有一套系统的理论。

里德比特认为，“第三条道路”缺乏明确的经济学支撑。“第三条道路”要成为一种居主导地位的政治哲学，

必须解决现代市场经济的组织问题，必须发展一种以人力资本为基础的经济，必须清除英国是一个工业化经济的观点。“‘第三条道路’必须成为这种知识经济的接生婆。它必须成为一种政治哲学，通过它，新经济在产权、价值、税收、竞争政策和伦理等方面造成的所有紧张和冲突可以得到解决。”[⑩]一句话，“第三条道路”必须建立自己的经济理论。

⒋“第三条道路”具有明显的差异性，反映出西欧各国政党就一些重大问题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

目前，西欧社会党关于“第三那条道路”的争论，基本上还是在社会民主主义范围内展开的，主要对国家在经济、社会生活中的职能范围和福利制度改革的力度等方面意见不一。

英国工党强调更新观念，重点是自由主义和国家干预主义的折中，推崇企业精神，突出市场经济的作用；

德国社会民主党注重实现基本价值的手段，认为“最关键的是平衡，即如何保持社会现代化、经济现代化与社会保障间的平衡”，主张经济效率、社会团结、生态持久的“新中间道路”。

法国社会党则认为要充分考虑到市场经济的危险性和加强市场管理的重要性，强调“要市场经济，不要市场社会”，坚持市场经济与国家经济干预相结合。

瑞典等北欧国家的社会民主党则基本坚持“瑞典模式”，强调改革社会福利模式，要求重视分析劳工市场的变化，提高劳动者技能以适应知识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

㈢“第三条道路”的提出是为了谋求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P283

⒈“第三条道路”的提出及其主张，是力图回答和解决资本主义在冷战结束和全球化背景下面临的矛盾和发展问题。

传统左翼政党奉行的凯恩斯主义和保守党奉行的新自由主义本身就是为了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内部矛盾，促进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但是，它们并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第三条道路”则接过了它们的接力棒，试图寻求新的解决办法。“第三条道路”在反思凯恩斯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的基础上，提出了要使传统的社会民主主义与新自由主义相结合，扬利抑弊地采取兼顾国家与市场、供给与需求、公平与效率、权利与义务相平衡的原则，塑造新经济，构建新福利，推行新政策，谋求新发展。

⒉“第三条道路”坚持社会实践上的改良主义。

它主张在不触动资本主义现有制度的前提下，通过统治手段、管理方式等方面的调整，试图使资本主义这架机器无限度地运行下去。

⒊“第三条道路”淡化阶级色彩的真实意图维护资产阶级统治的稳定性。

尽管“第三条道路”的倡导者主张淡化阶级色彩，但其理论主张带有明显的阶级色彩，它试图利用普遍的民主理论，进行阶级联合。用资产阶级虚伪的民主模糊阶级界限，缓和阶级矛盾，以弥合资本主义国家中日益扩大的阶级鸿沟，在不断加剧的阶级分化过程中加强资本主义国家的凝聚力和包容性，保持资本主义国家的内部稳定，协调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关系，保护资产阶级的利益。

㈣“第三条道路”提倡建立的全球治理机制实质是为西方发达国家继续在全球推行霸权主义作辩护。P285

“第三条道路”倡导的建立在个人—家庭—社区—和市民社会—民族国家—全球化治理机构基础上的全球化

理论，是要在加强国内统治的基础上，实现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主体的资本主义对全球进行西方式的管理，在民主的外衣下实行强权政治，进行世界霸权统治。

事实上，自西欧左翼政党上台执政开始，西欧新一代领导人就将人权作为对外交往的一条原则来执行，并且动辄以经济制裁相威胁，强迫外国政府接受他们的人权标准，甚至提出“人权高于主权”、“人权无国界”、“主权过时论”的怪论，为其干涉他国主权作辩护。

“第三条道路”提出的在全球范围内建立经济规范、社会准则和生态标准的主张以及关于“主权有限论”的观点，在一定程度上成为西方大国向其他国家强行输出本国的价值观，推行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的遮羞布。 -------------------------------------------------------------------------------- [①] 转引自杨雪冬等主编：《“第三条道路”与新的理论》，6-7页，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 [②] 托尼·于特：《第三条道路不是通往天堂之路》，载《纽约时报》，1998-09-27. [③] 〔印度〕尼赫鲁：《我们的社会主义经济》，载《经济评论》，1956-12-01. [④] 宋以敏：《西方新生代领导人与社会民主主义思潮》，载《光明日报》，1998-12-25. [⑤] 参见〔英〕安东尼·吉登斯：《左派瘫痪之后》，载《新政治家》，1998年－05-01. [⑥] 〔英〕安东尼·吉登斯：《第三条道路：社会民主主义的复兴》，73页。

[⑦] “利权人”公司理论是20世纪90年代分析公司治理结构时提出的一个概念，是与“股权人”向相对应的，指的是在公司管理中，参与公司运行的各种人员和组织都要成为公司风险的承担者和利益的分享者，各方的利益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⑧] 【英】帕特里克·哈林顿：《第三条道路——答布莱尔》，转引自杨雪冬等主编：《“第三条道路”与新的理论》，163页。

[⑨] 参见【英】查尔斯·里德比特：《第三条道路的致命之处》，载《新政治家》，1998-05-08. [⑩] 【英】查尔斯·里德比特：《第三条道路的致命之处》，载《新政治家》，1998-0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