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林无 1世界文化 蝴 淄翰 懿酗 滏蛰罐搿馥圈瞄鞠蠲爨黼龋 找寻人的生着支撑 重读海德格尔《荷尔德林和诗的本质》 文 丁大同 现代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被人们称为“哲学家中 的哲学家”。这位出生于德国麦氏教堂镇的哲学家,他 海德格尔从荷尔德林这个“赠品”中首先选取了“诗 与存在”这~话题,用以说明诗是如何揭示人的存在的。 所思考和讨论的主题是“存在”,还有一个重要主题就是 “诗意”,由此完整地确立了他的存在哲学。关于存在的 “诗意”,这一思想主要在《荷尔德林和诗的本质》一文 中提出和给予了论证。 海德格尔说:诗的活动领域是语言。因此,诗的本 质必得从语言的本质那里获得理解。然后,我们清晰地 看到:诗乃是对存在和万物的本质的创建性命名——决 不是任意的道说,而是那种首先让万物进入敞开域的道 说,我们进而就在日常语言中谈论和处理所有这些事物。 所以,诗从来不是把语言当作一种现成的材料来接受, 摆脱“烦恼的在世”之途何在 据传记学者的研究,德国诗人荷尔德林的诗,是海 德格尔所独爱的研究课题之一。作为先辈,诗人荷尔德 林是海德格尔的同乡。这位诗人与享誉世界的德国大哲 学家谢林和黑格尔是好朋友,他们从各自不同的视角和 相反,是诗本身才使语言成为可能。诗乃是一个历史性 民族的原语言。这样,我们就不得不反过来要从诗的本 质那里来理解语言的本质。 人类此在的根基,是作为语言的本真发生的对话。 思考中来阐述对人和世界的看法。在荷尔德林的诗作中, 经常吟诵的是关于世界的本质和人的本质这类哲学的主 而原语言就是作为存在的创建的诗。可是,语言却是“最 危险的财富”。所以,诗是最危险的活动——同时又是“最 清白无邪的事业”。实际上,只有当我们把这两个规定合 为一体来思考之际,我们才理解了诗的全部本质。 但是,诗真的是最危险的活动吗?在启程作最后一 次去法国漫游前不久,荷尔德林在致一位友人的信中写 道:“朋友,世界展现在我眼前,其明亮和庄严胜于无常! 题。在诗作中,浮显出一个充满哲学意味的抽象的诗意 世界,而这成了这位德国诗人的特色。在海德格尔关于 诗人荷尔德林的讲稿中,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道:“也 许诗人荷尔德林,注定要成为一位思想者的有决定性意 义的赠品。” 无论它怎样发生我都乐意,哪怕我在夏t3,古老的神圣 天父用镇静的手从红云中撼动赐福的雷霆。因为,在我 从神那里看到的一切中,这个标志最合我意。从前我能 欢呼关于我们周身遭际的一个新真理,~个好观点;现 在我却担心,我最终不能胜任,就像古老的坦塔罗斯(古 希腊神话中主神宙斯之子,因泄露天机而被罚永世站在 水中,水深及下巴,上有果树,想喝水时水即退,想吃 果子时果树即升高,是谓“坦塔罗斯的痛苦” 意即指对 某物可望而不可即的痛苦),他从诸神那里获得的,远远 超过了他能消化的。” 诗人遭受到神的闪现。荷尔德林有~首诗歌道说了 这一点。我们把这首诗歌视为关于诗的本质的最纯粹的 诗。它的开头是: 每德格尔 如当节日的时候,一个行走的农夫 39 创造它的形象世界,并且沉湎于想象领域。这种游戏因此 脱离于决断的严肃性;而在任何时候,决断总是要犯这样 诗的最后一节写道 或那样的过错。所以,作诗是完全无害的。同时 作诗也 是无作用的:因为它不过是一种道说和谈话而已。作诗 而我们诗人,当以裸赤的头颅, 迎承神的狂暴雷霆 用自己的手去抓住天父的光芒. 压根儿不是那种直接参与现实并改变现实的活动。诗宛 若一个梦,而不是任何现实,是一种词语游,而不是什么 严肃行为。诗是无害的,无作用的。还有什么比单纯的语 言更无危险的呢?诚然,通过把诗理解为“最清白无邪的 事业”,我们还没有把握到诗的本质。但或许我们借此获 抓住天父本身 把民众庇护 在歌中,让他们享获天国的赠礼 得了一个暗示,它指示我们必须到何处去求索诗的本质。 一年后 当荷尔德林因患精神病回到母亲家里时 他 诗是在语言领域中并且用语言“材料”来创造它的作品。 什么人才可以被称为“诗人’?他以诗的言说向世人 说了什么呢?海德格尔告诉人们说:诗是一种创建,这种 写信给同一个朋友,回忆他在法国逗留期间的情景:“强 大的元素,天国之火和人类的宁静,人类在自然中的生命, 以及他们的局限和自足,始终占领了我的心灵;而且,就 创建通过词语并在词语中实现。如此这般被创建的是什 么呢7是持存者。但持存者能被创建出来吗7难道它不 总是已经现存的东西吗7绝非如此。恰恰这个持存者必 须被带向恒定,才不至于消失;简朴之物必须从混乱中争 得,尺度必须对无度之物先行设置起来。承诺并且统摄 着存在者整体的东西必须进入敞开域中。存在必须被开 像人们喜欢跟从英雄,也许我可以说,阿波罗征服了我 ……”太大的光亮把诗人置人黑暗中了。还需要更多的证 据来说明诗人的创造是最危险的“事业”吗?这位诗人最 本己的命运道出了一切。荷尔德林在《恩培多克勒斯之死》 中的一个诗句,在此听来宛若一种先知先觉: 启出来,以便存在者得到显现。但这个持存者恰恰是短 ……作为神灵的传达者 暂易逝的。“因此一切天神飞・陕消逝:但并非徒劳。”而 他必定早早离去 然而,诗是“最清白无邪的事业”。荷尔德林在一封 信中这样写道,不光是为了顾惜母亲,而是因为他知道,这 无害的外观属于诗的本质,就像山谷属于山脉;因为, 如果诗人不是“被抛出”日常习惯并且用其事业的无危害 性外表来防止这种日常习惯的话,诗人又如何去从事和保 持这一最危险的活动呢? 诗看起来就像一种游戏,实则不然。游戏虽然把人 们带到一起 但在其中,每个人恰恰都把自身忘记了。相反 地,在诗中,人被聚集到他的此在的根基上。人在其中达 乎安宁;当然不是达乎无所作为、空无心思ffgi ̄宁静,而 是达乎那种无限的安宁,在这种安宁中,一切力量和关联 都是活跃的。 诗人揭示了什么 海德格尔为了说明诗的本质和诗人的本质,实际上是 将它们摆放在了如何揭示人的本质这一哲学根本问题上 来。 那么,诗的本质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作诗呢?海德格 尔解释说,荷尔德林在1799年1月致母亲的一封信中提到, 作诗是“最清白无邪的事业”。为什么说作诗是“最清白无 邪的”呢7作诗显现于游戏的朴素形态之中。作诗自由地 40 书林无界l世界文化 使一切天神 持存,“乃是 诗人的忧心 和天职”。诗 况吗?海德格尔在《荷尔德林和诗的本质》一文中告诉我 们,他从诗人荷尔德林那里找到了答案。 在一首诗中,荷尔德林写道: “充满劳绩,然而人诗意地 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 人命名诸神, 命名一切在 其所是中的 事物。这种 海德格尔解释说:人的所作所为,是人自己劳神费 力的成果和报偿。“然而”——荷尔德林以坚定的对立语 调说到——所有这些都没有触着人在这片大地上的栖居 的本质,所有这些都没有探人人类此在的根基。人类此 在在其根基上就是“诗意的”。但现在,我们所理解的诗 是对诸神和物的本质有所创建的命名。“诗意地栖居”意 思是说,置身于诸神的当前之中,并且受到物的本质切近 的震颤。此在在其根基上“诗意地”存在——这同时也 表示,此在作为被创建(被建基)的此在,绝不是劳绩, 而是一种捐赠。 命名并不在 于仅仅给一 个事先已经 熟知的东西 装配上一个 名字.而是由 于诗人说出 本质性的词 语,存在者 海德格尔 才通过这种 进而,海德格尔又说:诗不只是此在的一种附带装饰, 不只是一种短时的热情甚或一种激情和消遣。诗是历史 命名而被指 说为它所是的东西。这样 存在者就作为存在者而被知晓。 诗乃是存在的词语性创建。所以 持存的东西决不是从 消逝之物中取得的。简朴之物决不能直接从混乱物中抓 取出来。尺度并不在无度之物中。我们决不是在深渊中 寻找基础的。存在从来不是某个存在者。而由于存在和 物的本质决不能被计算出来,并且也不能从现存事物那 里推演出来,所以,物的存在和本质必须自由地被创造、 设立和捐赠出来。这样一种自由的捐赠就是创建。 的孕育基础,因而也不只是一种文化现象,更不是一个“文 化灵魂”的单纯“表达”。我们的此在在根基上是诗意的, 这话终究也不可能意味着,此在根本上仅只是一种无害的 游戏。但荷尔德林不是在我们最初所引的诗句中把诗称为 “最清白无邪的事业”吗7这又如何与我们现在所阐发的 诗的本质相合拍呢?我们于是就返回到我们起初置之不 理的问题上了。我们现在要来回答这个问题,试图借此也 概略地把诗和诗人的本质带到了我们心灵的眼睛面前。 在哲学家海德格尔的心目中,诗和诗人不光是人在 然而,由于诸神受到命名,物的本质得以被词语所 表达,而物借此才得以闪亮,由于这样一回事发生出来 人的此在才被带入一种固定的关联之中,才被设置到一个 基础。诗人的道说,不仅是在自由捐赠意义上的创建,而 此时此地的存在状况的揭示者,更是将人类生存的最高 目的——审美的存在——完整地向世人展现出来的不同 凡响者。揭示世人可以诗意地栖居,这是诗人的最大功 是单纯地向世人揭示了人的存在是“此在”,而此在又是 处在烦恼中的“烦在”的话,那么他还不是一个积极向 且同时也是建基意义上的创建,即把人类此在牢固地建 绩!而作为“哲学家中的哲学家”的海德格尔,如果说只 立在其基础。如果我们理解了这一诗的本质,理解了诗 乃是存在的词语性创建,那么,我们就多少能够猜度到荷 尔德林那个诗句的真理了:而诗人说出这个诗句时,早已 被卷入精神错乱的夜幕中了。 而这正是“诗人的本质”所在。 “诗意地栖居”是可能的 上的完整的思想家:而当他引入了荷尔德林的诗学研究 之后,当他借这位诗人之口向世人揭示出人“诗意地栖 居”这一命题时,他的“此在”思想才臻于完整,才成 为一个有现代意蕴的、闪耀积极向上光芒的哲学思想体 系。换言之,海德格尔在通过诗人荷尔德林“诗意地居住” 在哲学家海德格尔的哲学著作中,有大量的篇幅论 说 人作为一种存在是“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因而 这个存世的人的生活,就主要地被不自由的无法自主决 定的处境所困,充满了无限多的烦恼,成为一种烦恼的 存在——“烦在”。那么,人能走出这种不自由的在世境 来重拾人们的生活审美趣味,使世人在充满苦难的世界 中寻找到自己存活下去的哲学理由。也就是看重生活中 存在着的美的价值,这成为足以使世人战胜任何困境和 苦难的唯一的生活支撑。IflT』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