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背景下我国外贸出口策略调整研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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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第3期　　　　　　　　　　　　　　山会科学　　　　　　　　　　　　　　　　　　No.3　总第163期　　　　　　　　　　　　　　SHANDONGSOCIALSCIENCES　　　　　　　　　　　　GeneralNo.163

・金融危机与我国的应对策略・

金融危机背景下我国外贸出口策略调整研究

沈木珠

(南京财经大学国际经济法研究所,江苏南京　210046)

[摘要]　应对全球金融危机,我国外贸出口策略必须做出调整。外贸出口策略调整中

的几个关系:出口与内需、经济国际化与民族化、外币与本币、国家利益与个企利益的辩证关系。改变帮扶思路,对出口企业采取非常措施,实现对出口企业支持的策略性转变。对出口企业采取全额免税,减免所得税以及改革出口,调整出口市场,帮扶中小企业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令企业既重视出口战略又不忘自身完善,既注重出口策略调整又不忘参股海外实体,既占领国外市场又积极开拓国内市场。

[关键词]　金融风暴;外贸出口;企业应对;策略调整[中图分类号]F752.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4145[2009]03—0046—05

　　肇始于华尔街的金融风暴,是一场百年不遇的经济危机,中国是这场危机的最大受害者之一。

我国近年出口占GDP的比重已达35%,对美出口占全国出口总额的20%以上;①我国外贸依存度平均达60%,全国最高的深圳达300%。诚如国家统计局总经济师姚景源再三强调的:“出口对中国

②然而,金融风暴背景下经济的意义实在太大了。”

作为从事国际贸易法的教学者,笔者从2008年

9月份开始就不断接到在各地从事进出口贸易的学

生电话,反映他们的出口产品到了进口国码头,买方不提货、不付款,甚至一走了之,下落不明,以及买方要求退货、降价及合同发生争议等法律问题,咨询解决的办法。与此同时,笔者也走访了一些海运公司,发现无数集装箱堆集码头,已装上货的轮船也不敢轻易发航。典型的是一名2008年7月毕业刚就职于广州一家进出口公司的国贸专业学生,因为公司几个月来无法开展业务而干脆辞职回宁报名参加

2009研究生考试。

2、订单大幅减少。

中国外贸出口首当其冲,出口神话将经受检验,出口策略不能不作重大调整。

一、金融风暴对我国出口企业的影响

金融危机对中国出口企业影响之严重,笔者以为,无论怎样估计都不过分。我国入世以来各省市以外贸依存度的连年攀高为荣,经济学界和法学界的许多学者虽早已对其负面影响及危险性提出过警告,但在GDP连年提高的狂热和片面追求出口业绩的浪潮下,科学发展的观点并不为人们所真诚和有效地接受。如今金融风暴席卷,世界经济三巨头的美、欧、日首当其冲,可是波及经济实体,危害最大的当推“外贸依存度”节节升高的我国出口企业。

1、产品出口受阻。

在金融危机的影响下,2008年下半年我国外贸进出口出现量价齐跌,首现负增长。有评论认为,“尽管我们2008年年中已经预计我国外贸进出口增速可能出现大幅下降,但这么短时间内就出现了雪

③2008年10崩式的坠落还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月我国广交会规模比上届扩大30%,展期也延长了

3天。但是,各国采购商比上届减少了9.1%,总成

交额下降17.5%。全国各省市2009年的出口订单

3　收稿日期:2009-01-16

作者简介:沈木珠,女,南京财经大学国际经济法研究所所长、WTO研究中心主任、教授。　　①路虹:《当需求不再的时候》,《国际商报》,2008年11月27日,第1版。　　②张斌:《出口将遇艰难一年　企业盼减税》,《经济观察报》,2009年1月4日。　　③参见《2008年:我国外贸形势遭遇突变》,2009年1月5日,中国证券网。

明显减少,作为广东进出口额最大的深圳、东莞的订

①单减幅则高达30%—35%。

2009年我国的出口目标是“相比2008年有一

个稳步增长”。达此目标无疑困难重重,除非企业不顾血本压低价格,不惜代价与海外进口商签订协议。但是,这就发生了一个出口动机的问题,是为出口而出口,还是实事求是地科学出口?在金融危机席卷的2009年我国出口企业还需要不顾血本、不惜代价追求出口吗?一边是国内物资不足物价不断上涨,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得不到根本改善;一边是为完成出口指标而把无数的国内货物运往用虚拟经济源源不断地从各国口袋里掏钱的美元区国家。这种局面还要继续吗?

近十几年来,依靠出口支撑维持国家经济高速增长的粗放型发展方式,已经造成了国内经济与出口目标的扭曲。地方考核、升迁的一个重要指标是出口业绩,企业出口数字的提升可以获得看得见和看不见的诸多利益,中国人为了支持出口必须勒紧裤腰带把最好的产品让给外国人。这些造就了我国连年的出口顺差,但出口顺差的结果是什么?是积累了成千上万亿在金融风暴下大打折扣的美国债券和不断贬值的美元。这是我们必须正视的基本事实。小平同志说搞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能追究谁的责任。但是,学术研究却有责任对长期以来支持这一做法的经济理论及其实证分析作出反思。

思考各国在金融危机中的应对及我国出口导向存在的问题,我们应当看到,世界上只有一个准则,那就是国民利益高于一切。一个国家无论进口还是出口,目的都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而老百姓要过上好日子,国内物价高企的局面必须解决。阳澄湖螃蟹上市的时节,普通百姓一月工资能购买几只螃蟹?当寒冬到来的时候,最低工资线上的工人(南京是800元)能购买几件羽绒服?十几年的出口“出超”不仅使自然资源开发和透支界临极限,而且造成了的巨大差距。为此,国家在鼓励出口的同时,应从多年积累的大量外汇中(据说有1.8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拿出一部分来购买出口企业未能出口的部分产品,以弥补出口订单的不足,保证其正常生产;同时,将购买的出口产品投放市场,满足内需,平抑物价上涨。这就是中东人所采用的“将出口收入投资于加强它们自己的经济,而不是美国或其它美元区的经济”。

2、经济国际化与经济民族化的辩证关系:经济

3、企业相继倒闭。

受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国沿海地区服装、玩具等

②截止2008年底,劳动密集型企业出现了倒闭潮。

我国共有67万家小企业被迫关门,约有670万个岗位蒸发,失业人数远高于官方统计的830万。珠三角、长三角出口企业关、停、倒闭的情况更甚,仅广东省经贸委公布的数据,2008年1-9月该省就有

7148家企业倒闭,③其中尤以出口加工企业为最;关

闭企业的经营涉及纺织服装、五金塑料、电工产品、陶瓷建材等;到2008年底,倒闭风潮进一步蔓延,个别地方企业关闭过半,工人失业数字急剧上升,农民工返乡流增多。

国际购买力减弱,外销市场需求不足,出口货物闲置,订单减少,出口企业倒闭,代工企业关门,工业增长速度连月下降,并导致GDP增速的回落。广东省财政厅刘昆预计2009年全省财政收入增幅将是多年来首次低于GDP的增幅,从两位数降到个位数,初步预测是5.4%。这方面的连锁反应及外溢效应,绝不是三五个月甚至半年时间能够恢复的。但是,我国由于受到西方“2009年下半年经济复苏”理论的影响,几乎无例外地认为金融风暴对我国的影响将止息于2009年上半年,我国外贸及出口企业可能于2009年下半年走出困境。这是没有充分认识全球金融风暴对我国经济实体影响及对相关周期计算失误所致,其中也包含国民和学者的良好愿望。从华尔街金融风暴与亚洲金融危机的比较及本次金融风暴发生以来各国经济受创的情况看,尤其是美元受财政赤字扩大的影响可能继续走弱的势态,我国外贸出口企业在2009年下半年无望走出低谷,甚至可能有更多的出口企业无法避开全球金融风暴的冲击。

我国出口企业在全球金融风暴中,面临的将是一场要么倒闭要么重生的压力和考验。

二、我国外贸出口策略调整中的辩证法

应对全球金融危机,我国外贸出口策略必须做出调整,这是共识。关键在于调整的方向及调整的度如何把握,而搞清楚策略调整中的辩证关系,相关问题可能容易理解。

1、出口与内需的辩证关系:出口的终极目标为

保障内需,满足老百姓的需要;而保障内需,提高人民群众生活水平乃出口的前提。

国际化必须建立在经济民族化的基础之上,没有民族化的经济就没有国际化的经济。

①③参见《看点触摸09年广东经济走势》,南方网,2009年1月4日。

　　②谢学君:《金融危机冲击下我国中小企业的生存之路》,《国际商务财会》2008年第12期,第69页。

金融风暴是对各国经济民族化与国际化衡平问题的一个考验,由于各国经济国际化的程度不同,不同国家可能采取不同的应对策略。笔者提出经济民族化问题,是基于我国外贸依存度长期偏高,外贸出口和外资参股、控股我国部分实体经济的形势,认为审视我国经济国际化程度,给出新的认识已迫在眉睫。因为,一个国家的经济国际化程度不是越高越好,这里面的问题要作具体分析。例如,用出口所得外汇购买美国国债,过去认为是国际投资,是显示我国强大的外汇储备;现在应当看到这是在支援美国的经济建设,对美国来说是求之不得,但对于我国来说,民族经济则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美国人用我们给他们的钱来收购我们的企业,包括几大银行股份,意图掌控我们的民族经济,这不是好事。

出口企业在处理经济国际化与经济民族化关系的基调应当是,不能纯粹为追求经济的高速增长而无视出口成本、价格,弃国家和人民利益于不顾;要把发展民族经济放在企业经营的首位。我国十几年来外贸“出超”所带来的资源短缺、环境恶化、产能过剩问题,已经到了要求从根本上解决的时候了。3、外币与本币的辩证关系:外币为毛,本币为国家则生产商品和服务,由不可兑换的美元按照以

①结果如是,我国美元计价的市场价格加以购买。

出口结算还能坚持以美元为惟一标尺吗?在非常时期我国不仅应当实行资本控制,适当阻止美元的进一步流入;提高关税减少来自美元体的进口,而且要在外资出口结算中采取多元方式,最大限度地使用人民币计价和结算。这一结算方式的改变不仅会减少持有美元的风险,而且会形成各国对人民币的巨大需求,导致人民币加速升值,大幅提高我国国民的经济收入。目前美国贸易盈余持续恶化,收支赤字日趋严重,其偿还外债的能力是看不到的。未来美国还会出现通货膨胀,美元将会继续贬值。我国实行“自主发展”战略,必须选择逐步推进人民币的外贸结算方法,逐步摆脱美元霸权,推动“人民币国际

②。化进程”在这个问题上,种种以“世界金融

改革难”,“美元的霸权地位无法改变”为由抵制人民币结算的说法,不符合世界经济博弈规则,也不符合我们的国家利益。4、国家利益与个企利益的辩证关系:国为江河,

企为溪流,江河满溪流溢,溪流聚而江河成。

在国家出口大计已定的情况下,企业必须尽最大努力服从于国家的出口大局,这是国家对企业的基本要求。但是,它并不是要求企业可以放弃自身的利益和生存条件盲目追求出口,更不是不惜成本不惜代价,为完成指标而作无良出口。2009年金融风暴冲击下的出口企业风雨飘摇,此时的出口企业既有赖于国家的经济帮扶,也有赖于国家的理解和支持。

三、应对全球金融危机我国对出口企业的策略调整

应对全球金融危机,我国商务的基本方针是“千方百计稳定出口增长”,确保增长的措施,包括财税金融,开拓新兴市场,优化出口商品结构,发展服务贸易和扩大进口等。2008年12月,相继两次上调出口退税率(第一次是提高3770项商品退税率,第二次是提高部分技术含量和附加值高的机电产品出口退税率),然而,此举并不足以应对在我国才刚刚进入“初冬”的金融危机,换句话说,5项措施及已经出台的出口退税,根本无法保障“稳定出口增长”的基本国策。

鉴于我国外贸依存度之高,出口增长对中国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关系巨大,而稳住出口增长,用小修小补的办法,或沿用传统的出口退税的做法,远水

皮,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尤其是美元霸权下的美元货币。

各国经济博弈的规则是服从国家利益,而博弈的最终标志是货币。拥有什么外币、多少外币符合国家利益?笔者以为,一个国家的经济建设并不是拥有外币越多越好,那种以外汇储存量日增来作为检验经济业绩的重要指标的做法,属于经济教条主义。一个国家的外币储存,应以足够购买海外资源资产以满足国内经济建设需求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为基准。在这个问题上还应当强调阶段论,即外币的拥有及其数额,服从于国家某一历史时期的需要;不需要的就是闲置,闲置就是浪费。国家并不仅仅因外汇储存量高而强大,老百姓更不会看着外汇储存量日增的数字来过日子。

以美元而论,我国拥有的以美国虚拟经济为特征的数量惊人的美元并不符合国家的根本利益。华裔经济学家廖子光指出,美元霸权使美国得以要求全球经济的财富以不可兑换黄金的美元计价,而美国又能在货币方面几乎不受任何惩罚地发行这些美元,这样美国就间接地但本质上而言拥有了整个的全球经济,在世界贸易这场游戏中,美国发行汇兑价值不确定且真实价值为零的不可兑换的美元,其他

①嵇飞译:《赫德森对美国应对金融危机的批评》,《国外理论动态》2008年第11期。②刘光溪、苏鹏:《新货币主义与美国金融危机》,《国际贸易》2008年第11期。

难救近火。因此,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稳住出口增长的基本策略,应当从根本上解决出口企业的自身活力和竞争力问题。我国不是有庞大的金融存款和雄厚的外汇储备吗?这一条件完全可以支持改变帮扶思路,对出口企业采取非常措施,真正实现对出口企业支持的策略性转变。具体做法可选择:

1、变出口退税为全额免税。

往来,创造了60—80%的就业机会),更由于中小企业是一个国家的未来和希望,因此要采取切实措施帮助中小企业渡过难关。如深圳出台《关于优化服务促进企业发展的若干措施》,建立“再担保基金”,为中小企业融资;社会各界要给予中小企业以更多的理解和支持。尽管中小企业经营困难有多方面的原因,在各国都纷纷对规避巴塞尔协定规则的具投机性质的华尔街银行伸出援手的情势下,我们有什么理由对濒临倒闭的中小企业袖手旁观呢?如按照一些关于帮扶中小型企业必须首先搞清其属于经营不善还是危机所致然后才决定是否予以扶持,那么,等待度多层次的搞清楚和分清帮扶等级,我国的中小企业在金融风暴中关闭的数字恐怕就更多了。

5、利用驻外机构寻找新的出口市场。

这一的实行可规定一定的年限,如2009年

1月至2009年12月。在非常时期实行出口统一免

税案的理由是:第一,传统意义的退税率的微调对于出口企业尤其是劳动密集型的企业来说是杯水车薪,劳动密集型企业的退税率年前已从13%提高到

14%,距离全额退税也就只有几个百分点,国家无须

为保留这几个百分点而令企业大费周章。第二,我国的退税率分为5%、9%、11%、13%、14%和17%六档,①全额免税可减少出口企业申报、纳税、退税的环节和手续,节省税务部门的人力资源。第三,减少出口企业为纳税而举债的可能性,也避免出口企业为退税而拉关系走后门,腐蚀税务人员。

2、减免出口企业所得税。

本次金融危机对美国、欧盟、日本等经济大国影响甚巨,而对一些中小国家的影响则不尽相同。中小国家中与我国建立区域或双边自由贸易协定的国家,不仅税收逐步降低,而且到2010年及2015年将相互取消绝大多数产品的关税,因此,应该利用驻外机构帮助企业在巩固欧美市场的同时,积极开拓拉美和非洲等发展中国家新兴市场。在欧美市场不景气的情况下,利用自由贸易区的税收和地理优势,或是一个有价值的选择。

此外,根据笔者在沿海城市的调查,金融风暴中出口型中小企业造成倒闭的一个重要因素,是承担我国劳动法规定的工人福利。在原材料价格不断提高,出口价格不升反降的情况下,为工人交纳各种福利保障费用就成为企业不堪重负的成本之一。然而,这对来说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一边是国家大法规定,一边是企业濒临倒闭边缘,何去何从?笔者以为,救企,防止多米诺骨牌效应,惟一的办法是由地方拿出钱来,在一定时期内为企业交纳工人福利保障金。哪一个省市在金融危机中保住更多的出口企业,寒冬过后必将迎来更多的春光。

四、出口企业危中觅机的“涅磐”思考

对出口企业来说,全球金融危机所形成的寒冬,将是整个2009年,各出口企业不能低估以欺诈为实质的美国次贷危机对全球金融和经济的侵害,在全球经济衰退的2009年,危中觅机,完成对自身的“涅磐”重生。

1、既要重视出口战略为国家减压,又不忘对企

企业出口能力源于企业的活力,企业的活力主要看它本身资金的流动率,以及产品生产的正常性。在金融风暴的影响下,出口企业的资金运转和生产大都出现障碍,活力大打折扣。针对这种情况,规定一定时期内减免出口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实实在在减少出口企业和工人负担,将对提升企业活力,促进产品出口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

3、变出口管制为有效变通。

我国的出口管制已经形成一个相对保守、繁琐的管理体系,各种各样的,不利于调动出口企业的积极性。而在金融风暴的非常时期,要确保出口增长,无疑必须调动地方、企业、个人等诸多方面的积极性。原则应是:放松管制,保障生产;稳定出口,保障就业。如果因为繁文缛节的管制环节致产品出口受阻,工厂停工,工人失业,应当追究相关管理部门的责任。当今情势,稳定出口关系到千千万万工人的就业和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生活,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4、无条件对中小企业实行帮扶。

由于资金、规模等因素的影响,中小型企业的抗风险能力相对更差,在金融风暴冲击下,我国中小型出口企业几乎一片哀声。鉴于中小型企业在实体经济中占据的重要份额及作用(据亚太经合组织提供的数据,中小企业为本地区贡献了超过90%的贸易

业自身做出完善。

为企业自身生存及为保障国家就业计,出口企

①桑百川:《应对金融危机下出口风险的策略》,《中国制衣》2008,DEC,第17页。

业毋容置疑应当落实国家“稳定出口”的方略,责无旁贷力促出口业绩的攀升。但是,由于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出口神话对自然环境、资源造成极大的侵害,要防止新一轮出口“疯”“热”淘尽我国国民最后赖以生存的环境资源和矿产资源。还有,出口企业应当特别注重在完成出口指标和任务的同时提升自己,即劳务型企业向技术型转化,技术型企业向品牌型转化。众所周知,我国遭受金融风暴冲击最惨烈的是三来一补企业,危机之后该类企业在国内发达地区已无多少立足之地。其它劳务型企业,也难以在未来的国际竞争中保住现有的市场份额,而且高新技术产业也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因此,高能耗、非环保产业、低端的代工型企业亟须“腾笼换鸟”,高新技术的企业也须向品牌化的方向迈进。美欧日等国家在危机过后的“洗牌”和“出牌”,必然挟带更为浓烈的贸易保护主义,我国对外出口的高新技术产品,明后年也许就无望问鼎发达国家市场了。

企业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从1995年提出至今已逾十年,最近吴敬琏先生再次呼吁“十年面壁图①破壁”,要求企业让中国经济有一次“华丽转身”。收购海外实体公司,或参股海外实体经济。截止

2008年3月,我国有51家企业在172个国家和地

区设立了1.2万家境外机构,投资总额1131亿美

②然而,收购或参股海外经济实体的寥寥无几。元。

2009年处于金融风暴中心的海外实体经济不是濒

临破产就是遭受重创,企业适时收购或参股,是中国经济走出去和最终国际化的最佳选择,对比中国公司到国外创办分公司子公司,不仅事半功倍,而且可以用较少的钱办成较大的事。

3、既要占领国外市场,又不忘开拓国内市场。

“占领国际市场”口号的提出已有30年历史,但是,我们始终忽视了“占领”一词的根本含义。我们现在并不是以主人的身份去占领国外市场,而是以打工者的身份按主人的指令将产品输送到某一市场,至今我们还在年复一年地以数量多、价格低的产品取得市场份额,它消耗了我们国内大量的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因此,笔者主张我国的出口企业应彻底摒弃30年来桎梏着我们的殖民经济观念,自尊、自重地占领国际市场。例如,严格按照国家规定的价格出口,低于国家规定出口价格的不卖,把更多的财富和资源留给国民。老百姓要的是实际利益,不追求纸上的“高速增长率”。

当出口企业处于这样的情势:地方不需要为了升迁而片面追求出口业绩,企业不需要为完成出口额而竞相低价出口;他们仅仅是为了企业自身生存,而且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如此,出口企业才能真正做到占领国际市场,也才有充分的理由和能力同时开拓国内市场,实现向内需经济的转型。其结果,是既可以保证企业的正常生产和工人就业,又可以避免低价出口给企业造成损失,避免“为人作嫁”悲剧的继续。更为重要的是,让出口型企业的宗旨和服务理念,真正添上“中国人”三个字,让中国人也拥有出口企业创造的一部分财富,享有一份外国人30年来“花少钱占大便宜”的专利,把现在市面上的伪劣产品更多地挤出市场,让中国的出口企业堂堂正正地赢得为中国人服务的尊严。

我们有理由相信,当上述三种情况发生之日,就是我国出口型企业“涅磐”重生之时,这一“涅磐”也才是经济发展模式的真正转变。

但是,13年求索成效甚微的原因是什么?国内经济学家开出的药方,基本点依然是全面市场化和新自由主义,要求进一步放弃“资源配置权”和“行政定价制度”的改革。笔者以为,美国金融危机及其后果已迫使我们不得不重新思考我国的经济和经济改革方向,任何事物都不是孤立的,任何改革都有一个量变与质变的关系。鉴于篇幅所限,这个问题笔者将在另文论及。

2、既要注重国内策略调整,又不忘参股海外实

体经济。

美国虚拟经济的欺诈性与预期收益的虚拟性,决定了美国的所谓信用资产纯属泡沫,随时都会化为乌有。但是,国内的一些鼓励国家和国内的经济实体收购美国处于危机中濒临破产的银行股份、债券,并且断言危机之后必有数倍收益。此议不妥。我国目前握有数千亿美国国债,危机之后其价值如何,估计傻瓜也能略知一二。如果我国的出口企业也用自己辛苦经营赚来的钱去购买美国的国债和银行股票,并寄望于子虚乌有的“数倍收益”的预期上,那么,中国就不仅是相关部门,而是实体经济也陷入美国虚拟经济的陷阱之中了。笔者赞同出口企业在出口策略调整中获得利益,可以用其所得来

(责任编辑:栾晓平E-mail:luanxiaoping@163.com)

①吴敬琏:《期待经济发展方式尽快转变》,《中国经济时报》,2009年1月5日。②刘朝霞:《中国企业顺应时代走出去》,《国际商报》2008-11-27,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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